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别问了，我不想说。”顾雪心烦地回答道。“你去给曲颖姐拿点药吧。”
    “哎，这孩子……行吧，我马上回来！”
    温蓝玉带上门离开了。
    “曲颖姐，她为什么打你？”
    在顾雪印象中，叶舒萌一向非常温柔，对她说话轻声细语，不像会扇人耳光的样子。
    可话说回来，她真正了解她吗？
    要不是被她狠狠骗了这一次，她还以为她永远不会对她说谎呢。
    原来人真的都是自私的，都是会骗人的，哪怕是最亲的人也不能相信。
    曲颖苦笑了一下，故意不说话。
    “是因为我吗？”
    她耸耸肩。“她认为是我在背后搞鬼，挑拨离间。”
    “什么挑拨离间，明明就是她的错，我还该感谢你让我早点知道。是我连累了你，真的很对不起。”
    “傻丫头，我们不是情同姐妹么？不需要说这么见外的话，我没事的。”曲颖摇头宽慰道。
    “只是我以前以为总裁的妻子一定是一位很贤惠善良的人，今天才真正见识了她有多么野蛮不可理喻，再怎么样，也不能动手打人吧，下手还那么狠。刚才要不是你妈帮忙，我都要被她打死了。”
    “对不起。”
    “哎，我倒是没什么，我主要是替你不值，担心你啊。被自己最亲的姐姐这样欺骗，你得有多心寒。”
    “像你这么善良的好女孩，怎么偏偏遇上这么残忍的事情？我太心疼你了。”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曲颖故意问。
    “什么怎么办？”
    “就是知道他们的关系后，你打算怎么处理。”
    顾雪凄然一笑。“他们已经是夫妻了，我除了放手，还能怎么做？难道我要介入他们的感情么？”
    “如果你姐是个好女人，那也就罢了，可她连自己妹妹都骗，都害，她真的配得上总裁那么优秀的男人么？”
    “配不配得上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相爱，而且他很爱她，他亲口对我说过。没有任何人能介入他们的婚姻，我也不想介入，我不会让自己成为第三者。”
    “小雪，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当然不是要让你成为第三者，我只是、只是觉得就这样作罢，又实在是替你遗憾。你喜欢他那么多年，而他和你姐才没认识多久吧？她就这么抢走他，你甘心么？”
    “爱情从来没有先来后到之分，只有爱不爱的区别，他爱的是她，这才是最重要的。”她的双眼空洞无神，充满了绝望。
    曲颖真想骂人，就这样？
    她以为顾雪会恨透叶舒萌，姐妹决裂不止，还会疯狂报复呢。
    没想到她居然就这么轻易认命，太差劲了，白瞎她花了那么多心思在她身上。
    不，她的心血绝对不能白白浪费。
    “小雪啊，你真是我认识最善良的姑娘了，可正因如此，我更为你不平啊。你愿意这么算了，可我不想委屈你。感情的事，哪有那么轻易放弃的？我觉得你还是该继续争取一下的，若是我能帮上忙，我一定义不容辞。”
    “谢谢你的好意，曲颖姐，可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放手了。我是怪我姐，可我们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叫我去抢她的丈夫，我怎么做的出来呢？她对我不仁，可我不能对她不义，我做不到的。”
    “所以就这么算了？你连吵都不和她吵？你怎么这么好欺负？”曲颖有些恼了。
    “我这破身体，怎么和她吵？算了吧，我很累了，我想休息了。”顾雪放平枕头，一脸精疲力竭。“谢谢你来看我。”
    曲颖想狠狠骂她没用，可她忍住了。直觉告诉她，顾雪不可能那么轻易放弃，她身体弱，可是心没那么弱。
    只不过她心里的野兽现在还关在笼子里，她一定要想办法把野兽放出来。
    第226章 你就是比不上叶舒萌
    顾雪坐在床头发呆，神色忧伤。
    长长的黑发披散在颊边，拂过那张鹅蛋小脸，肌肤仿佛是透明的，连血管都能看到，我见犹怜，这张脸令眉宇间的忧愁都放大了。
    这是住院的第七天，整整一个星期，叶舒萌每天都会来医院看她，每次都会被她赶走，这样情况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顾雪也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能原谅她，或者……会不会原谅她。
    一边是自己长达几年的单恋，一边是自己的姐姐，无论哪一方都她都难以舍弃。而实际上，在整件事里，最让她难过的是叶舒萌的欺骗和隐瞒。
    有一句话说的好，她不怕被人从背后捅刀子，只是怕回头看到捅刀的，是自己最爱的人。这样的痛苦无异于万箭穿心。
    “笃笃。”
    顾雪回神，以为是她妈，一回头却看到池南川提着一个大果篮站在门口。
    她本能地抗拒他。
    “你来做什么？我不想见到你。”
    “我知道，我和你说几句话就走。”池南川还是走了进来，把果篮放到床头柜上，“好些了么？”
    他柔声问。
    他的关心是顾雪曾经奢求的，换做以前，她一定会幸福得晕过去，可是现在……她很清楚，这只是怜悯和愧疚。
    如果不是因为叶舒萌，他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吧。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爱他啊。
    人都犯贱吧，明知道不该爱，却愈发难以割舍了。
    她心痛如刀绞，甚至连呼吸都做不到了。
    苦笑。“怎么可能好？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她每一天都要无数次与跳楼死掉的冲动作斗争。
