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我,我晕船……对,我晕船!我看到水就晕。不行了,头好晕!”肖暖急中生智,抬手抚额。闭上眼不敢去看水面,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秦正南瞧着她笨拙的表演,故意拧着眉问,“是谁说喜欢在室外做运动来着?”
“我说的是室外活动,不是室外运动!就像现在,我推着你,我们晒晒太阳,压压马路什么的,你不觉得挺好的么?”肖暖张开双臂,做了一个拥抱大自然的动作,说着就推着他的轮椅要离开。
秦正南捉住她的手,抬眸看向她时,俊脸上已经敛起了方才的笑意,认真地问。“我老了要是真像现在这样子走不了路了,你还会每天推着我出来晒太阳,压马路吗?”
肖暖被他脸上突然变幻出来的严肃神色惊了一下,随即蹲下来,仰着小脸看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只要你不嫌我烦,我就会一直陪着你。不管在哪,不管我们变成了什么样子……你都走不动了的时候,那一定是活到一百多岁了,那个时候我也走不动了呀,咱俩相互搀扶着出来晒太阳压马路好不好?”
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说话的时候,她那清澈的眸子一直紧紧地盯着他,似乎还有东西在闪烁着。
那是真诚的。发自内心的,认真的光芒。
秦正南的嘴角不由地勾了起来,抬手抚着她的脸,“真是个傻丫头!”
说罢,将她的脑袋扣进自己怀里。就那样一直抱着她,两个人在湖边呆了很久很久。
夜里,两个人洗完澡躺在床上,肖暖窝在秦正南怀里。两只脚调皮地在他的腿上不停地跳来跳去,“大叔,我多希望你明天开始就能摆脱掉轮椅。”
“应该快了。”秦正南放下手里的书,抬腿将她那不老实的两条腿压住,“你是故意捣乱的是吧?”
“没有!我就是迫不及待嘛!应该快了是多快?”肖暖扭过头去,看着他问。
“迫不及待了?比我还心急吗?”秦正南挑着眉邪恶地笑了下,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我哪有说我迫不及待,我说我迫不及待想看到你在所有人面前都站起来,以后不要再那么辛苦地在轮椅上生活了!”肖暖又急又恼,这人怎么这样啊……
“很快,按照计划的话,是在下周!”秦正南的声音已经变得低沉,刚说完,就真正地迫不及待地吻了下来,却被肖暖及时地捂住了他的嘴,“我好累啊!”
“你还可以更累一点,这样有助于睡眠!”秦正南拨开她的手,就要继续。
肖暖两手用力按住他的脑袋,“可是,我还有话没问完呢!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必须现在就问!”
闻言,秦正南这才双手撑起身子,翻身从她身上下来,平躺在了她旁边,“问。”
肖暖不由地松了一口气,翻过身用两只手臂撑在他胸膛上,趴在他身上,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大叔,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秦正南的眸子有一瞬间的微怔,但很快就弯眸笑了起来,“我对你好吗?”
“嗯呢!”肖暖忙点了点头,“那个,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什么?”
“你也知道,我就裴梦一个好朋友好闺蜜,也是大学毕业后唯一一个一直在联系的同学。所以,我一有什么事,都会告诉她,包括我和你结婚是有一年期限的这件事……”肖暖边说边观察秦正南的神色。
他却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并没有不高兴,“然后呢?”
看到他并没有不悦,肖暖放下心来,笑着继续说,“所以嘛,我有什么事都会跟她分享,连她都会说,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她差点都要羡慕嫉妒恨了!”
“别人说的是别人说的,你自己是怎么想的?”秦正南双手架在肖暖的胳膊下,只用了一点力气,便将她起家来跨坐在了自己身上,“别人怎么议论我不在乎,我只想听你的想法。”
肖暖趴下来,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好啊!所以我才不明白,我们明明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为什么你从第一次见面,就敢娶我,而娶了我之后,又把我当成你真正的妻子一样对待……也不是,应该说,比对真正的妻子还要好。”
秦正南俊脸上的笑意扩散开来,抬手在她的翘臀上拍了一下,双手顺着她的腰身轻柔地慢慢地抚摸,“怎么个好法?”
“就是很好咯,简直快要把我当孩子一样宠了……不是宠,是宠溺!”肖暖直起身子,冲他皱了皱鼻子,“裴梦说,我早晚要被你宠成残废!以后你要是不要我了,我什么也不会做,就只能去当乞丐了!”
“是么,看来你这个闺蜜还算有点内涵,这么深奥的道理她都看透了!”秦正南笑得狡黠又得意。
“原来你真的居心不良!哼!”肖暖气得瞪大了眼睛,抬手就在他的头顶上乱抓一番,“弄乱你的发型,看你还嚣张不!”
