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是关于她和谢明堂在一起的画面,照片是她跟谢明堂在f市在大街上旁若无人的亲吻时被人拍的,底下配的文字更是耸动,谢氏总裁诱上十几岁少女的惊悚字眼更是看的她心神俱灭。
报道道出了谢明堂收养她的实情,其中还有杜撰的成分比如诱奸未成年少女。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与她发生关系,再结合两年多年与程雅兰在一起之后被人报道的事情,暗指其实恋童癖才是谢明堂的性取向疑云等等。
事实本来不是如此的,许翊流着泪看完,不停的摇头。喃喃自语:“不是这样的,这不是真的,不是这样的……”
可是什么叫百口莫辩,这个报道一旦被发出去,谢明堂乃至谢氏,都将是灭顶之灾,她一张嘴,哪里还能够解释得清。
陆笙儿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这个东西,但至少这件事情暂时被压制住了,而她说的话也沉重的压在许翊的心头,她说她可以压下这一次,但不能保证每一次都成功,不想看谢明堂身败名裂,她该怎么做呢。
其实答案多么简单啊。
只要她走了。陆笙儿想必会有办法让这一切瞒天过海,消失于无形。
但她能走去哪里,又该往哪里走呢。
谢明堂来找许翊的时候,许翊已经收拾好所有的情绪,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而且今天的谢明堂看起来也有些心不在焉,眉头深锁。电话一直进来,到后来干脆关了机,在床上时抱着许翊,也是很少说话,许翊觉得他有心事,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吗?她却不敢问。
许翊之后又去医院看了徐景城几次,他的情况没有好转,张淑芳在医院以泪洗面,她不敢现身,也不敢都加逗留。
陆笙儿又来找了她一次,这次她的脸色相当的难看,几乎是质问的语气:“为什么。许翊,难道我上次把话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你为什么还不离开他,你知不知道,又有人想其他报社提供了上次的内容,我已经压制不住了,这件事情一旦爆发出来。他辛苦经营的这一切,都将毁于一旦,你这个人怎么那么自私,你真的爱他吗?如果你真的爱他,你怎么忍心看他落得一无所有的地步?你知不知道为了徐景城的事情,他答应了徐家那么苛刻的条件,你——”陆笙儿到最后真的是气急败坏,她一直文文静静柔柔弱弱,可能从没说过这么多的话,所以到后面已经涨红了脸,漂亮的杏眸里燃烧的火焰几乎将许翊给洞穿。
“他答应了徐家什么。”许翊轻轻问。
陆笙儿生气而无奈的说道:“之前谢氏跟徐氏明争暗斗夺一个上亿的开发案,闹的不可开交,最后谢氏以微弱的优势取胜,为了让徐家放过你,他不但把这个案子拱手相让,还自愿出让百分之一的谢氏股份给徐家,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带给他的又是什么,是灾难,是污点,是屈辱!”
“今夜之前,离开这里,马上走,要不然谁也保不住你!”陆笙儿踩着高跟鞋愤怒的走了。
许翊呆呆的站在原地,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喇叭声,她回头,一辆白色的宝马缓缓朝她靠近,漆黑的车窗降下,张淑芳的脸从里面露出来,她带着一副黑色的大墨镜,遮挡了大半的脸,看不清表情,她开口对许翊说:“景城已经醒了,但还要出国治疗,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徐景城醒了?”她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
张淑芳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像讥讽,又像是苦笑:“是醒了,你自己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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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笙儿也去找了谢明堂。给许翊的u盘同样有一个摆在了他的面前,本来陆笙儿是不想给他看这些东西,这一切说穿了,只会让大家都难堪而已,但现在,事情又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
“还有六个小时,写着你们报道的报刊就会全面发行,你还有六个小时的时间。”陆笙儿笑着谢明堂的眼神温柔而怜惜,脸上却有倦意,“我已经尽力了,压不住,要你自己想办法了。”
谢明堂是不会允许这样的报道发出来的,不光为了谢氏,更是为了许翊,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是受不住这些流言蜚语的。
他拿起电话,找了季绍庭,彼时的季绍庭刚刚毕业,可他的父亲是省部高官,手握重权,又找了傅绍骞,傅站虽然已经退休多年,但官场上的人际关系还留了不少,谢明堂很快便打听清楚壹周刊所属集团的总裁是何许人也,又找了人牵桥搭线。
在六个小时内,他争分夺秒,终于赶在杂志印刷出来,送往各报点的最后一刻,把整件事情给压了下来。
陆笙儿一直呆在他的办公室内,看到他整个人往宽大的老板椅后一躺,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解决了吗?”
