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粉黛分析得很有道理，方芍药无从反驳，她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体质容易得罪人。
    临近过年，京都发生了几件大事。
    其中一件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京兆尹刘大人被刘夫人给休了！刘大人打死不同意和离，刘夫人恼怒，写了休书一封，丢给刘大人，径自搬出后衙。
    刘大人审案爱打人板子，很是威严，京都百姓对这个京兆尹有敬畏之心，谁料刘大人后院起火，让众人看一场热闹。
    有八卦的人到处打听，得知刘大人宠妾灭妻，宠爱的小妾曾经是个寡妇。
    难得有了新鲜的话题，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地传了个遍。
    刘粉黛在舆论中心，被人嚼舌根，不过她丝毫不在意，跑到方芍药这边蹭点心。
    自从和她娘搬出来，刘粉黛只带了白果，她娘也只带一个婆子，母女俩住在南边一处小院子，不再奴仆成群，很多事得亲自打理。
    她那奇葩祖母还上门闹过一次，砸了很多家什。
    刘粉黛只坐了一会儿，起身离开，方芍药让方糕准备一篮子的点心，都是她最近做出来的。
    要过年了，问神串店出了这档子事，众人心里不是没有疙瘩。
    孙大明白和苏三娘闲不下来，尤其是苏三娘，切丝神器也不卖了，每日到周边的村落找人闲聊，逢人便说问神串店遭人陷害之事。
    开始，孙大明白以为他娘子魔怔了，好不容易找到个营生，还是自己喜欢的，因为冯大，差点被断财路，心里不舒坦。
    到周边村子走两日，成果出来了，他发现，百姓们开始同情问神串店，大骂冯大和幕后黑手。
    孙大明白一看有效果，和方武商议，铺子的伙计每日的任务，就是散播真相，顺便带节奏，控制舆论的导向。
    方芍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多了不少“水军”。
    一些问神串店的客人，吃不到烤串，喝着啤酒总觉得缺少点什么，特地跑到铺子找看门的伙计，打听铺子何时开张。
    有人询问，证明最难熬的时候已经过去。
    方芍药不打算开张，而是让伙计们休息，等年后出新，继续招揽生意。
    京都的小年在腊月二十四，过了小年以后，京都几乎没有开张的铺子。
    商人忙碌一年，都想在年底的几日歇歇，京都过年的气氛越发浓重。
    府上张灯结彩，厨房里每日忙个不停，巴蜀请来的厨娘，做点心别有风味。
    方芍药喜欢吃府上做出来的麻花，她自己调不出那种配料。
    椒盐麻辣，冰糖糯米，还有芝麻口味，麻花小小的一个，入口酥脆，和传统京都做的老麻花不同，风味独特。
    方芍药吃着不错，把麻花作为年礼，送给相熟的人家。
    “娘，阿花一家啥时候到啊？”
    小多余跑出门蹲守，等了一会儿，看天阴沉着，又跑回家。
    今年两家说好一起过年，于先生一家五口人，回到京都来。
    “下晌差不多，他们跟着镖队往京都赶，走不了太快。”
    方芍药在自家打扫好一个院子，奈何于家不想麻烦她太多，坚持要回于家的老房子。
    小多余有钥匙，方芍药提前派人过去打扫过，又准备木炭和炭盆等物。
    今儿于家到京都，自家肯定要招待一顿。
    方芍药最近又迷上一道菜，酥肉。
    她和儿子说话，手下忙个不停。
    把选好的瘦肉切成条块，拌上鸡蛋、淀粉、黄酒腌制一刻钟，入油过火后，下锅慢蒸，蒸透备用。
    同时，把肉与木耳、豆腐、青菜等佐料准备着。
    很快地，一碗酥肉出锅时，色泽鲜艳、酥而不烂、肥而不腻、香气外溢。
    “娘，酥肉真好吃！”
    小多余吃了一块，眯起眼睛，最近家里的伙食格外好，阿花来，肯定有很多好吃的。
