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糕不愧是组织里训练的人,办事有逻辑,有条理,只用一日,就成功地接近仵作,并且说服所在地的县令,同意开棺验尸。
“以前我不知道她的能力,一直以来都喜欢亲力亲为。”
方糕的举动让方芍药刮目相看,打破一直以来她对方糕的了解。那丫头不只是武力值爆表,办事相当爽利。
后续开棺验尸,武清脖子和前胸已经被烧焦,看不出明显的伤痕,但是诚如方芍药所料那般,武清的口鼻没有积灰。
关于口鼻未积灰,断定死者并不是被烧死的说法,县令和仵作很是怀疑。
但是,人死后停止呼吸,口鼻不积灰,理论上说得过去。
“奴婢按照夫人所说,提出用一头猪做试验,先把猪杀死,再扔到火场里。”
事实摆在那里,死猪再次被烧,口鼻内没有一点的灰尘。
在试验后,知县老爷立刻抓捕刀疤刘,再加上方糕横插一杠子,刀疤刘很快交代了。
“他先下手为强,必然是发现端倪,得知武清的身份。”
刀疤刘理亏在先,发现自己变成靶子,又不能直接告官,只有出此下策,烧死武清掩盖当年事,并且成功嫁祸给陈大丫。
方糕竖起大拇指,自家夫人料事如神,还当真如此。
陈大丫一家从牢狱出来,喜极而泣,他们一家人没想到,竟然又是方芍药二次出手救人。
……
今年北地的初雪比往年来的更早一些,还不到农历十月,气温骤降,北风狂啸,滴水成冰,出门走一圈,冷得人直打哆嗦。
秦氏在方芍药家附近不远,买一处新建造不久的院子,坚固的石头房子,是胡同里最后的院子,夏日可以在院子种菜蔬。
家里有火炕和火墙,坐在炕上,屋里还算暖和,至少没有京都的潮气,左邻右舍无人打扰,让秦氏很是舒心。
一场雪过后,街上人影萧条,多了几分萧瑟感。
今年带着毛豆回家,小娃不适应边城的温度,为保暖,方芍药在家里厢房同样铺地龙,平日灶间烧火,房内的青砖都带着温度,一点不冷。
”芍药姐,我娘让我去集市上买点猪肉,你要一起去不?“
两家隔着院墙,陈大丫站在墙那边,扯着嗓子喊一声,方芍药听得真切。
刚到北地,家里吃的用的都缺。萧铁山在家劈柴,方芍药换上厚厚的袄子,连忙答应一声。
“去,我马上就出去!”
方芍药喊一声,又让小多余去喊阿巧,一行人上街逛逛。
边城的物价不高,只是冬日没多少新鲜的菜蔬,只有少数有钱人家,才破费地修建暖房种菜。
方芍药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和陈大丫一起囤白菜萝卜和土豆。
这三样菜,是北地百姓冬日的主力,不说顿顿吃,也差不多。
好在,白菜腌渍成酸菜,萝卜做泡菜,土豆做法多,还可以换换样。
阿巧穿着新做的袄子,手里提着个菜篮子,搓了搓手,之前听说北地冷,只有个大体的概念,等亲身体会,她才知晓北地百姓生活多么不易。
难怪说,北地是苦寒之地,可是来这里,一家人都有宁静之感。
一行人刚出门拐向集市,就见一群百姓凑在一处,直奔衙门的方向。
“还是方糕有办法,那个刀疤刘把十年前的事招了,武大哥泉下有知,可以走的安心。”
陈大丫低下头,重重地叹息一声,谁能想到最后会是这个结果。
经此一事,陈记包子铺关门,爹娘受到惊吓,需要缓一阵子,而她打算来年再找个赚钱的路子。
三人说着,前方突然出现一队人,统一黑色的衣衫,用黑色的头巾蒙面。
陈大丫看到那伙人,当即面色一变。
“芍药姐,不好了,蛮子来了!”
陈大丫拉着方芍药换个方向,头也不回地跑走,阿巧虽然不明白情况,也跟着一起。
方芍药穿得多,行动不便,但是她听见身后哭喊声,想着或许那伙人在作恶。
陈大丫速度快,一行人正好在集市的入口,陈大丫把方芍药和阿巧拉到陈记包子铺,迅速地锁门,并且把桌椅板凳搬到门口,窗户用木板堵死,这才松口气。
“大丫,那伙人是蛮子?”
对方骑马,又不露脸,长相看不真切。
方芍药去过蛮子的地盘,蛮族的人对大齐很是敌视,如今两国城门未开放,但是据说还在通商,想必那些商人有自己的法子。
猫有猫道,狗有狗道。蛮子也不是第一次来骚扰大齐边城百姓。
“是。”
陈大丫气喘吁吁,好一会儿才平息。
自从边城闹瘟疫,蛮子很久没来过,都怕被传染上时疫。
前一段时间,不晓得打哪来一队人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对妇人和小娃也不会留情。
有人被杀,有人家被抢,事后百姓们报官,那伙人又和消失一样,神出鬼没。
“‘砰砰砰!”
门口被人拍打得响亮,还有刀在砍门的声响。
陈大丫瞪大眼睛,哆嗦着看着门的方向,一言不发。
她后悔带着方芍药躲避在铺子里,铺子只有前门和后门,空间不大,想要跑都没地方可去。
那些蛮子,凶残到这个地步,官差不管吗?
破门声在继续,门已经摇摇欲坠。
门外,惨叫声连连,可想而知那些人已经开始杀戮,有百姓已经惨死在刀下。
“方姨母,咱们咋办?”
阿巧身子抖了抖,想到在京都的那夜,青杏带着她躲避在库房内,那晚她彻夜未眠。
那些人只针对她,而此行来的蛮子,见人就杀,谁也躲不掉。
方芍药深呼吸,苦笑地摇摇头。
前门马上要被破开,如果不逃,几人在铺子内,定然让对方来个瓮中捉鳖。
可是,现在后面不知道什么情况,贸然出去,又可能自投罗网。
“来不及了!”
陈大丫带着哭音,门已经开始摇摇欲坠。
她听说,蛮子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