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死死地盯着她看了许久,然后缓缓开口,说出了四个令人肝胆俱裂的恐怖字眼:“不…得…好…死!”
“我不是…”安默还没有来得及狡辩,对方忽然化为一头神情狰狞的九尾火狐,猛地一跃,从半空中朝她俯扑而来。
视线,全然陷入黑暗。
“啊!”安默突然惊醒,猛地睁眼眼睛,对上一张很是焦急的熟悉面容。
朱暖言喜形于色道:“小默,你醒了?!”
安默楞了一下,惊呼道:“暖言?!”
朱暖言点头,微笑道:“嗯,我是。你睡了好久,再不醒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安默心里有一连串的疑问:“暖言,你怎么找到我的?这是哪里?颜百辰呢?在哪里?还有还有尤喻和菌子呢?你为什么没有跟他们在一起?”
安默一口气问了好多的问题,朱暖言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她扶起来靠在床头上坐好,然后转身端来一杯水递给她,才慢条斯理道:“事情有点复杂,我后面慢慢解释给你,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找点吃的给你。”
朱暖言说罢,也不等安默同意,径直起身走向房门,出门后又将房门关好。
安默盯着手中的水杯,发了一会儿呆,脑子里还在回忆刚才那个诡异的梦境。
难道还在梦中没有醒来?
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痛感清晰,肯定不是做梦。
抬头打量房间,这是一间装潢非常简单的屋子,除了一张大床和床头柜之外,再没有任何家具,墙壁也只刷了大白。
好像不口渴,安默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她打算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体虚弱无力,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
这种状态非常不好,有一种任人宰割的无力感,她习惯性地摸向腰间,发现自己的腰包也不见了,侧身在两边的床头柜里翻找,也没有发现。
确定腰包离开自己,而后又伸手摸自己的右腕,镯子竟然也不见了!
好奇怪?
真的好奇怪?
安默突然冷静下来,呆坐着一动不动,右手拇指和食指相互摩挲,盯着正前方的大白墙出神。
大概十分钟之后,朱暖言再次来到房间,端了一碗鸡蛋番茄面给安默。
“小默,吃点东西,身体恢复的才快!”
“嗯。”安默点头,接过饭碗,夹起面条,正要往嘴里塞,不知想起什么突然停住,抬头看向朱暖言,问道,“暖言,你告诉我,颜百辰怎么样了?”
朱暖言微笑道:“你不用担心,他现在没事。”
安默哀求道:“我可以见他吗?真的好想他啊!”
朱暖言一脸为难:“小默,不是我不让你见,而是你不能见!”
“我懂。”安默故作淡然,低头垂眸,掩住眸底的真实情绪,片刻,主动转移了话题:“暖言,你们怎么找到我们的?小喻和菌子他们呢?我能不能见一见他们,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们。”
朱暖言还是很为难的样子,思考良久后,抱歉道:“小默对不起啊,他们暂时也不能见你,你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说,我帮你转告给他们。”
安默没有胃口,将面条放在床头柜上,神神秘秘地对朱暖言说道:“我刚才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见我自己成了那只九尾火狐。”
朱暖言听完十分惊讶:“什么?!不可能…吧!你还梦到了什么?”
“她很可怜,总之一言难尽,算了,不说她了,可能都是我假想出来的!暖言,你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有我的东西呢?我的腰包和镯子,全都不见了!”
“这是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没有人找得到,你的东西都放起来了,你放心!小默,我还有事,待会儿再来陪你。”朱暖言说罢,转身朝门外走去,嘴里低声嘟囔了一句“不可能啊。”
安默目送朱暖言离开,伴随着关门声的消失,屋子再次归于死寂,空旷的房间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密不透风的白色空间,像牢笼一样,同时囚禁了她的身体和灵魂。
多种情绪纷纷袭上心头,孤独、无助,还有深深的绝望。
心中某个地方,隐隐作痛,脑子里反反复复出现一个人的影子。
“颜…百…辰…”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到底哪里不对劲,她始终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越想心中越是烦乱不堪,连肚子饿的咕咕作响,也没有发现,直到胃因为长久没有食物而产生痉挛,剧烈的疼痛才让她清醒过来。
扭头,看着床头柜上已经结块的面条,端起来狼吞虎咽地吃光。
因为吃得太快,胃部产生了另外一种难受,有轻微的刺痛,还有呕吐的冲动。
安默使劲摇头,她总觉得自己的思维很太清晰,就像喝醉了酒,脑袋晕晕乎乎的,好多事情理不清思绪。
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她支撑不住,倒在床上就沉沉睡去。
还是那个诡异的梦境,不过这一次,她带入的人物不是之前的九尾火狐,而是那个叫做尤思颖的女捉妖师。
故事情节跟上一次如出一辙,但当她以尤思颖的角度去看九尾火狐的时候,能明显地感受到尤思颖心中的怨恨和嫉妒。
故事没完,九尾火狐死后,她心满意足地和颜御轩成了亲,但是没过多久,颜御轩就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于是她成了一个无儿无女的寡妇,随着年岁渐长,身体状态每况日下,最后缠绵病榻近十年,才在一个凄风苦雨的冬夜,痛苦死去。
在她断气前一刻,她又看到了那个浑身血污的九尾火狐,对方阴测测地对她说了一句:“血债血偿!你是逃不掉的!”
再次噩梦中惊醒,睁开眼,朱暖言就匆匆跑进了屋里,告诉她坏人追来了。
安默来不及思考和过问,朱暖言就将她从床上扶了起来,带着她往屋外跑。
安默浑身乏力,朱暖言扶着她很吃力,她眼睛看东西越来越模糊,只觉得四周黑乎乎的,具体情形一点都看不清楚。
雨滴稀稀落落,下个没完没了。
安默凭着感觉,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的草地上,身后跟着无数嘻嘻的阴笑声,夺命一般锲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