谢明堂微微颔首,陆笙儿高兴的眯起了眼:“那真是太好了,还好你有办法,要不然事情可真麻烦了。”
“你没有其他想法?”谢明堂盯着陆笙儿笑起来与许翊有八分相似的面容,突然不能理解这个女孩的心思。
她这么做,是完完全全在为他付出。
陆笙儿被谢明堂看的不好意思,拢了拢自己的秀发:“明堂,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做这一切,其实都是为了自己,我爱你,所以不希望你出事,至于你跟许翊的事情,只要没有以后,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真是个大度的女儿,可是谢明堂却无法给她这样一个保证,良久过后,他却坦诚望着她:“系谢谢你,但是,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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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真的没有问题后,谢明堂才离开办公室,此时已经凌晨三点多。
往常这个时候,他是不再去许翊那里了,怕打扰她休息,可是今天他有一种迫切想要见到她的冲动,无尽的疲惫之后,他希望得到一个温暖的依靠。
谢依人还在国外,他的生活里,竟然只有一个。
她只有他,而他,也只有她。
陆笙儿已经走了,哭着走的,可是谢明堂除了谢谢和对不起这两句话,外,已无话可说。
他拿着钥匙打开了许翊的家门,但是与往常不同,他没有感受到一丝人气。
他打开了客厅,客厅收拾的干净,纤尘不染,他朝卧室走去,卧室里,床铺整整齐齐,她并没有在床上。
谢明堂看到衣柜没有关紧,大步走过去,她的衣服原本就不多,现在,已经收拾的快没有了。
拉开底下放置内衣裤的抽屉,也是一无所有。
目光所及,他看到书桌上放着一张白纸,拿起,上面是许翊娟秀的字迹,寥寥数语,倒尽所有的离别。
谢大哥:
我走了,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道别,但我已经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徐景城因我儿变成如此,我又一次次的给你添麻烦,拖你后腿,这一切,我都难辞其咎,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他,我都只有抱歉,所以不要找我,我不想余生继续活在痛苦和悔恨里,就让我去照顾他吧,我愿用我此生来赎罪,弥补我所犯下的错误。
陆小姐是个好姑娘,她真的很爱你,一点也不比我少,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她。祝你们幸福。
珍重。
许翊笔。
字迹潦草而混乱,最后一样字眼已经晕染开,说明她是哭着写完这些字,而谢明堂的心,就像被火烧,他开了车,疯狂的冲到了马路上,却不知该去哪里找他。
最后把车开到了徐家大门口,也不管深更半夜,用力而疯狂的砸门。
徐家内院的藏獒嗷嗷叫个不停,终于把主人给惊动了,保姆外套都来不及披就跑出来开门,谢明堂一身戾气:“张淑芳呢,叫张淑芳给我出来!”
保姆震慑于他的气势,吓的不敢动弹,紧张的吞咽着口水:“我们夫……夫人不在家……”
“去哪里了。”
保姆惊恐的摇头,谢明堂不信,不顾时间往里闯去,执意问个究竟。
家里的好几个佣人全部出来阻拦,可还是拦不住谢明堂,最后还把楼上的徐老爷子给惊动了。
大半夜的,徐老爷子披着外套下楼来,扰人清梦,谢明堂自然是不受欢迎的,可老爷子还是告诉他:“景城去国外治疗了,他们一家都出国去了,真的不在这里。”
“出国?去哪里?”