“傻妞!”秦正南抓住她的手,将她的两只手贴在自己脸上,“只有把你宠成了残废,离开我连生存都不会了,你才不敢动那个离开我的念头!”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突然变得低沉,透着一股子沙哑的暧昧,而他那深情的眸子一直注视着她,温柔得让人忍不住怦然心动。
肖暖的心,不仅仅是加速了跳动,简直快要融化了……这个男人,甜言蜜语说得都跟别人不一样。
可是,她偏偏好喜欢这样另类的甜言蜜语,比那些直接夸她赞美她或者发誓爱她一辈子的誓言都好听!好听一千一万倍!台节丰扛。
她瞧着他那柔情的眸子看了良久,才慢慢吐出几个字:“果然是无毒不丈夫!”
“后悔了?来不及了!”秦正南邪魅一笑,抬手直接托起她的身子让她坐到了自己大腿根部,撩起了她的睡衣。
“哇,你要干嘛!”肖暖惊呼,去按他的手。
“尝试一下新姿势!”秦正南拨开她的手,快速褪掉了彼此的衣裤。
容不得她拒绝!她也不想拒绝!
她第一次体会到了那句话,情到深处无法自拔!当你把一个人喜欢到依恋的程度,依恋到了骨子里的时候,在一起,已经远远不能满足彼此精神上的需求。
因为只有当灵与肉完完全全契合的时刻,她才地真正地感受到这个男人,他不是虚幻的,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这是爱吗?她不知道,分辨不清楚。但这不重要,她愿意毫不保留地付出她自己,不管是身体还是她的感情。
这就够了不是么?
肖暖毕竟是没有经验的,尽管一直被他带动着,也只一小会功夫就累得没了力气。秦正南不得不让她停下来,将她顺势推倒,反客为主。
完事后,他抱着她,在她耳边低低地说,“娶你回来,疼你是职责,宠你是义务,对你好是天经地义,你值得我这样做。”
肖暖的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他从不说她的好,可今晚,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蜜糖里浸泡了一般,甜到她心里生出了害怕。
害怕有朝一日,他真的把自己宠成了残废,他却不要她了!
不过,能被这样的男人宠着,一天也会很满足,不是么?自己何必那么贪心地去想以后的天长地久?
第二天,肖暖又被秦正南压着在家窝了一整天。准确地说,被他逼得在床上度过了一个周末。这个男人的体力,好得让她感觉到了惊悚。
这个周末,被她定义为史上最累的周末!
周一上班之后,公司里有几个工作例会要开,肖暖知道秦正南忙,上午偷偷溜出来和裴梦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见了个面。
“喂,小妞,红光满面春风得意啊!有什么好事啊?”自从落座,肖暖脸上那幸福甜蜜的笑,似乎藏都藏不住,裴梦实在忍不住了,敲着她的桌子问。
“不告诉你!”肖暖故意卖关子。
“靠!不得了了,你家秦正南这是把你教坏了的节奏啊!以前从来不在我面前遮遮掩掩的,怎么这会学会隐藏小秘密了?”裴梦直接站起来伸手过去敲了一下肖暖的脑袋。
“那我说了你可要替我保密!”肖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小声对裴梦说。
“废话,快说!神神秘秘的!”裴梦更着急了,直接走过来和肖暖坐在了一条沙发上,把耳朵凑了过去。
肖暖在她耳边悄声说,“秦正南的腿好了!”
尽管声音很小,但却透着明显的,压抑不住的激动和兴奋。
“我靠!真的?”裴梦难以置信地跳了起来,“这么说,他,那个能力也恢复了?”
“嘘——我的小祖宗,你声音能不能小点。”肖暖的脸立刻红到了脖子根,连忙拉住裴梦坐了下来。
裴梦捂住嘴了,脸上的兴奋却还掩饰不住,小声问,“所以说,你今天这么反常地一直乐呵呵的,是因为……哇塞,肖暖女士,你该不会成了他有名有实的秦太太了吧?”
肖暖瞧着裴梦脸上的惊讶,郑重地点了点头,“是的,他恢复健康了!我……我就……”
后面的话,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想起刚刚过去的那个几乎是在床上度过的周末,她脸上又臊得通红。
“所以你就成为他的女人了?哈哈哈!”裴梦兴奋地仰头大笑起来,笑了一阵子,又坐下来直接将肖暖搂住,欣慰地说,“傻姑娘,恭喜你,终于蜕变成真正的女人了!他对你好吗?对你温柔吗?给你承诺了没?你们那个一年的婚期又算什么啊?”
