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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此番远见不就无人赏识了吗?就此埋没岂不可惜?”说此,息妫心中不禁一阵惜才之情。
斗谷於菟连连叹道:“才华也罢,埋没也罢,微臣一生心低,不指望自己会有什么大的作为,但是旁人口中的不司其职不谋其政,这微臣还是难以做到,只希望着在微臣能够做出的时候做些对楚国好的事情,也免去了日后的遗憾。”
息妫看着斗谷於菟的心中想法,叹言道:“楚国能够有你这等人才真是大幸,却阴差阳错未被重用,真乃不幸!”
“幸也好不幸也罢,微臣并未看重!”斗谷於菟一声叹息,其中包含了多少辛酸,嘴上说着这些都不重要,但是自己心中深知怀才不遇的痛楚,却又要展现的随性。
双方都是心中所想其他,一阵沉默。
息妫淡淡道:“为何会与我谈及这些,于理我乃国母,身份有别你理应避让,却于此深夜畅谈,别人见了不怕闲话吗?于情你我虽是君臣,却是第一次见面,不谈其他却聊的如此之深?”
斗谷於菟轻笑一声,道:“夫人乃是国母,你我乃是君臣,于情于理在这夜色下于湖边交谈都是不妥当的,但夫人如此才情,想必定是与旁的那些俗人不同,你我具是才情远见之人,交谈必定甚欢,如此时刻若是微臣在谈论一些低俗,岂不是都侮辱了彼此的智慧!”
息妫被他的一番话给逗乐了,心中大叹:如此才人,若是就此流失真乃遗憾啊!
忽然从身后传来一声叫唤,“夫人,夜深了,该回去了!”
息妫见着时刻也差不多了,便不再久滞,转身欲离去,似乎又像是想起什么,回身严肃的对着斗谷於菟说道:“今夜谈话权当一场幻虚。还请大夫忘记今夜所见!”
斗谷於菟知道息妫所指的是越英的事情,当下心生疑惑,这越英以下犯上,在楚王宫内公然对文王夫人不尊。理应要上报大王,论罪处死,但是为何夫人还要闭口不谈,受到如此侮辱夫人应不会忍气吞声,难道夫人有其他妙计。心中不疑息妫的智慧。应答道:“微臣谨记,今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息妫走在回宫的小径上心情大好,仿佛自己心中积攒多年的怨气在一瞬间悉数排除,感觉自己的人身也轻松许多,不禁感叹为何世人皆要和智者对话,轻者,解其惑,重者,荡其浊。
心中还是念叨着刚刚这名男子,斗谷於菟。这真是个奇怪的名字,想必是带着楚国方言含义的,姓斗是没错的,看来是斗氏家族的后代,但是这於菟在楚语中是什么意思?
心中疑惑不解,对身旁的女婢的问道:“楚国方言中,於菟是什么意思?”
女婢恭敬道:“回夫人,於菟乃是老虎的意思!”
“怎么会有人在名字里面去老虎之意呢?”息妫不解。
“夫人是说刚刚的斗大夫吗?” 女婢微笑的看着息妫,问道。见息妫点点头,女婢继续道:“当年我大楚的先王若敖在弭国娶亲。生了一个儿子叫斗伯比,不久后若敖先王逝世了,斗伯比大夫跟他母亲养育在弭国,正好弭国国君有一个女儿。年龄与斗大夫不相上下,姑表兄妹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产生了情愫,生下了一个男孩。但是国君夫人很正统,认为女儿此举乃是伤风败俗。便派心腹侍女将男孩抛弃于云梦泽。”
“那个丢弃的孩子就是斗谷於菟?”
女婢点点头,继续道:“之后某天,弭国国君到云梦泽中打猎,见到一支雌虎正在给一个弃婴喂奶,不禁大惊失色,非常害怕,罢猎而归。弭君把所见奇闻告诉了弭夫人,弭夫人心知肚明,便将女儿的隐私如实告知了弭君,弭君惊诧不已,立即派人驱车云梦泽,把他的外甥抱了回来,这个孩子乃是老虎喂养,遂给他取名“榖於菟”,字“子文”。
弭君成全了女儿和斗伯比大夫的终身大事。后来,大夫成为武王的执政大夫,辅佐武王开拓千里疆土,功勋卓著。而斗谷於菟大夫乃是斗大夫的儿子,同样受荣,便在楚国为官。”
息妫听后真是感叹世间居然还真有如此奇事,更加觉得这斗谷於菟乃是奇才,又是疑惑道:“斗伯比既是楚国功臣,为何职位只是一个小小的左史,是否有些亏待!”