    能活到现在，只是不想她的家人伤心罢了，不然她早就自杀了。
    反正她有心脏病，也活不了多久了，像个废物一样三天两头进医院，倒不如直接死了算了，更痛快。
    “抱歉。”
    “你不必说抱歉，对不起我的人，不是你，你不欠我什么。”
    言下之意，她怪的人是叶舒萌。
    “我能理解你的痛苦，可我不希望你恨她。如果要恨，就恨我吧。”池南川坐下，将姿态放得很低。“都是我的错。”
    “你知不知道你越这么说，我就更加怪她？我忍不住嫉妒她。”顾雪苦笑，“你知道这两天除了怪她骗我，我还在想什么么？我在想我究竟有哪里比不上她？为什么你喜欢她而不喜欢我？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啊……”
    “在美国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是不是若那时我鼓起勇气向你告白，现在你的妻子就会是我？”
    池南川沉默片刻，在她哀求的目光中道：“不会，即便你表白了，我也不会接受。”
    尽管这样的回答很残忍，可这时候越骗她，将来对她造成的伤害就更大。想要尽快处理好这个矛盾，最快的方法无异于彻底掐灭她的幻想，让她别自欺欺人，长痛不如短痛。
    顾雪的心骤然一痛。“为什么？”
    “我比不上她吗？”
    “你这句话，我听过很多次，包括明明是我先认识你，为什么你却喜欢她这样的问题。”池南川面容淡定冷静，“爱情里没有先来后到，我喜欢她，不是因为她有多好，实际上，她有很多缺点，不懂温柔，大大咧咧。有时候蛮不讲理，脾气还很火爆。”
    “刚开始相处的时候，我很看不惯她，可是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理智的两个字，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我爱她，只因为她是叶舒萌，她不需要像其他女人那样取悦我，相反，我很在意她的感受，我愿意去取悦她。”
    “这是我第一次愿意毫无底线地包容一个女人，不管她怎么闹，我就是不想放手，也放不了手。我从没有拿她和你，或者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比较过。因为在我眼里，她就是独一无二的，无人能及。”
    “小雪，你不是当事人，所以你无法理解我们的感情。我们的感情之路走的并不轻松，经历了很多磨难，也经常争吵，但是我们没有想过离婚。相反，一次次的争吵反而拉近了我们的距离，让彼此更加清楚对方的重要性。现在，我们已经完全交融在一起，是一体的，分不开了。”
    “这辈子除了她，我不会再爱其他女人，永远不会。”
    如果心滴血有声音，那么一定是顾雪此刻听见的。
    好痛。
    嘴角扯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你说这么多，是向我强调你们的爱情有多伟大，多难得，让我别再抱有幻想，让我放手是么？”
    池南川无法否认这一点。“我不想伤害你。”
    “是不想伤害我，还是不想我缠着你，破坏你们的感情？呵呵，你放心，我再爱你，也不会恬不知耻地纠缠一个有妇之夫。你要说的，我已经听见了，你走吧！”
    “你讨厌我吧，没有关系。但请你原谅萌萌。”
    “这就是你来的目的？你让我原谅她，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她对吧？如果我不是她妹妹，就算我今天为你死掉，你也不会看我一眼，对吗？你在乎的只是她开不开心而已，她的感受对你来说才是唯一重要的。”
    “小雪……”
    “你别否认了，我不是傻子，我都懂。”
    “我承认，这是我的初衷。我也知道你恨的是她的欺骗，是，她这样做很不对，可正是因为在乎你，她才说不出口，任何人都不忍心伤害自己爱的人。是爱让开口变得那么难。”
    “所以她就能打着爱的名义欺骗我吗？”顾雪眼眶发红。“你走吧，别再为她求情了，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你走……”
    “好，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池南川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有任何意义。
    也许今天来这一趟是白费力气，甚至反而会适得其反，可是看到心爱的女人每天那么痛苦无奈，他无法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
    走了几步，池南川顿住脚步，回头。
    “哪怕你恨她，也至少想想你们曾经的感情有多深。她是怎么对你的，你比谁都清楚，不是么？”
    “小雪，妈给你买粥回来了。”温蓝玉一进来就撞上池南川，眼睛顿时发亮。“小雪，这位是你朋友？”
    她心里惊叹也太帅了。
    这么多年来，在温蓝玉心里，顾擎始终是最帅的人，无人能及，可眼前这个比顾擎更年轻的男人竟然和他不相上下。
    商界精英的荷尔蒙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迷得她神魂颠倒。
    如果她再年轻个十岁，一定拿下他。
    池南川之前听叶舒萌提过温蓝玉，对她没有好感，冷着脸离开了。
    温蓝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人都走了好久，她才激动地问顾雪。
    “那个男人是谁啊？长得太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