徐老爷子说这个真不清楚,都是张淑芳安排的,谢明堂的胸膛隐隐震怒,但没有多做纠缠,转身离开了徐家,打电话去航空公司查询。
没多久,航空公司就给了回复,确实有一个许翊的女孩,搭乘了下午五点的飞机,前往香港,然后在香港转机,飞往了洛杉矶。
暗夜的天幕,像丝绒,静谧的包裹着整片大地,高速路两边是开阔的一望无垠的稻田,他摘了耳机,突然减速,直接把车停在了硬路肩上,也没有开双跳,就这么静静坐着,双手十指紧握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突起。
她竟然选择用这种方式离开他。
谢明堂的心又痛又怒,胸腔里仿佛有一把火,熊熊燃烧着,抬头往后一靠,望着黑暗的苍穹,怎么也压不住心中的怒气,反而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最后一头栽倒在方向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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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
机场。
一名娇俏的女孩拖着一个黑色的巨大行李箱从出口出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子,很英俊的外表,可是仔细看,却会发现有微微的不同。
“来,景城,这边走,小心点啊——”娇俏女孩一边走,一边笑着对身边的英俊男子笑道。
然后,这男子也给了她一个笑容,不过笑的却有点痴傻。
可是女孩丝毫不介意,她的身高不高,只到男子的肩膀,出了机场大厅,外面的气温有点低,有些凉,她便动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竖高,用来御寒。
而男子也学她的样子,动手,帮她把外套的领子给竖了起来,并且说:“这样就不冷了对不对,许翊,有没有温暖?”
许翊看着他的笑容,有片刻失神,然后微笑着点了点头:“对,景城你说的很对,这样就不冷了,走了,我们上车,回去吧。”
“好,回家,走,我们回家。”
出租车来了,许翊让徐景城先上了车,自己把巨大的行李箱放到后备箱之后,跟着坐上来。
徐景城一路都在说话,好像对外面的一切很新奇。
许翊也笑着,但是笑容背后却多了一份沉重。
徐景城当时是醒了,可是醒来后,却忘了所有事情,只记得一个名字,叫许翊。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许翊,找不到就哭闹,医生说这是车祸的后遗症,他不但失忆了,智力也返回到六七岁的孩童。
张淑芳倍受打击,不信邪,问医生怎么办,医生说只能准出国,而且失忆这种事情,目前国内现有的医疗手段是没办法治愈的,这种事情需要机缘巧合,也要看病人自己的意志。
经过这大半年的努力,徐景城的情况有了明显的好转,可他始终,还是只认识许翊一个人。
不论许翊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一个叫许翊的女孩。
多让人心疼。
张淑芳那么讨厌许翊,可为了徐景城,她放下所有的骄傲与自尊,对许翊只有一个要求,好好照顾他的儿子,不论何时何地。
许翊从记忆中抽身,徐景城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漆黑的双眸里,明净澄澈,不染世俗的尘埃,这双眼,这张脸,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如果她不跟谢明堂在一起,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的话,她宁愿她与谢明堂,从没有开始,她宁愿用自己,来换取他的平安。
“怎么了?”她温柔开口。
他说:“许翊,你累了吗?你想休息吗?你一直不说话,”然后他抬出自己的肩膀,“那你靠在我肩头睡会儿吧,等到了我叫你。”
她默默望着他,眼中有些湿润,最后别开头,听话的把头靠了过去:“好。”
闭上眼睛,听觉变得格外敏感,车窗外风过耳际的声音,还有他短促有力的呼吸声以及跳动的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徐景城低头,望着许翊绝美的侧脸,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车子进入市区后,正是下班高峰期,遇到了大堵车。
从下坡的高架就开始堵,一路往下,司机踩着的刹车尾灯亮了一路,远远望去,如一片灯海。
高架对面的商业大厦外墙上有一块巨大的led显示屏,上面正在轮番播放着各种广告。
她看的百无聊赖,司机也无聊,干脆开了收音机,他调频,一个个换着频道,直到来到一个现场访谈频道,她听到声音清脆悦耳的主持人问:“首先,要在这里恭喜谢总,荣登今年刚刚发布的胡润财富榜前百名。”她自己拍了拍手,接着又问,“那谢总能不能跟我们分享一下此刻的心情?”
