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疏出于人道主义,找了自家那个吊儿郎当的小姑——白大师。
白瑾年接到宋清疏的单子,一点都没有因为宋清疏是名义上的侄子而手下留情,相反,依然开出了很高的价钱。
“姑姑,你对我未免也太狠了点吧?”宋清疏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他虽然钱多,可也不是这种用法。
“狠?不觉得,我最近又不缺钱,哪有空管这些事,要不是看在你面子上,再给我高出一倍的价钱我也不乐意。”白瑾年吹了下指甲,然后对着阳光,眯着眼睛看,很喜欢。
刚刚拖家带口出来做指甲,画了个小龙人在指甲上,用放大镜才看得出来,很漂亮,有了这么漂亮的指甲当然还要买点首饰搭配下,买了首饰得有衣服来配,都穿上漂亮的衣服了,怎能少了一个合适的包包?
唔,要花钱诶?
那要不敲诈一笔?
白瑾年意识到年纪越来越大,别的事没什么兴趣做,花钱却是越来越喜欢了。
“......”宋清疏无语至极,他太了解白瑾年的财迷性子了,也不知道小姑四月怎么就和白瑾年成了极好的朋友,真过分!
“这次也不是我出了事,一个大老板,可能被脏东西缠上了。”
“难得见你关心小女朋友之外的人,难不成看上这个大老板了?还是他看上你了?”白瑾年还是很无所谓地说道,顺便调戏了一把宋清疏。
宋清疏:“......”
林晚风一直听着,然后暗搓搓地笑。
这位大师真乃高人!
讲真,林晚风自认怼人也算能戳痛处了,却还是第一次在宋清疏脸上看到如此难看的表情,比她厉害多了!
宋清疏对付不了白瑾年这个老司机,还对付不了林晚风这个新手上路的见习司机?只一个凉凉的眼神就让林晚风生生把笑给憋了回去。
欺软怕硬的家伙,真是可恶啊!
“不是,他是我情敌!”宋清疏压低声音解释。
白瑾年听到了,耳力好的林晚风也听到了,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有点尴尬。
“哦,那看来帅气多金还成熟稳重咯?”白瑾年沉默片刻,简单利落的作了总结。
“没有。”
“得了吧,能被你视为情敌,自然是非常优秀的类型,当然某些地方和你相反,如你这般幼稚小气,他当然成熟稳重。”白瑾年的分析听起来头头是道,林晚风公道地点头,确实,叶敬轩除了没有恋爱经验,在各个方面都能做到满分,性格也比宋清疏沉稳,但宋清疏听着却很不是滋味,凭什么他要被挤兑?
“既然这样的话,你是想买凶杀人么”
宋清疏悚然一惊,他不知道,白瑾年除了捉鬼抓妖,什么时候还有这种业务了?
“有档位的哦,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绝对不会有人找你麻烦,即便有也查不出任何有效证据,而且没有后顾之忧,一次性收费,包干!当然,价格相对偏高,不过以你的实力,自然是能负担得起的。”
“不用。”白瑾年越说越离谱,宋清疏心里头毛毛的。
“那你是想教训他?这里也有业务——”
“不是,我想请您帮忙解决他遇到的问题。”宋清疏急忙打断她,生怕说出更惊世骇俗的话来,白瑾年哦了声,淡淡道:“以德报怨,用真情感动情敌,使他知难而退,倒是个不错的办法。”
宋清疏无力,“......真不是。”
终于遇到一个比林晚风难缠不知道多少倍的人,这曲解意思的能力令人望尘莫及啊,真不知道那个妖精似的男人是怎么选择了她,又是怎么忍受下去的。
这么一想,他真觉得林晚风非常善解人意了!
“那你想怎样,直说。”
“他撞鬼了。”
“行啊,一口价,四万。”
“你找他要,他比我贵多了。”
“你下的单子,自然是你来负责结单,他的那份有他出,你的这份也不能少,算了,看在四月的面子上,再给你个优惠价,两万如何?已经半价了!”
