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一到,将军府来迎亲,一路吹吹打打,极尽风光奢华。众人都知道这位新郎官儿是打败了叛军的大将军,也知道他之前与慧敏公主的种种传闻,全都出来看热闹。
骑在马上的少年男子戴着大红花,容貌俊美到妖孽,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是明朗灿烂之极,真如芝兰玉树一般。
北冥寂不住回头,看向花轿,脸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虽然这些日子形影不离,可是,真的把她娶回家,才真正是他的人,他心里才踏实,才放心。
拜天地,入洞房,三方神兽都化为普通人来凑热闹,白虎神君夫妇不用说是高坐在上。
北冥寂的眼中放着光,笑的像个傻子,哪还有平时冷漠的样子,引得宾客纷纷打趣。一直到喜娘送上秤杆,北冥寂深吸了一口气,才轻轻的挑起了新娘子的红盖头。
全福娘子的吉祥话儿都到了嘴边,却忽见寒光一闪,一柄匕首向着北冥寂猛然刺了过来……北冥寂功夫再高,离的这么近,又是猝不及防,也被刀刃带到,腰侧一时鲜血飞溅。
北冥寂竟是呆了。
那人随即又是一刀,北冥寂猛然回神,一把擒住了那女子的手腕,只听咯嚓一声,竟是直接捏断了骨头,他声音竟有些发抖:“瑶瑶呢?”
语中寒意,竟令得满屋子的人都打了个哆嗦。
那人猛然向后一仰,已经自绝经脉而死,口鼻七窃都沁出血来。
北冥寂把她一扔,往外便走,众人呆了一呆,才急急回神,急道:“新娘子不见了!新娘子被人掉包了!”
满堂宾客都是一窒,白虎神君大吃一惊:“什么?”
北冥寂已经冲到了门前,一边走一边脱去身上的大红喜袍,用灵兽契约感受白琪瑶的存在。
可就在他神识全力放出的同时,只觉得一股尖锐的剧痛猛然刺了过来,直刺入脑中,以他的强悍,居然一个踉跄,随即,剥皮拆骨般的剧痛不断袭来,他站立不稳。白虎神君已经冲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怎么回事?”
“瑶瑶!”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有人……在强制剥除契约。”
剥除契约,对灵兽来说是灭顶之灾,会痛的生不如死,对主人则略轻,可他们彼此又是灵兽又是主子,痛苦却是加倍的,而且看上去,对方的手法极其残忍粗暴,也不知白琪瑶是如何的生不如死。
北冥寂不敢多想,一把抓住他手:“爹,快!必须在契约剥除之前找到瑶瑶!”
白虎神君来不及多想,直接现出原身,巨翼一展,飞了起来,紧随其后的青龙神君和朱雀神君也现出法身飞出,惊的满堂宾客回不过神来。
那……难道是四方神兽?北冥寂的爹原来这么厉害?可是新娘子失踪了是怎么回事?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北冥寂痛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却仍是强制维持着清醒,一直到他们看到了一片汪洋大海。
落在岸边,北冥寂咬牙切齿:“水!麒!麟!”
他终于明白了对方的险恶之处!水麒麟是水属的神盖,他们可以进入深海之底,可是四方神兽中,青龙为木,白虎为金,朱雀为火,他们可以入水,却不能下到深海。
若是玄武神君在,自然可以,可是如今坐镇玄武宫的,是人间狐族!
若不能在半个时辰之内找到白琪瑶,等契约剥除,再找她,就是难上加难。
怎么办?怎么办?
…………
就在几个时辰之前。
未央宫中,众宫娥内侍面前,那两个女子,用调包计调走了白琪瑶。
白琪瑶被异药控制,神志不清,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好几个时辰之后。
白琪瑶一张开眼睛,就忍不住挣扎了一下,她还记得,今日是她成亲的日子,她要在今天嫁给阿寂的。
可是手足不知被什么捆的严严实实,疼的像要断掉似的,白琪瑶连坐起来都不成,看四周环镜完全陌生,她急的双眼含泪,忍不住挣扎了一下:“有人在吗?出来!有人在吗?”
接连叫了数声,叫的嗓子都嘶哑了,才忽然听到一点声音,白琪瑶尽力的向那边看,然后看到一个袍角,慢慢的挪到了她面前。
然后他提起了她背后的绳子,让她坐了起来,一眼看清他的样子,白琪瑶愕然:“霈王哥哥?”
他眼神一跳,随即一声冷笑:“不敢当。”
她不能置信的看他:“是你把我抓来的?”
“是又如何?”他眼神冰冷:“白琪瑶,别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你养的那只野狗,害我们水家身败名裂,害的我不敢回京城,你如今又做这副无辜的样子给谁看?”
白琪瑶皱眉看着他。良久才道:“我之前懵懂无知,不知你一番心意,这并不能为过,之后你与阿寂绝斗败了丢脸,这也不是他的过错,至于平叛一路,一直都是勇王伯父刻意陷害,我们不过是被动反击,结果我们赢了,这难道是我们的过错?”
她顿了一下:“我唯一的错,是明知自己不喜欢你,还答应与你订亲,害你伤心难过……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要破坏我成亲吗?”
“推的好干净!”霈王大怒:“这一切的始作佣者,都是你!要不是你无缘无故收了这个灵兽,一切都不可能发生!”
白琪瑶心中焦急,抿了抿唇,“我不想跟你吵,你抓我来干什么?”
“你说呢?”他冷笑:“诡计陷害我们水家,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那条野狗这么厉害,我倒想看看他能不能找到这儿!”
他慢慢的捏住她下巴:“看到那沙漏了没有?这会儿,可是拜堂的吉时,你可知在将军府,还有一个白琪瑶,在与你的野狗拜堂成亲,入洞房……只是不知,当他知道娶错了人,会是什么表情?我不能亲眼看到,着实遗憾的很。”
白琪瑶急了:“你……你疯了么?你做了什么!”她用力挣扎了一下,却根本挣扎不脱:“你到底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