谢明堂醇厚熟悉的声音在许翊耳畔响起,就像马蜂尾针,狠狠蛰了一下她的神经。
她被徐景城握着的手,陡然握紧,细小的指,掐入了他的掌心。
司机手指在方向盘上有一道没一搭的敲着:“这位谢总很厉害啊,年纪轻轻就登上了胡润财富榜百名榜,真是让人羡慕。”
许翊的眼眶再度湿热,她可以想象他一身西装革履的坐在红色的演播厅内,与主持人对答如流的场面。
同时也庆幸,那件事情没有曝光,他还能站在尽头的位置,让万众敬仰。
车子终于可以缓缓滑动,听了没多久,徐景城终于不乐意了:“能不能换个台啊,老听这两个人说话,说来说去都是多少钱多少钱的,无聊不无聊啊。”
主持人刚刚问到了谢明堂的感情生活,然而还没等到谢明堂的回答,徐景城就不愿意继续再听下去了,司机一向以客为尊,于是随手按了调频,换了频道,直到换到一个小品节目,许翊问徐景城:“听这个好不好?”
他点头,许翊却对着窗外阑珊夜色,出神。
她回来了,他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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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堂做完访谈又跟傅绍骞等人去聚了一下。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午夜十二点多,屋子里一片漆黑,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抬步朝上楼,刚回到自己的卧室,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一个身影,在他身后跳起来,蒙住他的双眼:“你猜猜,我是谁!”
谢明堂一怔,立刻拉下她的手,转身,一道娇小的身体已经扑入他的怀里,大声喊着:“哥,我回来了——”
是谢依人,谢明堂把这小丫头拉开,看看,长高了不好,出落的也越发标致美丽,只是这性子,似乎一直未变。
谢依人望着他严肃的脸,伸手,笑眯眯的扯了扯他僵硬的脸皮子:“哥,你笑一下嘛,人家给了你这么大的惊喜,你难道就不表示一下?”
突然,谢明堂伸手,用力抱了她一下:“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一直在等你回来,想给你个惊喜。”
谢明堂松开她,点了点头:“回来就好,时间不早了,先回房睡觉吧。”
谢依人笑嘻嘻的:“哥,这跟我想的不一样,我以为我们兄妹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应该抱头痛哭一顿才好。”
谢明堂顿时哭笑不得的捏了捏她白嫩的脸颊,丰润的手感,让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女人。
“哥?”察觉到他的失神,谢依人小心唤了一声,“哥,你没事吧?”
“没事。”谢明堂回过神,收回手,“太晚了,先去睡觉,明天再说吧。”
谢依人也是累了,隐隐打了个哈欠:“哥,那我先下去了,你也早点睡,晚安。”
谢依人走后,谢明堂去洗手间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明明很累,却了无睡意。
许翊离开半年了,这半年,他过的按部就班,波澜不惊。
外人眼里,他是高高在上的谢氏总裁,他拥有万千财富,生活奢华,挥金如土,身边美女如云,却只有他自己明白,过的有多孤独。
越繁忙,越独孤。
他养了她近二十年,却只拥有她短短几个月。
这种滋味,比蚂蚁噬心更难受。
他从来也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爱一个人,这么久,这么深,他更加不知道,往后这漫长孤寂的岁月,没有她,该怎么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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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依人回来后,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她的一颗心,都扑在了傅绍骞的身上,寻找个这种机会偶遇,不择手段的接近他的身边。
谢明堂其实很羡慕傅绍骞,至少谢依人爱的光明正大。
虽然他也不认为谢依人能撼动傅绍骞那磐石般的冷硬心肠,但还是任由她胡闹着。
因为他的心思,都放在了另一个女人身上。
