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齐深惊醒过来,直到转头看见坐在床边哄着孩子的凌欢后,他才不由得松了口气,“这么早就醒了?”
说话间,齐深看了眼时间,这会刚早上五点多钟,天色都还没亮。
凌欢朝他看了过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你儿子都醒了,我能不起来吗?”
“我说过了,孩子给月嫂带,你还不乐意。”
“没事,反正我也没事做,自己带多好,而且他也喜欢粘着我。”
哪有孩子不粘妈妈的,说不过她,齐深穿鞋下床,径直进了浴室。
见状,凌欢急忙喊道:“你不睡了吗?时间还很早。”
“不睡了。”齐深回道。
站在盥洗台前,齐深洗了把脸,回想起四个月前发生的事。
那天,凌欢的确没呼吸了,他冲进了产房,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手足无措的帮她做人工呼吸。
全程下来,齐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模样很狼狈,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失态,他觉得自己疯了。
好在最后,凌欢又醒了过来,无法顺产,最后选择了剖腹产,直到现在她腹部上还有道疤,伤口还很新,还没完全淡下去。
洗漱完,齐深走过来,捧着凌欢的脸亲了下,然后从她怀中抱过儿子,“你再睡会,我来看。”
凌欢的确有点困,儿子挺闹腾的,奈何她又舍不得把孩子给月嫂看,说什么都要自己带,半夜醒来好几次。
闻言,凌欢打了个哈欠,“那我先睡会,儿子要是哭了,你记得叫我。”
“嗯,睡吧。”齐深嘴上这么回她,实际上孩子哭了,他只会抱着孩子出门,不打扰她休息。
凌欢躺了下来,抵不住睡意,还是昏昏沉沉睡着了。
生个孩子差点就要来凌欢的命,恰好又是生了个男孩,齐深没打算再要孩子了,同样的感受,他不想再经历了。
四个月前,凌欢生孩子后,凌司夜带着一家都过来了,各种嘘寒问暖,直接毫不留情的把齐深给呵斥了,说他照顾不好自己的女儿,还能闹出这么大的事。
齐深无话可说,被凌司夜斥责了一番,老实巴交的模样,让陈承业看了,不禁大跌眼镜,这真是他表哥吗?未免太温顺了。
那天同时进医院的仲炎韶,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手术虽然成功,但术后人还没清醒过来,一直都是昏迷的状态。
情况稳定后,黎忠就将仲炎韶带回了明城,会在那边继续治疗。
而听到张郝诚死的消息,秦和宜直接当场晕了过去。
这件事本就是张郝诚引起的,秦和宜即便想追究责任,她也无能为力。
秦和宜甚至还想去医院把孩子流掉了,只是张家二老跪下来,苦苦哀求她把孩子生下来,连她爸妈也是持反对态度,她最后还是答应把孩子生下来。
张家二老说了,孩子生下来后,秦和宜即便要改嫁,他们也不会反对,他们愿意抚养这个孩子,甚至不要他们秦家的一分钱。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秦和宜最终还是答应了,好好养身子,然后把孩子生下来。
为了安全起见,张母还亲自去照顾秦和宜,就怕她不小心弄掉了孩子。
张郝诚的死,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打击了,秦和宜肚子里的孩子再有意外,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过张郝诚倒不是独生子,张家二老还有个女儿,只是在他们看来,女儿都是要嫁人的,比不得儿子。
*
哪怕生的是儿子,齐深也不是很待见,差点就要了他老婆的命,他能待见才怪,连取名都很敷衍,分别取了两人的姓氏,简单明了,齐凌。
凌欢听到这个名字,自然是反对的,说是太女性化了,儿子都不喜欢。
然后在凌欢的坚持下,齐深就改了个字,齐麟,倒是与麒麟同音。
当然,凌欢还是不满意,还是觉得别扭,还有奇怪。
齐深最后来了句,“我倒觉得挺好的,不但有我的姓,还有你的名字,多好。”
这话说得凌欢没办法反驳,只好妥协说:“好吧,那就叫齐凌吧。”
是以,他们儿子的名字,便叫齐凌。
凌欢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了,房间里没有齐深和儿子的身影。
瞧了眼时间,早上八点半,凌欢洗漱,又换了衣服,便下了楼。
到了楼下,凌欢果然看到齐深抱着儿子坐在沙发上,他低头逗着怀中的儿子。
凌欢走过去,从身后拥住了齐深,又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伸手捏着儿子肥嘟嘟的脸颊,“还好你听话,半夜都没乱哭,不然真不好带。”
的确算是好带了,即便是半夜醒了,齐凌也没哭,只是睁着眼睛,四肢用力的蹬着,嘴里吹着泡泡。
齐深也回头亲她,随即道:“你要觉得累了,我把儿子送去齐宅,让妈带几天。”
凌欢微愣,“再说吧。”
闻言,齐深就知道她不乐意,不过他们也很少过二人世界了,她生孩子后,两人平时除了亲亲嘴,再也没有进一步的发展了。
这种事也急不来,凌欢在调养身子,现在已经调养得差不多了。
前两天,齐深还想跟凌欢亲热来的,结果洗完澡出来,她就睡着了。
齐深已经当了一年多的和尚了,没点冲动,似乎的不可能的。
每次应酬回来,看见凌欢和孩子,齐深心头都是一软,瞬间就不觉得累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突然想起一事,凌欢咬了咬唇,还是问道:“那个,仲炎韶醒了吗?”
齐深并不同情仲炎韶,感谢他倒是真的,轻叹口气,“没有。”
听起来语气不善,可谁乐意自己的老婆念着别的男人,添堵了不是。
“他都躺了四个月了,怎么还没醒?”凌欢心里还是过意不去的,仲炎韶没醒,说到底还是为了救她,命是救回来了,可惜人还在昏迷。
齐深静静的睨着她,“你就这么挂念他。”
听着男人这酸溜溜的语气,凌欢哭笑不得,“他是为了救我,要是不醒,我会一直内疚的。”
“有什么好内疚的,他是救了你,但他也害得你差点没了命。”齐深还记得仲炎韶害得凌欢出车祸,又把她给囚禁起来的事。
“那不是都过去了吗?况且,我也没事。”
“放心吧,他还是死不了,不是还活着吗?只是没醒而已。”
凌欢撇了撇嘴,“这跟死人有什么区别,他现在都是植物人了,能不能醒来谁知道?”
这事的确没谱,凌欢几乎每天都问齐深一次,他也没办法,只能帮忙介绍业内有名的医生,但愿仲炎韶能早点醒过来。
可惜,直到现在,仲炎韶还是昏迷不醒。
齐深不想再从凌欢提前仲炎韶了,沉声说道:“以后不许问仲炎韶的事,一旦他醒了,我就会告诉你,你要再问,我回头收拾你。”
凌欢胆子早就肥了,挑眉说道:“你想怎么收拾我?”
齐深压低声音说:“你月子也坐完了,前几天,我问过医生,可以做些运动了。”
“你,你这人这是……”凌欢咬咬牙,算起来到现在,好像……似乎有段时间了,他还真能忍,“可是儿子在。”
“儿子让月嫂带,今晚我们一起过。”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我说了算,你要说不想再家里,我们到外面去。”
“……”
比起在外面,凌欢宁愿待在家里,好歹还能知道儿子的情况,到外面她还真不放心。
“那,那还是在家吧。”凌欢妥协,随即又搂着他的脖子问道:“对了,你出去应酬有没有偷看别的女人,比如看大腿,或者是胸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