家里无人,风灵又不知道哪里去了,没有开灯的客厅只有窗外斑驳的树影照进来,不仔细看,还以为墙面上爬着什么东西,手指砰砰几下,打开客厅所有的灯,寒玉牵用力的把门关上,然后急忙拿出那金色的纱巾来对着水晶灯看了又看,之后去了书房,法坛之上,原以为那纱巾会出现异样,但是它竟然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一个普通的物件,寒玉牵有些心慌,她明明感到那纱巾的不同寻常,有一种被吸引又让人害怕的感觉……辗转反侧的拿着纱巾看的出神,脑袋却是一片空白,只是久久不能入眠,大床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她滚了一遍,眼看着时钟已经指向凌晨三点,在强迫自己收起纱巾,然后故作镇定的闭上眼睛之后,寒玉牵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还是在脑海中伴随着那个身穿黑裙、面带黑色纱巾的女人的脸皱着眉头睡着的吧。
卧室中,窗外正是黎明前的黑暗,蜷缩着身体睡着的寒玉牵脸上的表情还固定在疑惑的神色上,但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睡着之后不久,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一条金环蛇,它摆着尾巴游移上了寒玉牵的床,整个身体熟练的越过被角,升起脑袋来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朝着寒玉牵空出的怀里钻了过去,它竟然没有一口咬下去,而后小心翼翼的穿过她的胳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自己盘成一团,耷拉着脑袋在舒服的大床上也睡起觉来,这一幕幸亏没有被寒玉牵看见,否则一睁眼就瞅见怀里盘踞着一条银环蛇,她是一定会吓死的!
一觉醒来,一切都已经改变,寒玉牵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古色古香的檀木床上,这里更像是一个阁楼,外面似乎有什么嘈杂的声音,而且有滚滚的热浪袭来,房间里温度不低,这是梦吗?
她第一个想到了梦境,可是就连触感都无比真实,她还是她,可是这个世界已经不是这个世界了……
有一扇窗,是唯一的一扇透明的窗,夹层玻璃的窗户和这里的房屋陈设极不相称,但是却是她唯一可以通向外界的通道,对了,这间屋子竟然没有门:“有人吗?”明知道不会有人回答,她还是问了,起床的时候感觉脑袋里一阵麻痛,就像是谁再有什么东西试图打开自己的天灵盖似的,很不舒服。
下地,没有拖鞋,只得赤着脚起身,在屋子里游走了片刻,脚步有点虚浮,总觉得自己还不如爬着来的自然,窗外映照进来的红色的光她早就看到了,只是本能的有点担心,所以迟迟没有往窗前移动,她怕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会更陷入在这个梦里。
深呼吸了一口气,朝窗前走去,很快的,在离窗户还有本米的地方,寒玉牵猛地停了下来,外面不知何时已成了一片火海,没有人迹,荒草被烧成炭色,不论是近处的街道,还是远处的楼房,全部都陷入一片又一片火海之中,是那种无边无际的火海,就连天空都是红彤彤的颜色,没有日月星辰的影子,而且看样子那火就快烧到自己所在的阁楼了。
这是哪里?眼前的景象荒芜、绝望、毫无生机,她想到了电影中世界末日的那些场景,也不外乎如此吧。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虽然一遍遍的告诫自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瞬间就占据了她整个人,整个思想……寒玉牵很想快点醒来,她从未如此惊慌,可是越是这么想,就好像越无法醒来,一遍遍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看到的都是更加触目惊心的火焰,那种灼烧的温度,似乎已经透过窗户直抵人心了:“怎么会这样!”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大着胆子又往前走了几步,将视线固定在阁楼的周围,这里是一处周围被黑色的栅栏围起来的阁楼,火势还没有蔓延到楼下。
“还好,还好。”寒玉牵盯着外面那一排黑色的栅栏,心存侥幸,然后开始满身的摸索起符纸来,既然无法很快初入梦境,那么,借助符纸的力量也许可以,只是,怎么好像没带?
‘轰’的一声,就在她的眼睛微微低垂的一瞬,眼前的玻璃窗上忽然蹿出了一道火焰,那明亮的火焰就像是朝着自己来的,吗,明明刚才这里还没有被火焰包围!
寒玉牵惊的退了好几步,再抬头时,她怔住了,是姜亦缘的脸,但是那不是姜亦缘,是的,那火焰在空中飞舞着,变换着不同的形状,长牙五爪,但唯一不变的是火焰的中心透出来的一张熟悉的脸,那是姜亦缘的脸,没错,但是那幽冷的冒着青色磷光的瞳仁却不是他,寒玉牵一时呆住了……
而就在她不知道下一步是近是退的时候,那火焰忽然长出了利爪伸向了玻璃窗,在高温的作用下,玻璃窗开始变的扭曲变形,似乎很快就会被融化,而透过窗户,此时姜亦缘的那张脸,也异常的可怖起来:“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寒玉牵不再去看,她强迫自己冷静,闭上眼睛,开始一遍一遍的默念‘净心神咒’,希望以此超脱梦境,但是耳边的声响却越来越大,同时那股灼热的感觉在随着嘣的一声爆裂的声音后,更加的逼近了!
她知道自己没有离开梦境,而且自己就快被大火包围了,无法,她只能再次睁开眼睛,可是就在瞳孔刚刚打开的一瞬,一张距离自己只有不到几公分的满是烈焰的扭曲的脸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近乎邪神一般的气息,张开了血盆大口……
“啊!”终于梦魇过后喊出了声,从床上一头翻起来的寒玉牵冒着冷汗,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的白墙,她终于回到了现实,刚才的那张脸也许下一秒就会贴上自己,然后将自己完全吞噬!
还没有缓过来的寒玉牵看了一眼外面已经大亮的天,然后随手拉起被角擦了擦汗,不对,这不是被角,是,是那块昨晚睡觉前被自己锁紧抽屉里的金色的纱巾,寒玉牵猛地丢开了手中的纱巾,这怎么会,它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的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