女婢摇摇头,道:“这其中细节女婢哪会知道许多,只是经人听说这斗大夫性子极其高傲,不拘于那些世俗,清冷异常,又叹言说着朝中乌气冲天,怕浊了自己,只愿呆在那个位子。”
息妫既是惊讶斗谷於菟的生事离奇,又是感叹此人的不拘俗世,若是此等奇才不居高位不做成就,真是有些可惜。
息妫回到宫殿,不一会儿便听到外面一阵吵闹,接着便看见熊赀在近侍的搀扶下来到了此处。
熊赀已经完全的醉了,整个人似乎都瘫倒,近侍将他放置在床上,在一旁喘气。从宴会大殿到这边也是个不近的距离,熊赀那个高的一个个子,完全醉死,这要是有多沉,来的人多,扶着的就是一个,而眼前的这个近侍也不像是有多强的体格,搀扶着他走了这么远不累死就很好了。
息妫轻声道:“晚宴结束了吗?”
回话的一个稍微年长一些的近侍,恭敬道:“回夫人,那些诸侯友国基本上离开了,大王今晚兴致高昂,着实喝了不少的酒,平时都没有过的。”
息妫转过头看着熊赀,脸颊泛着红晕,淡淡道:“你们回去吧,忙碌了一天肯定累了,大王就让我来照顾吧!”
听此,下人们心中大乐,忙道:“那奴才们就先谢过夫人了,请夫人也早些歇息,奴才们告退!”
息妫呆呆的站在床边,看了他好一会儿,等女婢端来热水,才无奈的拿起毛巾帮他擦脸。
息妫轻轻的帮他擦拭着脸庞。这男人长得的确很英气,那斜飞入鬓的剑眉,笔挺的鼻梁,五官也流露着他那王者之气。很好看却并没有减少他的霸道强势,只是熊赀现在睡着,看上去倒并没有平日里的那般傲慢,稍许的有些温和。
息妫心中一声笑叹,一个晚上接连遇到两个醉鬼。只是形态各异罢了。
“翟儿开始转变自己的心性了吗?不恨他了?”璎珞一下闪现在息妫身旁,略带着几丝俏皮的娇声道。
息妫用手中的毛巾细细的擦拭熊赀的脸,只见他有些皱眉,或许是水气让他感觉不舒服,“恨,怎么会那么快消失,不会的!”
“那你现在的这番作为又是干什么,你不觉得有些矛盾吗?”
息妫微抬眼眸,淡淡道:“我只是在下人面前做出了文王夫人的样子,做一件夫人应该做的事情。”
璎珞轻轻的将手搭在息妫的肩上。伏下身子,贴着息妫的耳边轻声道:“做了文王夫人该做的事,换言之,翟儿你是开始接受文王夫人的身份了吗?”
这句话的确让息妫的心一沉,无意识间自己开始接受了这个身份了吗,三番五次的连连劝说开始让自己动摇心性了吗,息妫的眼眸中出现了一丝彷徨。
璎珞似乎是有些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娇笑道:“翟儿,他醒了哦!”