“......好”宋清疏无力到任她宰割了。
然后白瑾年欢快地笑了声,似乎旁边还有什么人跟着,还说了句话,轻轻软软,很是好听,然后就是电话的忙音,被挂断了。
林晚风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
宋清疏吃瘪的样子真是......好笑!
宋清疏幽幽看她,林晚风也停不下来,不行,她真的得和白瑾年请教一番,学习学习究竟该如何学习正确有效地怼人。
叶敬轩打电话给林晚风,已经是第二天了,也没有再寒暄,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诉苦。
“宋清疏给我找了个什么人啊?”叶敬轩现在提起宋清疏就一个头两个大,真是说不出现在是个什么心情,他被整得已经够了。
林晚风听了也是很无奈啊,宋清疏都搞不定的女人,她也不是对手,如果叶敬轩感到很头疼的话,她也无能为力。
对叶敬轩表示了下同情,林晚风抬眸看宋清疏,有点好奇,这一次宋清疏又和白瑾年说了些什么。
宋清疏笑了笑,“你想问什么?”
林晚风摇头,“也不是很想知道,就有点好奇,白大师会怎么对待叶敬轩,竟让他和我倒苦水了。”
“这是姑姑的事,与我无关。”
“好吧。”林晚风忽然坏笑,“你说叶敬轩会不会受不住?”
宋清疏挑眉,“你倒是下得去手。”
“难道你不觉得很难看到叶敬轩手忙脚乱的样子么?能让他乱了方寸,你姑姑真的是了不起,我女生啊,爱死她了。”
“她不需要你爱,你要真敢说这种话,她男人会掐死你的。”宋清疏只见过白瑾年的男人一次,还是在大街上陪她逛街,白瑾年处处不耐烦,可那个漂亮得跟天仙似的老公忙前忙后,简直要把人宠上天的节奏,而有谁敢打白瑾年的主意,包括小孩子,呵呵,一定会死的很惨。
从那以后,宋清疏都是绕道走的,他是真怕了这夫妻两,太特么腻歪了,能不接触就不接触,很怕被夙夜整,因为白瑾年挺喜欢逗他的,逗一次,他就被夙夜整得要死,再来几次,真是受不了。
林晚风眯着眼睛,颇为好奇女神的男人是什么样子。
宋清疏知道她脑子里想了些什么,很直白地掐断她的念头,“不要想了,那个妖孽只喜欢白瑾年,就连他儿子,他也没多大的感觉,反而一直以为是他儿子抢走了白瑾年的关爱。”
林晚风讷讷,她倒是第一次听闻如此妻奴。
叶敬轩挂断了电话,眯着眼睛看坐在沙发上修指甲的女人,头疼不已。
原本是不可能让她进来的,但人家身手好呀,寻常的保镖根本近不了身,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身手都要好,而且架子很大,气势十足。
看着倒是文文静静,没成想,竟是个煤气罐子,一点就着,比林晚风要难处理多了,他根本没办法对付她。
如果报警有用的话,他也想过报警,可自从这人出现之后,手机信号就变成了零,别说报警,发短信都不行。
“叶先生,我侄子和我说是你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你房子里阴气不重,但卧室不同,卧室的墙上有怪东西出现过吧?”白瑾年双手摊开,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看他,虽然是询问的话,但语气却相当笃定。
“嗯。”叶敬轩无法按反驳,虽然猜测是不是林晚风或者宋清疏提前讲明了,但仔细想想,似乎从没对外人说过,心头的疑虑也就打消了一分,但对白瑾年,却是疑窦丛生。
白瑾年动动脖子,慢吞吞地道:“这东西对你没什么恶意,不过有怨气,大抵是你以前欠下的情债吧?”