他知道她回来了,半年的时间里,他把她守得滴水不露,即使远隔千里。
她回来后,他终究是忍不住,开车来到了他们楼下的小区。
现在的许翊,并没有住在当初的房子里,而是住在一处更大的由张淑芳为他们提供的房子里。
真有点儿像婚房的意思。
正是傍晚时分。
小区里不少散步的人。
他开了一辆新车,把车停在路边,一路看着他们手牵着手有说有笑的走来。
心就像被刀子割开。
徐景城一遍遍叫着许翊的名字,孩子似的调皮,她就一遍遍耐心的应着。
在外人眼里,他们是夫妻,别人用徐太太称呼她,她虽然惊讶,可最后也没有反驳。
他们甚至就这样走过了他的车边,没有看到他鲜血淋漓的悲伤。
上一次吐血,他住了半个月的医院才好。
外人都以为他是累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伤的。
他一直没有走,等他们上楼后,他就下了车,站在一棵大树下面抽烟。
许翊下楼来倒垃圾,毫无预期的,两人撞了面。
他手夹着香烟,任由点点星光在等指尖明灭,她手上的垃圾,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日思夜想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太意外,太震惊,也毫无准备。
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完成。
她被谢明堂像猫抓老鼠似的,带到了树后面一个僻静阴暗的角落里。
她惊觉,倒抽了一口气,抓住他的胳膊:“别这样,让我回去,景城还一个人在家。”
“这就是你想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吗?”他的嗓音暗哑而低沉,呼吸间满是浓浓的烟味,从刚才他脚边那满地的烟蒂来看,他在那里,至少站了两个小时。
许翊的手,被他反握住,很大力,几乎捏碎她的指骨,捏的她浑身发冷,但她也不反抗,就一直紧拧着眉心。
谢明堂的动作粗暴,在得不到回应后,就将她压倒在树干上,大手更是毫不客气的探入她的衣服里,拉开她的拉链——
“不要——”许翊立刻按住了他的手,那边,她看到徐景城下楼来找她,混沌的意识立刻变得清澈敏锐,“不要,明堂,不要。”她语带哀求,“不要让悲剧重演,我不想再伤害他。”
徐景城看着留在口子上的垃圾袋,举目望去,却没有看到许翊的身影。
她看到他拿出了手机,所以赶紧整理好自己,一把推开了谢明堂,走角落里走了出去,绕到徐景城的背后,拍了下他的肩膀:“景城,你怎么下来了?”
“许翊,你去哪里了。”徐景城回过头,高兴的拉着许翊的手,“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见了呢。”
许翊温柔一笑:“刚才看到那边好像有只小猫,所以过去看看,没事了,我们上去吧。”
“好。”
谢明堂一个人,站在角落里,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像一个孤独的行者,一个人背负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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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景城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除了没有恢复记忆,智力不及正常人外,其实生活自理已经完全没有问题。
许翊也不用二十四小时陪伴他,有了空余的时间,可以喘口气,她开始找工作。
徐景城在一边拍手:“好啊,找工作,找工作,我也要找工作。”
许翊笑望着他:“行,你也找工作吧。”她对他总是特别宽容,像对待一个孩子一样温柔的对待他。
她是外语专业,其实去外企也是很好的选择,可是那边工作时间长工作压力大,自然对徐景城会有疏忽,而进国企这样的单位,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最后,她退而求其次,进了一家外贸公司。
虽然工资没有外企高,时间没有国企宽裕,但两相权衡,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许翊挺满意,徐景城也很高兴,晚上就拉着许翊去庆祝。
拗不过他,她只好答应了。
————庄农妖技。
安静的角落里。
陆笙儿望着眼前这张让她牵肠挂肚了这么久的脸,语气是酸涩的:“明堂,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有改变主意吗?”
