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霈王爷来了。
他什么也没说,放下一个盒子,转身就走。
白琪瑶打开看了看,里面果然是玉色的化生灵芝。白琪瑶顿时就是一喜:“你怎么还有化生灵芝?你不是说你吃了吗?你果然是骗我的对不对?”
霈王爷咬了咬牙根:“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信我?”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我要是不给你,你真要为了这东西,牺牲自己十年的寿命?”
她点了点头:“对啊!”
“你还敢说对!啊!”霈王爷气的捏着拳,“你们白泽兽的命,经得起你这么扔吗?一枚灵芝,你堂堂公主开口,难道还找不到?不过多等些日子罢了,你难道就非要……”
“霈王哥哥,”白琪瑶忽然打断他。
她十岁之后,再也没有叫过他霈王哥哥。他一窒,慢慢的转回头。
她捧着盒子站在门口,软溶溶的发散在肩上,双瞳澄清,褪去了所有年少轻狂,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她望着他,轻轻柔柔的道:“霈王哥哥,谢谢你,虽然你很凶,但是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他一时竟有些哽咽。
他想说我以后再也不凶你了,你不要再理那个地狼了好不好?
却见她眼睛一亮,飞也似的跑过去,献宝似的捧着盒子:“北冥寂,你看!化生灵芝!”
霈王爷一僵,转身,就见那个俊美妖孽的少年懒洋洋的倚在门框上,接过盒子看了一眼,微微一晒,然后抬头看向他。
两人的视线短暂的在空中交锋,随即,他听到她问:“你要的是这个吗?还要别的吗?”
似乎,还没比就输了……
霈王爷霍然转身,犹听身后少年淡淡的道:“就是它,多谢。”
化生灵芝的事情解决,白琪瑶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开开心心的把北冥寂送出了宫,心里想着灵兽契约,嘴里却不受控制的道:“早点回来。”
他回头,眼神淡淡的落在她脸上。
白琪瑶心说坏了,他该不会以为她施恩就要求报吧,顿时就紧张了,喃喃的道:“我是说,你有事就晚一点也没关系,要是没事就回来。不是,我是说你想回就回,不想回来也不急……”
他越看她,她越是不知道要说什么,然后他转回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看着他走远,白琪瑶捧着胸收惊,心说吓死人了,他那个样子,又让她想起梦中的他,在她面前淡定的收割一个个头颅……
她慢慢的挪回国师塔,一个老御医正等着她,道:“公主,关于那化生灵芝……”
白琪瑶无力的摆手:“不要了,我已经有了。”
“不是,”老御医笑眯眯的道:“老臣是想着,不知公主要化生灵芝,是提升修为还是治病,要是提升修为也就罢了,要是治病,这化生灵芝一般不单用,总要配炎凉草或者五味子……老臣家中恰好有,就拿了过来……”
他唠唠叨叨,白琪瑶先还不在意,越听越吃惊,道:“单用会怎样?”
老御医道:“用药必须君臣辅佐,否则必有不妥,若是身体好些还罢了,若是身体弱,只怕……”
白琪瑶呆住,心想这个北冥寂知道吗?他应该知道吧?可是万一不知道呢?万一出了事他以为灵芝是假的呢?她再也顾不上多想,急急起身向外:“你跟我来!”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北冥寂家在哪,循着他离开的方向问了许久都没有人知道,白琪瑶急得直跳脚,又不敢用契约召唤。忽然一眼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居然是那天那个地狼。她精神一振,追上去一把抓住他。
那人吓了一跳,回手就打,一掌打在了白琪瑶肩上。
内侍纷纷呵斥,他这才回过神来,吓的脸都白了,急急跪下:“草民北冥厉拜见公主,请公主恕罪,草民不知道是公主……”
她急急阻止他的废话:“你知道北冥寂家在哪里吗?”
北冥厉一怔,一看她这个前呼后拥的架势,本能的就觉得是北冥寂跑了,她是要抓他回去。心头暗喜,立刻道:“我知道!”
他带着他们去了陋巷,主动上前拍门:“北冥寂!北冥寂你出来!公……”白琪瑶急摆手,阻止他叫破身份。
下一刻,北冥寂就出来了,一见北冥厉,脸色就是一沉,却并没理会,偏头看着白琪瑶:“怎么?我连离开一个时辰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不是的,”白琪瑶挤开那头地狼,仰头看他:“我是想问问,那灵芝你用了吗?”
“做什么?”他抿唇:“给了我就是我的,公主这是要讨回去吗?”
“不是不是,”她赶紧摇头,越是着急,越说不清楚:“是御医忽然过来,他说化生灵芝提升修为还好,但是不能单用,治病单用不行的……”
他眼神微凝。机灵的内侍早把御医伶了过来,御医年纪大了,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的解释了一遍。北冥寂脸色已经有些沉,白琪瑶急道:“你娘亲到底用没用啊!不管用没用,让御医去看看啊!”
他一下子回过神来,客气的道:“劳烦。”
御医看了看白琪瑶,道:“没事没事。”
白琪瑶摆手让所有人等着,自己也跟了进去,内室躺着一个妇人,眉眼与北冥寂真的很像,而且地狼妇人多半强壮,这个妇人却生的十分秀美。
御医诊脉,白琪瑶就在后头看着,御医诊着诊着,忽然咦了一声,又仔细诊了诊,道:“北冥公子,令堂大人的病,谁跟你说要用化生灵芝的?”
北冥寂道:“莫非……不妥?”
“大大不妥!”御医道:“令堂是生产之后受了寒气,有虚寒之症,化生灵芝是水属的,若用化生灵芝岂不是南辕北辙?不但无用,兼且有害……”他滔滔不绝。
北冥寂脸色越来越冷,道:“我还没用。”停了一停又道:“不知要用什么才合宜?”
他引着御医往外走,白琪瑶迟疑了一下,正想跟上去,却听床上的妇人道:“这位姑娘。”白琪瑶张大眼睛,那妇人向她招手:“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