“我没有。”
“有没有无所谓,那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以你的学识身份和长相,自然不乏有姑娘喜欢你,约莫是爱而不得,现如今找了机会就来瞧瞧你。”
叶敬轩乖觉地闭了嘴,情况基本和白瑾年所说一致。
“这倒是好办,不过弄不清前因后果,可能会挺棘手的,每次她停留的时间都不长,按理说不应该,估计还有其他的隐情,你再调查调查。”
白瑾年说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切,摸出手机一边编辑文字,一边起身打算离开,“我就住在汉庭酒店,叶氏旗下的产业,记你的名字,不用谢,我这人不喜欢这些虚的,来点实际的便好。”
叶敬轩一脸懵逼,什么,这就完了?莫不是来逗他玩的吧?
“给你一天时间,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补充一句,提供的服务种类多样化,还能解决情敌哦,当然价格另算,看在你长相养眼的份上,可以给你个优惠价。”白瑾年忽然停下来递给他一张名片,上面只简单地写了个名字和电话号码,除此之外就是两句宣传语,竟然连个固定的地址都没有。
名片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真要说的话就是特别简陋,完全就是用a4纸裁出来的一小张,字都是手写体。
叶敬轩有点无言以对,这么随便的东西真的是名片么?
白瑾年走了,就留他一个人风中凌乱。
林晚风不知道叶敬轩经历了怎样的精神上的折磨,只是有点幸灾乐祸,对他的遭遇深表同情。
这边没完,顾夜珏怒气冲冲的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隔着遥远的距离,林晚风能感受得到顾夜珏身上几乎爆表的寒气和怒火。
“林晚风,你究竟对白夜阑说了什么话?”这是顾夜珏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她,咬牙切齿的,凶狠的,林晚风还哆了一嗦,顾夜珏发火也是难以招架的。
她懵了几秒,愣愣地道:“我没有说什么啊,倒是你发这么大的火,是白夜阑对你做了什么事么?”
“呵呵,你就装傻吧!”顾夜珏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他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空气中还弥漫着欢爱后的暧昧气息,凌乱的床单,四下散落的衣物,还有被子下光溜溜的身体,都提醒着他,昨天发生的事情不是一场梦,是真实存在的。
他紧紧地捏着手机,陡然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烦躁!
顾夜珏扔开手机,仰倒在床上,心里有一股火,盘踞着,怎么都排遣不出。
该死的白夜阑,竟然敢对他用迷药?
他翻来覆去,怎么都安静不下来,耳朵边像是有个复读机,一直在循环重复那句魔咒一般的话,从白夜阑单薄的唇间说出来,低迷沙哑,又暧昧至极。
到底是怎样的心态才能决绝地做出这样的事?
“白夜阑,你不要被我抓到了!”顾夜珏狠狠地砸了下床板,嗡嗡地响个不停,强行将白夜阑的身影还有支离破碎的呻吟赶出脑海,却仍然记得她伏在他身上,杏眼迷离的模样,惯是冷淡的容颜,破天荒地有着令人沉迷的魅惑,越是这样,他越烦躁,越是烦躁,记忆越深刻。
睡肯定是睡不着了,顾夜珏爬起来洗澡,站在花洒下冲淋,氤氲的雾气很快充盈了浴室,模糊的镜面里倒映着他修长有力的身躯,肩上、背上腰上,处处可见抓痕,无不让他记起当时激烈的冲撞,明明是不情愿的,身体却不受控制,果然,男人呐,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顾夜珏一拳砸在镜子上,镜面粉碎,墙上留下浅浅的血痕,他扯下浴巾随意地擦干身上的水,穿着浴袍就出来了,第一件事——收拾房间。
所有相关的东西全都打包扔出去,到了最后,只剩着床板,他嫌麻烦就不动了,对着空旷的房间,他眉头皱起,伸出拇指和食指捏了下眉心,转身就走出了房间,窝在了沙发上。
可沙发一般都是白夜阑的地盘,他刚坐上去就能闻到淡淡的香气,那是独属于她的青莲香气,脑子便不受控制地响起她,越想越烦躁,也憋屈,想他堂堂男儿,贞操竟然被一个女的强行夺了去,这口恶气,怎么咽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