裴梦一口气问了很多,肖暖知道,她是为自己高兴,太激动了,于是拉着她的手,慢慢地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她。最主要的,是讲了她自己对秦正南的心里路程。
“所以,你是死心塌地爱上他了?”裴梦问她。
“恩!”肖暖重重地点头,“他说我值得他那样对我,我觉得他更值得我下定决心陪他一辈子。”
“秦正南果然是很宠你,但是他那个人对外人都很冷漠,感觉深不可测的样子,我不了解他。但是,暖暖,我相信你的选择,咱失败过一次不要紧,这次确认了他是好男人,咱就好好把握!”裴梦紧紧握住肖暖的手,鼓励她。
“恩!不过他真的一点都不冷漠,还说了下次有机会请你吃饭呢!”提起秦正南,肖暖脸上的话掩饰不住的幸福和骄傲。
“得啦!他那个大忙人,我可不敢耽误他时间!我最近工作上遇到一点瓶颈,有点烦,等我度过了这个阶段,好好跟你聊!”裴梦说。
“对了梦梦,我今天让你过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个事。他不是把聚业给我了么,我已经拿出了整个营销方案,想做成酒店。但是,我一个人怕忙不过来,你过来帮我好不好?”
“做酒店?你们酒店需要公关吗?”裴梦好奇地问。
“你来了我肯定舍得不让你继续做公关,你来做副董,我们俩一起把正南酒店做好好不好?”
“肖董事长,你这是任人唯亲啊,你家南哥同意吗?”
“反正酒店是我的,我怎么管他都不会干涉的!再说,我把你挖过来,绝对是任人唯贤,就怕你不来帮我!”
“好吧!你容我考虑考虑,反正你的酒店还没竣工呢!”
“嘿嘿,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肖暖高兴地说着,从包里掏出一枚硬币放到了裴梦手里,“给你。”
裴梦好奇地拿起来瞅了一眼,“这什么?一美元?哇塞,肖董,这就是你挖我墙角的报酬?你这老板也太抠门了吧?”
“当然不是啦!我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这是酬劳?”
“我才不给你酬劳呢!这一美元的硬币是原材料,你帮我去找人做个东西,我想送给秦正南。”肖暖重新把那一枚一美元的硬币拿起来又放在裴梦手里,说得格外认真。
“你用一美元当礼物送给秦正南?”裴梦更加诧异。
“恩啊!反正他也不缺钱,我实在想不出送他什么了,就想到了这个!”肖暖神秘地笑了笑,在她耳边说,“你帮我做成那样的……”
裴梦认真地听着,不住地点头,“好,小意思,我立刻找人帮你去做暖暖啊,没看出来,你还这么浪漫,当初对安俊远也没这么认真吧?”
“他们不一样!”肖暖撇撇嘴,脸上却有毫不掩饰的傲娇。
“那当然了!安俊远跟秦正南,简直就不是一个段位上的,跟他舅舅比起来,安俊远简直就是个毛头小子!”裴梦说着,抬手在肖暖脑袋上揉了揉,“你呀,好好珍惜吧!秦正南那男人,虽然看起来冷酷,但一般冷酷的男人都专一!你可要将他的心俘虏牢咯!”
“我会努力的!”肖暖弯着唇,清澈的眸子里带着憧憬的笑意暖融融的。
*
秦正南办公室。
姚准把一份资料交给秦正南,“就是这个人,叫曹信。那对老夫妻和流浪汉,就是拿了他的报酬,给流浪汉办了假身份证,坐在轮椅上钻到了我们的车轮下。这个流浪汉本来脑子就不好使,因为那天吃了药,四肢和大脑都不受控制了,速度过高,直接当场殒命。”
秦正南瞥了一眼那资料上面的照片,是个三十多岁的光头男,五官处处露着凶狠,一看就绝对池中之物。
“跟我们有过节吗?”秦正南微微蹙了眉,沉声问。
“从他的背景身世来看,不管是他,还是他的亲戚朋友都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我们的人在跟踪他和他的属下的过程中,发现这个曹信跟廖中胜妻子徐蕊的那个情夫丁志聪有联系。”姚准汇报道。
“他们有联系?”秦正南拧紧眉眯了眯眸子,深邃的眸子里折射出一抹寒光。
“对!虽然他们两个人没直接联系,但是他们各自的手下联系很多。目前,我们初步怀疑这两个人也只是狗腿子,背后可能有共同的老板。”姚准把调查的结果告诉了秦正南。
秦正南闭上眼睛沉思了片刻,淡淡地开口,“你去直接见见他们两个人,开门见山地问,只要他们肯说出背后的人,要什么都会考虑!”
“好!”姚准点了点头,又说,“商会那边,争取得差不多了,大部分人都给您投了赞成票,但是还有少部分的不赞成。上任见面会安排在三天后,也就是本周四,您看您这边还有别的要求没?”
秦正南点了点头,犹豫了会,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是时候站起来了!”
“好!您终于想通了,我们等这个时刻等了太久了!”姚准激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