谢明堂手握着一杯红酒,晃了晃杯中酒红色的液体,但看着她,嘴角露出一丝轻轻笑意:“你呢,放弃了吧。”
陆笙儿一愣,随即摊手:“好吧,我也没有放弃,不过,我不打算继续等下去了,等一个自己永远也等不到的人,这种感觉太绝望了。”她美丽的脸上,滑过一丝哀愁。
谢明堂静静的听着,听她说:“我已经办好了出国手续,打算继续出国进修两年,今天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吃饭了,祝你以后过的更好。”
谢明堂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接着便是释然,他与她碰杯:“笙儿,许翊说的没错,你确实是个好姑娘,你会找到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人的。”
陆笙儿挑眉:“她说我是好姑娘吗?你呢,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
“怪我把她赶走了啊。”
谢明堂的神情坦然自若:“如果没有你,事情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我也是感激你的。”
“就因为这感激所以你一直勉强自己来应付我吧。”
“如果单纯的做朋友,我想我们都可以更自在一点。”
陆笙儿释出一丝苦笑:“罢了罢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强扭的瓜不甜,继续下去也没什么一丝,我听说他们回来了,希望你加油吧,再努力争取下。”
谢明堂没有回应,重重与她一碰杯。
他的位置正好对着大门口,看到徐景城牵着许翊的手,高兴的朝另一边的桌子走去。
许翊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带着一条白色的丝巾,柔弱而清爽。
陆笙儿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他们,眼中闪过惊讶,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谢明堂,再次与他碰杯:“任重而道远。”
没多久,陆笙儿便先离开了。
谢明堂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们谈笑风生的模样。
也看到徐景城趁着许翊点菜的时候,偷亲她。
许翊惊讶的红了脸,随后便借口去洗手间离开了。
他在洗手间的门口把许翊堵住了。
“你……”许翊双目圆睁,谢明堂一下子把她拉入了男厕的一个隔间内,因为他看到徐景城也朝这边来了。
男厕跟女厕一样,墙角点着一股檀香,味道有些浓郁,许翊并不喜欢这样的味道,可是徐景城却进了洗手间,谢明堂将她困在这囹圄之间,让她动弹不得。
同时,他还低头,在她的脖颈间轻嗅着,她的后背贴着墙壁,犹如一只惊弓之鸟,狠瞪着满身侵略姿态的罪魁祸首,压低了声音警告:“你别乱来。”
“乱来?怎么样才算乱来?”谢明堂的一只手,把她的毛衣下摆从皮带里面拉扯出来。
许翊震惊的按住他的手,谢明堂却笑的轻慢,她听到了外面犹如水流淅沥的声音渐止,知道是徐景城解手完了,便不敢再出声,只能紧咬着下唇。
于是谢明堂得寸进尺,张嘴咬住了她的耳垂,许翊浑身一哆嗦,她的敏感处,他掌握的一清二楚。
她的脸不争气的红了,又不能骂他,只能硬忍着。
厕所这地方也是要命,隔着一扇门板,看不清外面的情况,不知道徐景城走了没有,可即使他走了,又有人进来。
这两个人一边解手还一边互递了根香烟,竟然在洗手间内聊起了天。
许翊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谢明堂对她上下其手,她真想就这么冲出去。
而且他的胆子越发的大,隔着衣物的厮磨,已经超越了她的底线,她的手抗拒的推在他的胸膛上:“你疯了,这种地方,你竟然也y的起来!”
谢明堂闻言嘴角终于有了一丝暖意的微笑:“只要是你,何时何地都可以。”
这样的情话,有多动人,就有多伤人,勾起了许翊无尽的怀念,身体跟着软下来。
外面聊天的两人终于走了,洗手间内一片安静,许翊推了推他:“我要走了,景城一个人在外面那么久了,会找我的。”
谢明堂脸色不愉,许翊又说:“这味道闻得我不舒服,快点出去吧,你先出去。”
他被她推了出来,确定没问题之后,才叫她出来。
许翊迫松了一口气,迫不及待离他远远的:“我先回去了。”
座位上,徐景城确实等急了,菜都上来了,他盯着许翊红潮未退的脸:“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啊。”
“肚子有点不舒服,所以久了点。”
“这样啊,要紧吗?要不要去看医生?”