被璎珞的这句话给惊蛰,定睛看去。躺在床上的熊赀眉头耸动,口中有些喃喃,不断地舔舐着自己的嘴唇。肯定是酒水喝多了,现在嗓子烧的慌。
息妫起身到来一杯水。轻手扶起熊赀,将水递到了他嘴边。触及到茶水,嗓子有些滋润,干燥火燎的感觉稍稍减轻了许多,意识也有些清醒,缓缓的睁开双眼。
那杯茶水让熊赀有些清醒。但只不过是睁眼罢了,意识还是很模糊,但是有件事他绝对不模糊,他百分的确信扶着自己喝水的这个人就是息妫,不是梦见不是幻觉,而是现实,真正的息妫。
熊赀一时有些激动,心中意识又清醒了一些,柔情的唤了一声:“翟儿……”
原本息妫扶着熊赀喝水,见他醒了便放开了手,眼神淡漠,收过茶杯想要离开。
就在息妫准备离开之际,熊赀一伸手抓住了她,瞬时间一顿温热通过掌心传来,不由得身体一震,自然的回过头。
熊赀抓着息妫的手,深深的凝视着她的身影,眼中虽还有着醉酒的氤氲之色,但已然清醒了许多,身旁的烛光也倒影在熊赀眼中,让熊赀的眼神更加熠熠着深情,他的嗓音在酒浸之后有些沙哑,却更加能够砰然人心,“翟儿,为何你不肯接受我?”
息妫转过头看到的是熊赀眼中的深情,还带着那从未有过的哀伤,又那么一瞬间息妫有些心慌。
见息妫还是没有言语,熊赀眼中的悲伤更深,哀叹道:“进楚王宫以来,我处处想你念你,保你护你,你要做什么不做什么,我从不强迫你,但你却绝不与我言语一句。我知道我灭了息国,伤害了你,但是那也是强国与弱国的必要形式,你如此怪我,我……”
抬眼看了息妫一眼,一声叹息,沉重的低下头,继续道:“我苦苦找寻了你两年,当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却是息夫人,你叫我如何忍受此番打击,遥想两年前你我桃林夜谈,相交甚欢,谁会料想你我会到如今这步田地。我心中对你的感情你不是不知道,你一定要如此的恨我下去吗?”
息妫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熊赀,完全没有了那些强势,语气温和到带着一些乞怜,用着从来没有过的眼神看着息妫,充满柔情,无论是现在还是两年前都是不曾有过的。
息妫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手腕也被抓着,索性撇过头去不再看着熊赀。
若是寻常时候,熊赀或许就此放弃了,在息妫面前他没有胆量冒险,但是酒壮怂人胆,醉酒之后的熊赀倒是有些不饶。他勉强支撑住身子,和醉意做着抵抗,摇摇晃晃的下了床,始终都没有放开息妫的手。
走到息妫面前,身形有些晃荡,红晕着脸颊,虽口齿有些不清楚但却字字坚定,“翟儿,你究竟要恨我到何时,你究竟要我做出什么才肯原谅我,难道真的要我的命吗?”
熊赀眼中的伤情真是让息妫难以接受,不愿意去直视,推开熊赀的手,背过身走向别处。
熊赀难得一次喝醉,更是难得一次坦露自己的心扉,还是在息妫面前,既然开了头那就索性一下子做完,也省得日后没了机会后悔莫及。拦住息妫,跑到她的前面,不肯作罢。
但是毕竟是醉酒之人,大脑犯糊不谈,身体也是有些迟钝,跨出了一只脚,但那只还没有落地便跨出了第二只,身体重心不稳,伴着一声惊呼,一个前倾倒下。
息妫闻见转过身来,见熊赀跌倒下意识便扶住他,待他稳住身形后便松开了手。
熊赀一个反手抓住息妫,将她拉近到自己面前,凝视着她的水眸,款款道:“今晚你以文王夫人的身份来到宴会,你知道我有多激动吗。你既然来了,也就是说你接受了这个身份了,是吗?你既然接受了这个身份,为什么还不接受我呢?”
看着如此受伤的熊赀,息妫着实有些不太适应,不知道怎么应对,但是熊赀并没有准备让息妫应对,手中再施加了一分力,让息妫离自己更近一步,然后另一只手猛地缚住息妫的头,低下头深深的吻了下去。
熊赀的这个吻吻的极其轻柔,轻拂在息妫的唇瓣上,久久贪念。
息妫被熊赀的这个动作给完全的吓着,竟然还忘记了反抗,呆呆的愣在了那边。熊赀却没有愣住,刚吻上去见息妫没有反抗,他便开始深入,越来越疯狂,体内的一团火被瞬间点燃,微微有些灼热。熊赀深情的吻着息妫,很深沉的吻,要将她揉搓到自己骨子里的深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