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红的目光悠悠,她望着蓝天,看着在天空中飘荡的白云,道:“所以,我虽然爱夏装,但是我不相信爱情,便想着让一切随风而逝。”
“我离开,然后爱永存。”
丑面方丈温柔的望着莫红,道:“你如今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莫红点了点头,眼角眉梢之间都是笑意,在这寒冷的冬季里,她的笑让人觉得非常的温柔,暖了被冷风而冻上的心。
她道:“是啊,我改变了,我想给夏装一个机会,相信他,也相信爱情的机会。”
丑面方丈的语气突然有些飘渺,他道:“因何而改变?”
莫红道:“他为了我,可以牺牲掉他自己的性命。”
“身为一国之君,不顾未知的危险,不顾一切的安危,在危险来临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保护我,而不是他自己。”
“他这样一个人,为我做到这一步,让我觉得可以相信他。”
莫红望着丑面方丈,道:“方丈,你知道吗?可能我这样给你说,你不能理解我的话。”
“但是,我真正的体验了一把被夏装用命相护的事实,而且,我也真实的体验了一把,如果他失去了性命,我还可不可以生活下去。”
“后来,我仔细的想了想,我不能。”
莫红苦涩一笑,“说起来可笑,但是,若是世间没了夏装,我觉得我也会放弃自己的生命。”
她定定地望着丑面方丈,“我俩都可以为彼此放弃生命,既如此,又为何不能给彼此一个机会呢?”
丑面方丈沉默了,良久,点了点头,道:“我懂了,只是…”
他望向了莫红,道:“风流呢?他爱你也重于生命,你知道么?”
莫红愣了愣,眼神伸出划过一丝可以察觉的悲伤,“我知道,可我注定要辜负他了。”
丑面方丈想了想,道:“风流如今昏迷不醒,在你消失的这一天一夜里都没有醒来。”
莫红愣了愣,“为何?”
丑面方丈叹了口气,“因为忤逆他母亲。”
莫红指了指自己,“因为我?”
丑面方丈点了点头,望着莫红。
不知为何,莫红觉得他的眼神里有着很深刻的悲悯,他道:“还有些时间,你可不可以去看看他?”
莫红想了想,点了点头,对着丑面方丈道:“有劳。”
丑面方丈走在莫红的前面,带着莫红往风流住的僧房走去。
他的步伐虽然仍然不紧不慢,但是莫红就是有一种他很害怕又满怀期待的感觉。
望着他的背影,莫红想到,或许带她来见风流,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莫红在他身后跟着他,脑海里一直在想这人到底是谁。
他似乎认识他们每一个人,而且也了解他们每一个人。
莫红的脑子一直在极速转动,连丑面方丈停下了脚步,她都没有发现。
于是,她直接灰溜溜的撞到了丑面方丈的后背!
“嘭!”一声响。
这一撞让莫红的脑海猛然清明,她或许猜到了丑面方丈的真实身份。
只是,这简直不可思议。
如果莫红猜的是对的,她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要崩塌了。
她低眉快速敛去自己的思绪,揉着自己的发顶,对着丑面方丈一笑,道:“方丈啊,真是不好意思,我想事情想的太过入迷了。”
“诶,到了么?到了的话就快点进去啊!”
丑面方丈的身子僵了僵,目光一直盯着房间,却始终迈不出一步。
良久,他对着莫红道:“你进去吧,风流最想见的是你,也只有你才可以把他从昏迷之中拉回来。”
莫红点了点头,身子一侧,快速的推门进去,然后又迅速的关门。
速度无比的快速,让丑面方丈想趁机看一下风流都不可能。
莫红内心笑道:“哼,就不给你看。”
“皇后娘娘。”莫红的背后突然有声音传出。
莫红的身子僵了僵,猛地反应过来此人是谁,她开心的回头,道:“敏儿。”
瞧见楚敏儿的瞬间,莫红吓了一跳,她猛地走近了楚敏儿,拉着她的手,道:“你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
楚敏儿抿着唇,拉着她走到了床边,风流正躺在那里,平时总是嬉笑肆意,万千风华的风流,就像一个失去了所有生机的布娃娃,一片颓败。
眉眼间都是灰暗之色,脸色苍白的吓人,不过一天一夜没有见到,他却瘦的不成样子,一向归归整整,正正好好的衣服宽松胖大的不成样子。
偏偏,他嘴里一直呢喃不停,“红儿,红儿…红儿,别…害怕,我…这就来找你了…别害怕,有…我…红儿…”
莫红心里的酸涩就像那卸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
她低下头,在风流耳边轻声诱哄,道:“我在,风流,我在,你可以醒来了。”
话落,风流的手猛地抓住了莫红的,紧紧地攥着,一动不动。
莫红一愣,楚敏儿苦涩一笑,“她一直陪着他,却丝毫没有让他有任何想继续活着的希望,莫红紧紧说了声她在,便让风流有了意识。”
楚敏儿给莫红搬了个凳子放在了床边,莫红对着她轻声道谢后便坐在了凳子上。
风流一直紧紧地攥着她的手,死死地不放开。
莫红叹了口气,伸出手握住了一直紧紧抓着她手的那双手。
轻声道:“风流,你如今这样是要如何呢?”
“你当时没有办法救我,没有办法陪我掉下去,我从来都不怪你,你也不要怪你自己了好不好?”
“你待我已经很好了,救过我的命,若不是你,我在御花园里就会死去了。”
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莫红的眼光盯着风流,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了,一直以来刺杀夏装的刺客都是你母亲所为,所以,你觉得救了我并不是救了我,因为那些刺客虽然和你无关,但你也怪你自己。”
“怪你自己干嘛呢?风流。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我曾经救你的时候也不是出于真的想救你的心啊,所以,我们已经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