    和阿花有一段日子没见，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长高了。
    昨儿外头一处卖鸡的铺子杀鸡，方芍药包圆了所有的鸡爪子。
    这会儿，她正在做卤鸡爪子。
    有身孕后，嘴巴总想吃点什么，她想起很久没啃鸡爪，特地给自己做了一锅。
    “娘，我有一个问题。”
    赶上午时，厨房里无外人，只有方芍药在忙活。
    小多余跟着递了几趟东西，问娘亲道。
    “怎么了？”
    停下手中的活计，方芍药看向儿子，小多余一脸困惑，显然是有什么难题。
    小娃子不懂事，善于发问是好事，小多余第一个想到的是她而不是萧铁山，方芍药有那么一点欣慰。
    看吧，儿子还是和她亲，谁说后娘都狠毒的！
    “娘，不太好说。”
    小多余犯难，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方芍药拍着胸口，笃定地道：“儿子，娘的学识渊博，远在你爹爹之上，你有啥问题，问你娘我准没错。”
    小娃子还能有啥问题，随随便便就解决了，方芍药相当自信。
    “娘，我爹爹以后会找小妾吗？”
    小多余一句话，把方芍药问得眼角抽抽，好好的，提什么小妾！
    她想起来了，去年在北地，兰花可是上赶着要给萧铁山做小妾，儿子在那个时候已经明白一些了。
    “这个娘也不知道，你得问你爹爹。”
    方芍药尽量让自己慈爱一些，“儿子，难道是你看到你爹爹外头有人？”
    谢欣兰缠着萧铁山，可不就被儿子恶整，小多余始终站在自己一边。
    不过，以萧铁山的为人，方芍药很放心。
    “不是爹爹。”
    小多余摸摸下巴，想了想，有些事不该和娘隐瞒，孙小宝大嘴巴，不靠谱，只有娘才能保守秘密。
    “是我，有小丫头说喜欢我，想要嫁给我。”
    小多余很烦恼，他已经定亲，将来阿花是他的娘子，那喜欢他的小丫头咋办呢。
    娶一个娘子还好，就像爹爹和娘亲一样，如果他多了一个小妾，家里多一张嘴，他还要养活小妾。
    “什么？”
    方芍药头疼，她咋不知道有这样的事！
    “有一段时日了，娘你忙着铺子，我就没说。”
    小丫头家就在武馆附近，家里是开卤肉铺子的，她得了好吃的，总到武馆来，和小多余一起享用。
    起初，小多余以为自己多个伙伴，谁料武馆放假以前，小丫头说想要嫁给她。
    方芍药翻了个白眼，大齐的小娃子都发育的这么早吗，想当年，她六七岁，什么嫁娶，只懂得过家家好吧。
    阿花在无形之中，多了个情敌。
    儿子问她能不能有小妾，她说能，还是说不能？
    方芍药纠结了，深感自己话说得太满，这会儿回答不出来，没办法收场。
    在大齐，无论是男女都有自己的生存准则，她总不好把现代的理念灌输给儿子。
    “这是怎么了？”
    萧铁山顺着香味来到厨房，见母子俩谁都没说话，问道，“小多余，是不是又闹着你娘了？”
    “没有。”
    小多余鄙视地看了他爹一眼，都能想到他爹的下句话：“好了，没事你自己去玩吧。”
    “好了，没事你自己去玩吧。”
    萧铁山一字不差。
    小多余：“……”
    “儿子有问题问我，但是我也拿不准。”
    方芍药为难，决定把问题抛给萧铁山，让自家丑夫回答。
    她看儿子没有反对的意思，想来暴露秘密，急于知道答案，就重复一遍。
    “你喜欢那个小丫头，你想去提亲？”
    萧铁山从没把儿子当小娃子对待，认真问道。
    “挺喜欢的，但是……”
    小多余点点头，他的玩伴不多，小丫头总来找他，还给他送好吃的，他很愿意和小丫头一起玩，还把自己的面人送给了她，不过，不想提亲，所以他才纠结，觉得自己要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