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凉倏忽惊醒,那轻笑的声音像是就在她后颈。
蓦地回头,猝不及防撞上了一双漆黑而凌厉的眸子。上官越好整以暇地抱着臂,打量着睡眼惺忪的林微凉,“林微凉,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么?”
林微凉觉得,如果自己在做梦,那一定是个噩梦。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又碰到这个瘟神。
可是,让林微凉没想到的是,上官越居然会这么说。
“我说过,如果你能进决赛,就告诉你这个东西的故事。”他手拂过钥匙扣上挂着的避祟。这是一个小小的像是骨铃一般的东西。奈谦漠曾经说过,这是一种很邪性的东西,若是碰上佩戴这种东西的人,千万不要招惹。
可惜,在林微凉知道这些的时候,她已经招惹上上官越这个不该招惹的人了。
林微凉跟在上官越的身后,心中暗自思忖到。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上官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林微凉走了进去。在身后的上官越随手带上了门,咔哒一声。
林微凉立刻觉察到有什么不对,蓦地回头,却见阳光下什么东西一闪,直冲自己而来。几乎是下意识地,林微凉蓦地侧头闪开,与此同时已经拉开了架势。
上官越——她心中一惊,是要在这儿对自己动手了吗?
却见上官越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目光中的寒光一闪而过,却化为唇角的一丝微笑,紧接着的一句话却让林微凉的汗毛再次竖起。
“林微凉,你恢复记忆了吧?”
这句话,冰冷危险比他手中的匕首更胜一筹。林微凉一瞬间,本能地,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
电脑前的梁城,仿佛着魔般一遍遍按着回放,深邃而执着的眸子上已布上了血丝。屏幕上那张熟悉的,有着几分相似的面庞在快放下时而笑着,时而低沉着,变得有些扭曲。
最终,梁城的手慢慢握紧,身子慢慢靠向身后的椅背。
身为犯罪心理专家,同样也是对屏幕上这个魔鬼最熟悉的人,为什么,为什么看不出他说谎的痕迹。
没有,一点点都没有。
梁城由颓然变得慢慢绝望,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梁城,他扪心自问,你是在期待着,一直期待着梁修就是那个凶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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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林微凉面对着上官越手中的匕首,目光慢慢淡然下来,“上官警官,如果你想动手的话,恐怕选错了地点。先不说你是否能完全把我撂倒,最起码,我会在你撂倒我前尖叫把人都叫这儿来。”
林微凉无赖地一扬嘴角。
上官越凝视着林微凉的眼睛,慢慢唇边上扬,“你知道吗,掩盖真相,就得装得再像一些。比如说,面对我刚刚的问题,你应该反问,什么失忆?而不是,淡定自若地,转移话题。”
上官越的目光那样犀利,仿佛已然洞穿了一切。
林微凉面色上的微笑慢慢淡化,变得正色,余光已然在一瞬间扫过屋内触手可及的所有可以用来一招致命的东西。
这是本能,是s训练出来的本能。
两人之间危险的气氛一触即发。
上官越却是率先将匕首扔到了桌上,似乎刚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错觉。“如果我没猜错,你曾经是s的人。”他满不在乎,大大咧咧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坐吧。你说的没错,如果我想动手,早就动手了。特别是在你一个人进入第一轮比赛暗房的时候。”
林微凉的后背紧绷着,目光却有些许的松动。
“不要误会。其实我早就开始调查你,从荣城不夜开始。”上官越一笑,眼睛却危险地眯起,手指抵在下颌,“林警官?”
林微凉这才知晓,果然那张荣城不夜前的照片不是造假的。只是,这个上官越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态度,狡猾而又诡秘,让人愈加觉得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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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停车场里,一辆红色跑车车门开启,一条雪白的长腿露出来。婀娜的身姿,欧阳夏下了车。叮地一声锁了车,迈步向电梯口走去。
“出来吧。”欧阳夏走在空旷的停车场中间,突然停下脚步。余光里四下无人,但她偏偏出声说道。声音不高,但她相信那人一定会听到。
“你不该回来。”
果然,不多时,一个身材颀长的身影从柱子后绕出,长腿皮衣,修长的手指夹着细长的香烟。保罗漆黑的眸子,像是猎鹰一般锁定在欧阳夏的笑容上,却是面无表情。
欧阳夏微微歪头,似乎在质疑保罗的说法。
“你搞砸了行动,偏偏让一个在这里有案底的家伙去清除那个黑椒。z很不满意。既然让你离开,你就不该回来。”保罗沉声说道。
“是么?”欧阳夏一挑眉,是啊,z让她主动提出决赛方案后退出比赛,“可是你也同样搞砸了任务。你冒然在江北杀掉了苗振华,正给警方留下了口实。所以我不得不再次动用身份清场。”
保罗一挑眉,“是你先失去了对苗振华的控制,若不是我早一步赶到,林微凉早就从他口中知道了一切。”
欧阳夏却是抿着嘴角,轻轻摇头,“你错了。”她淡淡说道,“林微凉,早已知道了一切。”微微一顿。
“她参加了s。”欧阳夏知道,保罗一定还不知道这一点。虽然,在z的授意下,保罗上一次在庄园外对林微凉他们手下留了情。果然,保罗惊讶地眉梢一动。
“她是我们的人?”保罗没有想到。即便是s组织的人,但确实也有互不相知的身份,这样才能避免全部暴露。
“不,你又错了。”欧阳夏的傲慢深情彻底惹恼了保罗,却见她伸手摆了摆手手指,“她,是我们的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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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凉,你一定很好奇,为何我会对你如此了解。”对面的上官越步步紧逼,丝毫不给林微凉喘息的机会。他手指拂过那避祟,继续说道,“因为,自从见到你后,我才意识到。从那一天开始,不断在我梦中哭泣的小女孩到底是谁。”
林微凉目光微一闪动。
“这是我父亲传给我的。据说是一个画骨师留下的,能在危难时刻保我一命。”上官越勾起嘴角,看着那避祟,“摘下这东西不久,他就出了车祸,送了命。我一直不信邪,可奇怪的是,每每在夜里夜深人静的时候却总能听见哭声,还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