“不用,吃饭吧。”
许翊这才发现,谢明堂一直坐在角落里,从刚才他们一进来,就已经成为了他的囊中物瓮中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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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以后,许翊没有再出去吃饭,自然也没有机会再遇到谢明堂。
她的工作干的不错。
老板很惊讶她的专业能力,逐渐开始倚重她,出门谈生意的时候,好几次也都带着她。
徐景城很高兴,他也要工作,张淑芳哪里会同意他去外面工作呢,就把他安排进了徐氏,至于什么职位,许翊不清楚,但肯定是不低的。
一个月后,老板给了许翊一个文件,许翊震惊:“老板,你要解雇我?”
“不是,”老板说,“这是我们的上级合作单位,最近两家公司合作出口一批产品,你去那边盯着。”
“为什么是我?”这种案子,向来接触面极大,而且与人交际,许翊并不擅长。
老板却说:“你外语好,形象也好,代表公司出去,不得挑个长得好看的吗?要不然人家会以为我们公司没人。”
许翊微微红了脸:“谢谢老板。”
老板点头,把对方公司资料拿给了她:“好了,你去准备下吧。”
“嗯。”许翊回到自己的座位,打开文件夹,看到上面谢氏两个黑色加粗的字体,忽然间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她是他养的,他能离开,其实是他默许的,而他要她回来,她也只能乖乖照做。
她是风筝,而风筝线的那一头,一直是他拽在手里。
她接受了公司的安排,进了谢氏,做公司代表,她虽然不擅长交际,可长得漂亮却又不是那种惊艳张扬的美,为人安静又低调,所以与新同事相处的也很愉快。
虽然来了谢氏,可她在生产部门,谢明堂是集团负责人,也不可能天天下生产线,半个月过去,他们一面也没有见到。
这让许翊不安的心逐渐放下来。
徐景城每天晚上都过来接她,他忘了一切,自然也忘了谢明堂,这样的安排,对所有人都好。
不过今天,徐景城家里有事来不了了,天又下了大雨,许翊骗他说自己带了伞,其实是没有的。
她咬了咬牙,望着百米外的地铁站,咬了咬牙,想一口气冲过去,可是刚跑到外面,胳膊就被人拽住了,并且用力脱了回来,回到廊檐下。
然而就是这短短几步路,也把他们身上淋得湿漉漉。
谢明堂用力扣紧了纤细的手腕,满脸的怒气:“你就打算这样冲过去?”
许翊垂头:“其实也没多远。”
“没有多远?”谢明堂生气了,说话很严厉,“这么冷的天这么点路就可能让你感染肺炎也可以要了你的命,你要不要再试试!”
许翊垂下眼睑,像个孩子,听训。
谢明堂随后推开了她的手,冷声:“等着,我去开车!”
他也没拿伞,就孤身冲入了雨中,没多久,开着车子过来,调好了位置,她可以不受一点影响上车。
可是他身上,已经淋透。
“就知道说我,你自己呢。”她赶紧把空调打开,谢明堂很快打了两个喷嚏,她的脸色都变了,“你这样不行,快点找地方换湿衣服。”
距离这里最近的,其实是她之前住的地方。
她想开口,又不知从何说起,谢明堂一言不发的把车开了过去。
重回旧地,来不及感伤,许翊就冲入卧室内,在里面翻箱倒柜,很快就把他的衣物给翻了出来,这是他之前来这里过夜留下的。
从内裤到衬衣,都有。
全部都摆在原来的位置,她找的不费吹灰之力。
可她刚转身,身体就被谢明堂从背后抱住了。
她浑身一个激灵,他开始动手脱她身上的衣服,她想反抗,但身体只是不停的打着寒噤,两具冰冷的身体贴合在一起,带着点陌生的凉意很快被温暖所取代,她躺在床上,望着身上的男人:“既然你想要,我就给你。”
谢明堂的内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此刻虽不合时宜,还是问了出来:“徐景城强迫过你吗?”
许翊双目一窒:“你呢,你跟陆小姐发生过吗?”
谢明堂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