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怎么样？”
    程子宸进门，沉声问道。
    “夫人今天只吃了一餐。”
    刘妈小心翼翼，不敢看程子宸的脸。
    床上，常晓果缩成一团，程子宸一把掀开了被子：“你想闷死吗？”
    她只是反射性的动了动睫毛，证明还活着。
    他脸色愤怒，却轻叹一声，轻轻的给她盖上被子。
    铃声突起。
    程子宸不耐烦的看了眼电话，接通：“查出来了？”
    “什么？又找不到人？”
    声音陡地飚高，忽然想起常晓果，他强压下声音，离开房间，关上了门。
    “继续查！任何有嫌疑的人，全都给我查清楚，查不出来你可以选择去死！”程子宸压低声音怒吼。
    到底是谁害他的孩子，常晓果吗？
    难道她这些天的伤心难过，都是假装？
    ……
    这些天来，常晓果第一次离开房间。
    客厅一角，程子宸在看报纸。
    常晓果怔了怔，然后向他走去。
    白红相间的休闲装本是极称肤色的，可是配上这么一张憔悴的脸，只会显得更加苍白，这张脸瘦得只有巴掌大小。
    “我想出去走走。”
    没什么好怕的，他还能对自己怎样呢？
    “好，我让司机送你。”
    程子宸今天竟这么和气，常晓果有些失神。
    “不用了，我想自己散散心。”
    程子宸犹豫了一下：“好。”
    常晓果出门，很快，程子宸便电话安排了人手，暗中跟上。
    不知不觉，常晓果竟转到了原来的常家。
    自从把韩蕊母女赶出去之后，她再也没有回来过，这个记载着她最幸福和最痛苦的一切的地方。
    院子里长了些野草，常晓果蹲下身，慢慢清理着。
    小时候，这里有块花圃，种着妈妈最喜欢白色月季。
    这里有个坑，她记得小时候一不小心踩进去，崴了脚，疼的哇哇哭，爸爸把她抱起来，扛在肩上她才笑。
    这里——这里——
    留下这些记忆的人都不在了，常晓果忍不住抱紧双臂，无声痛苦。
    可眼泪早已流尽了，怎么还能哭出来呢？
    “果果！”
    果果？
    这个世上，还有谁会这样叫自己？妈妈，不在了，爸爸，也不在了，还有……
    “果果，你——”
    有力的温暖大手扶起她，常晓果对上了那双漆黑的眼睛。
    是旭哥哥。
    那个会哄着她的旭哥哥，那个会眯着好看的眼睛对她笑的旭哥哥。
    “果果，你终于来了。”
    路旭眼中酸涩，他知道她会回来，所以他一直在这里等着。
    “他为什么不让你好好休息？”
    流产的事他早就知道了，究竟是谁害她，程子宸吗？
    “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把你赶出来？”
    路旭脱下外套，想给她披上。
    “不用！”外套上常雨馨的气息刺激了常晓果，她闪身避开，恶心得想吐，“你来干什么？来拿常雨馨的东西吗？”
    没错，路旭曾是她名义上的哥哥，当然可以回常家。
    眼前的这个人啊，自己曾那样爱他，可他偏偏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一脚把她踩向了地狱！
    常晓果心里一阵发疼，咬着牙倔强地瞪着他，“我告诉你，这房子里哪怕是一粒灰尘，都不属于她！她什么都别想带走！”
    “不是的！这一切都是误会！”路旭急忙解释，“果果，你不要生气，你现在的身体……”
    “我的身体怎么了？从里到外都肮脏了，坏掉了！”
    “果果，别这样，我心疼。”路旭哀求，“果果，我知道你生气。可是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相信我！”
    他说着，用力抓住她的手，“我的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和常雨馨在一起只是帮你拿回常家的手段之一，我……”
    手段？帮她拿回常家的手段？
    荒谬！
    这个人，还以为她像从前那样单纯好骗吗？
    “别碰我！”常晓果猛地甩开他，一字一句道，“路旭，我已经结婚了，我现在是程夫人，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的事用不着你管，还有……”
    她停顿了下，闭上眼，“以后请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