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条非常狭窄的甬道,两侧的墙壁完全没有经过任何的打磨,表面坑坑洼洼的,还能够看得到当初开凿时的种种痕迹。
这条甬道的粗犷风格与前面的墓门、镇墓兽及石雕形成了鲜明对比,给人一种虎头蛇尾的感觉,不知是当初修建这座地下古墓的时间不够,还是匠人们偷了懒,也或者这所有的一切就是最终设计的版本。
对于这些我没有过多考虑,我现在只忐忑的担心着前面会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我和麻阳子。
忽然,前面的麻阳子趔趄了一下,大骂一声“我靠”,如果不是我眼疾手快的伸手将他扶住,估计他就算不摔跤,也要跌出去好几步。
“这是……”我注意到麻阳子的脚下,那里正蜷缩着一具落满灰尘的尸骸,被麻阳子不小心踢到,散得满地都是。
麻阳子道:“小心点,说不准……”
他一句话还没等说完,自我们两侧的墙壁之后便传来“嗡嗡”闷响声,紧接着我俩同时色变,因为我们都感觉到,两侧的墙面好像是相对着向中央移动。虽然墙面移动得速度非常缓慢,但如果持续下去,我和麻阳子再没能从这里走出去,我俩肯定是要被活活夹成肉饼。
“臭小子,别发呆,赶紧跑!”麻阳子焦急的大喊道。
我急道:“往前跑还是往后跑。”
以此时我们所处的位置,我们沿着原路往回跑的话,估计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应该可以安全退出去,只是如果这墙面合上之后不再打开,我们可就再也没有机会进到这座古墓深处去刺探那埋葬在这里的秘密了。
这个让我感觉无比纠结的问题,并没有让我用过多时间考虑,因为就在我们来时的路上,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圆形石饼,逐渐加速的向着我和麻阳子压了过来。
“还发什么呆,快跑!”
我俩这次没再有丝毫考虑和犹豫,真是恨不能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
圆饼一开始滚动的速度还很慢,但越往后速度越快,碾过那具尸骸的时候,碾压出的“咔嚓”碎响让我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随着两侧墙壁的聚拢式移动,我和麻阳子的空间一再被压缩,到最后不得不侧着身子跑。我可是真的从来没有这么跑过,这姿势真是太他娘的难受了!
“轰隆隆!”
闷响声和震响声汇聚在一起,宛若阎王带领一众小鬼在兴奋的敲打着催命骨。
粗糙的墙面在我跑动的时候,摩擦着我的胳膊和腿,磨破了我的衣服和裤子,让我意识到,这两侧的墙面为什么会是这样粗糙的设计,这他娘的是故意坑人的啊!
石饼摇摇晃晃的碰撞在墙面上,虽然稍稍有减速,但滚过来的速度终究比我和麻阳子以如此别扭姿势跑动的速度要快。
碰撞产生的碎石头从后面崩过来,打在我的身上生疼。而那越来越近的石饼,真是代表着越来越近的死亡。
麻阳子似乎发现了什么,边跑边大声喊道:“小北,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
听到这话,原本已经全身酸疼无力的我,自内心深处生出强烈的求生欲望,也让我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能,竟是更加快了速度。
虽然我加快了速度,但终究还是无法阻挡来势汹汹的石饼越来越近,我眼睁睁看着那石饼来到我的身侧不超过半米的位置,我只要伸出手就能摸到。
“师父,还要坚持多久啊?那块大石头已经到我边上了。”我浑身大汗,不知是累的还是急得。
麻阳子并不回答,还在继续往前跑。
在这期间,石饼又拉近了一些距离,估计几秒钟之后就会将我卷进它的下面,被它肆意的碾压成肉泥和骨头渣子。
算了,既然如此,我不如牺牲掉自己,让我用身体使石饼减速,给麻阳子争取更多的时间。
“师父,你快跑!”我大喊一声,就要停下来。
在这关键时刻,我忽听麻阳子大喊:“你他娘的给我出来!”
几乎同时,我前面的胳膊被麻阳子一把抓住,紧接着感觉到一股巨力传来,将我拽着向前跌出。
我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怎么回事,就忽然感觉到豁然开朗,两侧的墙壁已经不见,有的只是宽敞的空间。
“让开!”
一旁的麻阳子又喊了一声,更用力向着一旁拽我,直接将我拖在地上拉出去一两米远。
石饼这时从我身边凶猛滚过,摇摇晃晃的几乎是擦着我的鞋底,只要再偏一点点,我至少一条腿是废掉了。
借着手电的光亮,我看到那巨大的石饼一路向前,滚入一条斜坡式的轨道,最终滚进长条形的地坑之中,消失在我和麻阳子的视线范围之内。
直到此时,我才终于能够抬手擦擦汗,能够常常呼出一口气。
竟然活下来了,竟然熬过来了!
回想之前的那惊险的一幕幕,我真感觉非常不可思议,忍不住大叹劫后余生。
活着的感觉真好!
我躺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虽然这地方的空气质量很差,我仍很满足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麻阳子坐在距离我不远的地方,伸脚轻轻踢了一下我,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怎么样,刺激不刺激,惊喜不惊喜?”
我大笑,无法回答。
麻阳子举起手电向四周照看,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惊叹道:“我的天呐,无量天尊啊,祖师爷保佑!”
我纳闷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忙用手肘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然后我就看到,在这巨大的空间之内,到处都是金光闪闪的宝物,全都像是破烂一样堆成一堆。
如此多的黄金,真是闪瞎了我的眼,惊得我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麻阳子笑着问我:“怎么样,拿点出去,咱爷俩儿就能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摇头道:“师父,这些东西最好不要动。”
沈家村的诅咒影响了几代人,那是花多少钱都消除不掉的,我可不想在重蹈前几辈人的覆辙。
麻阳子撇嘴道:“我随便说说,你他娘的还信了啊,你把你师父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尴尬笑笑,挠了挠头。
但下一刻,我的笑容凝固,因为我竟然看到,在那些金器之间,一条条长相怪异的蛇游走而出,吐着红信,向着我和麻阳子这边聚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