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弥的别墅二楼,共有两间客房,一间主卧,和一间书房。
梅姨拉着白薇一间间推开门看了看,到了最后的主卧……居然跟前面的客房一模一样的布置,简直就像酒店的标准间,压根没有一点人烟气。
白薇以为到此结束了,厨房的冰箱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应该梅姨私下询问申弥,
可梅姨拉着白薇,来到主卧室的右面,那里是一排的衣柜。梅姨在白薇惊讶的目光中,将衣柜拉开了,露出里面封闭的空间,面积不大,只十多平方,可是很黑很黑。
墙上的壁纸是黑色的,地板是黑色的,甚至连床和被子,也是黑色的。
没有窗户,这么一间小黑屋,就是申弥睡觉的地方。
唯一有光亮的,是头顶上的吸顶灯,发着惨白的光芒,又给所有的物体,都打上了阴影。
床上的被子微微隆起,申弥在被子里。
梅姨疾步过去,推了推申弥:“申弥,申弥。”申弥毫无反应。
梅姨看到申弥露在被子的手,双手捂住了嘴,差点没喊出声音:“伤这么重?”
申弥的手上全是伤口,有些深,有些浅,比较深的伤口皮肤外翻着,露出皮下的红肉。
梅姨退了两步:“白薇,快去拿急救箱。”
站在柜子口的白薇没有动:“我不知道急救箱在哪里。”她对申弥的住所,还没熟悉到这种程度。
“那你在这里看着申弥,我去拿急救箱。”梅姨将申弥托付给了白薇。
白薇没有点头,也没有应声同意。
梅姨走了。
白薇看着床上没有了感知的申弥,他这样躺着,没有生气。
白薇目光闪了闪,冒出危险的火花……白薇一点都不心疼申弥,她反而觉得,那就……让他永远在这样躺着吧。
白薇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危险,但她就是克制不住,一步一步的逼近申弥。
“咔擦。”白薇踩到了什么东西上。
白薇移了移脚,发现在自己不远处,有个黑色的犹如鞋盒子般大小的收纳盒,它完美的跟地板的颜色呼应,所以白薇最初没有看到收纳盒。
收纳盒是打开的,里面放着一个有年代感的记事本,一个塑料的杯子,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作用的药片,估计药片已经过了期。
而白薇踩到的东西应该也是盒子里的,白薇弯腰,将它捡了起来。
这是个玻璃相框,但玻璃的已经碎了……不是白薇踩碎的。相框玻璃的裂痕是从中间开始的,还残留着血迹,应该是申弥一个拳头,把玻璃相框打碎的。
里面还有一张照片,五个十几岁的少年,穿着校服,勾肩搭背的站在一起。
白薇的目光牢牢的锁定在了中间那个人身上,即使照片中的他很青涩,又笑得很夸张,但白薇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祁善嘉。
白薇拿着玻璃相框的手有些抖,她想把它摔出去,离她越远越好。
可白薇不能。
白薇的目光从少年时期的祁善嘉身上移开,将他左右各两人看了遍,很陌生的面孔,没有一个人能让白薇感觉熟悉的。她拿着相框,走近申弥,一只手放在了申弥的脖子上。
申弥的体温很高,他在发高烧。
白薇觉得这样的温度刚刚好,她低头看着紧闭着眼睛的申弥,“你跟祁善嘉到底什么关系?你又是谁?”
难道申弥是祁善嘉的亲人?或者好朋友?所以才找上她,折磨她,因为他要为祁善嘉报仇?
申弥逼迫她跟他发生亲密的关系,让她宫外孕流产,他用言语行动羞辱她,让她承受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这就算是他的报仇?
可笑,她还没找祁善嘉报仇的!
他后来给的她那些黑暗,让她痛不欲生,差点在学校的人工湖边跳下去,祁善嘉有什么资格恨她!申弥又有什么资格,为了祁善嘉报仇!
白薇心里滔天的黑暗翻滚着,她放在申弥脖子上的手收紧了。
相框滑落在了地上,白薇原本拿着相框的手,也覆盖在了申弥的脖子上。
白薇盯着申弥的嘴唇,看着他像是被丢到岸上的鱼一样,因为得不到足够的氧气,嘴巴不由自主的微微张开。
可,她的手,蓦然被申弥握住了。
白薇悚然一惊,大脑重新回归了正常的状态,她的手猛然放开了申弥的脖子。
白薇望着自己的手,她干了些什么?她刚才居然真的要弄死申弥!
白薇觉得脑子被刺进了好几根钢针一样,刺痛着她,她以为自己最多只是想想,没成想过自己有付诸实施的一天!
申弥眼睛睁着,他模糊的看着眼前有个人影,他开口问:“你是谁?”
昨天申弥看到白薇冲进小区,他回到了车里,在车里默默坐了半个小时。许久没抽烟的申弥,拿出秘书落在车里的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直抽到体内尼古丁过多,胃里难受的很,想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吐出来。
申弥从手机里,将祁善嘉的照片发给了白薇,然后拖着这样的身体,踩着油门,歪歪扭扭的一路疾驰回到了别墅。
尼古丁还在身体里作怪,申弥惩罚性的给自己倒了酒,直接喝了半瓶红酒。
申弥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想那个女人,不应该对那个女人有丝毫的情感,可脑子里一遍遍回放着白薇跌倒在马路中央,回头看自己的那个眼神。申弥迷迷糊糊的走到了厨房,寻找着白薇残留下的气息,他还记得,她在这里做过番茄鸡蛋面。
番茄鸡蛋面,是他最爱吃的,他给了她吃。
申弥厌恶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丧失了身体的支配权,所以申弥在喝得半醉的状态下,在他差点摔倒扶住冰箱的时候,就把所有的纠结的情感,全部发泄在了冰箱上。
拳头疼么?似乎有点疼。
他带着拳头上的伤口,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然后将自己藏起来的东西翻了出来。
申弥看着照片上的祁善嘉,告诉自己,她是罂粟,是致命的毒药,不要被现在的她给迷惑,然后呢……申弥想不起来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躺在床上的,更不知道自己已经发高烧了。
沉睡中的申弥感觉有人在抓自己的脖子,触感有些熟悉,所以他抓住了那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