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已经变得飘渺的苏夜心中像有千言万语,可是嘴里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曦儿……不要……难过……”
难道……我真的要在一次失去他了吗?
不——
我的心底发出了一声悲鸣,随后我的大脑便是一片空白,灵识里一只雕花楠木盒子腾空而起飞快的旋转着,一道道金色的光芒自盒子里缓缓升起,那是一行行闪着金光的梅花小篆,中间还夹杂着一些难懂的图案。
难道……这是……
我忍住心中的狂喜,不动声色的按照那些文字的记载在念动咒语的同时双手凌空画符……这对于新手的我来说很难,毕竟以前我也只是在黄表纸上画过一些简单的符箓,像这样笔画复杂、高难极度又需要凌空制作的符箓我根本就没有尝试过,但是眼前我已经没有选择了……
随着我将咒语的最后一个字念出符咒的最后一笔画也完成了,我眼前的虚空中出现了一道金光闪闪的巨大符箓。
苏夜和安培朝赋都不敢置信的看着我画出的那道符箓,不同的是苏夜脸上的表情是惊喜而安培朝赋则是惊慌。他摇着头喃喃喊道:“不可能,就凭你的年纪怎么会知道这个符咒?”
此时的我已经精疲力尽,恨不得马上就趴在地上,当然不可能给他答疑,而且我也不敢放松警惕,因为我还有最关键的一步没有做。我强撑着最后一口力气抬手将刚刚制作好的符箓向脸色已经发白的安培朝赋打去……
“不要……”
谁知原本还一脸恐惧的安培朝赋在喊出这两个字后脸色却变了,那种惊慌的表情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竟然是满满的嘲讽之色:“我就说嘛,一个小丫头哪儿来的这么大能耐?原来是照猫画虎,可惜啊,最后反成犬。”
我听他这样说不由有些纳闷,抬头看却发现那原本金光闪闪的符箓竟然在一点儿一点儿的褪色,反之苏夜身上的黑色斑点却在一点一点的扩大……照这样下去……我咬住了嘴唇有些不敢想下去……
“咯叽,呀呀咿呀——”就在这时我的眼前蓝光一闪,紧接着便响起一阵呀呀学语之声,许久不见的善宝光着小屁股出现在了我眼前。
我如同见到救命稻草一般喊道:“善宝,快救救阿夜。”
善宝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然后还用手拍了拍我身上小金龙的脑袋,一鬼一龙像是十分友好的样子。
我见善宝一副又交到新朋友很开心的样子便忍不住催促道:“善宝,我让你救阿夜,你听到没有啊?你这样我可不高兴了啊!”
善宝委屈地看了看我,然后扭头看向安培朝赋发出了一声怒吼。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那个对我和苏夜都不惧怕的安培朝赋却在见到善宝的瞬间露出了一丝慌张。
还不等我细想,善宝便伸手拍了拍小金龙的龙角,一直藏在我身后的小金龙忽然腾空而起,然后便像刚才缠我那样自上而下的用身体将苏夜缠了个结结实实,而苏夜脸上那种痛苦的神色也消失不见,却而代之的是一种很轻松的表情。
见到这个情景我心中大喜,看来我还有机会,于是我用心的再次念动咒语,空中那已经褪去三分之一的符咒再次亮起金光,变成一道无形的金网将安培朝赋从头到脚罩了严严实实。
我正在心里盘算该下一步该怎么办时,一道银白色的光柱自半空出现,然后便出现了两个十分奇怪的……人,他们一个长着牛头,一个长了张马脸……
能够以如此奇特方式出现又有如此高辨识度的容貌,想来这二位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无疑了,只是他们俩个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呢?
就在我思索的时候,牛头马面出现的那道光柱后面响起了一个我熟悉的歌声:“跟我走吧,天亮就出发,梦已经醒来,心不会害怕,有一个地方,那是快乐老家,它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
一阵阴风吹过,一个身穿黑色兜帽斗篷的少女突然出现在了我面前:“当当当当……surprise!曦曦,有没有觉得很惊喜?”
我看着眼前cos成死神模样的阿离真是呵呵了:“惊喜没有,惊悚倒是有的。”
听我这样说阿离的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追问道:“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告诉你哈,让你毛骨悚然一直是我追求的最高境界。”
“我的冥王殿下,我和你有宿仇吗?”
阿离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这个……大概要回去查查生死簿才能知道。”
丫丫个呸!查什么生死簿啊?姐根本没有前世好吗?上哪儿得罪你这尊大佛,不对,是你这个死神?
我和阿离说话间牛头和马面已经拿着手里长长的锁链一步一步的往安培朝赋的方向走去,他们每走一步地面都会颤抖一下,声势及其骇人。我估计这也是阿离为什么要代这二位而没带黑白无常来的缘故,毕竟这二位炫狂酷拽吊炸天的造型已经是霸气侧漏,无人能敌,胆小的见到他们都得吓尿裤子。
而他们面前的安培朝赋虽然没有尿裤子但也好不到哪去,不但浑身抖如筛糠,就连脸色也白的跟死人似的,不过遇见这二位也就和死人差不多了。
见此情景我心里这个解气啊,果然是恶人还须恶人磨啊,你不是很嚣张的吗?现在你倒是嚣张一个给我看啊,让我看看这牛头马面会不会一蹄子把你踩成肉饼。
阿离当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得意的一边给我展示她的服装一边问道:“怎么样?我今天的扮相酷不酷?我看国外那些和我同级别的家伙就穿这样的衣服,所以今天为了来见你,我才特意换上的。”
我不敢置信地问道:“大姐,你的意思是你弄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是我的错了?还有你不要告诉我你的鬼生终极目标就是要吓倒我?”
“不然呢?”阿离瞥了一旁的安培朝赋一眼说:“就这种小乐色还值得本冥王亲自出马?”
我也是无语了,好吧,我就不应该认为奇葩的阿离会按套路出牌,只希望她这次不要玩的太过火才好。
“哗啦……”
一阵清脆的锁链声响起,我扭头看去,只见牛头马面已经将手里那比小孩手臂还粗的锁链向安培朝赋的脖子上甩去。那些锁链就像是有生命一样自动自发地将他套住锁了个结结实实,不仅如此那些锁链在接触到他时便生长出无数的倒刺扎入他的皮肤。
安培朝赋一边抗拒一边痛苦地喊道:“你们干什么?你们没权利这样对我,我可是外籍友人!就算死也要我们国家的死神才能将我带走,我抗议……你们这是无视我的人权……”
只可惜,牛头马面是什么人?那可是阴间冥界的公务员,阿离手下的得力干将,岂能被他这三言两语给吓倒?
牛头将自己一张‘俊俏’的脸贴到本田朝一的眼前:“呵呵,你竟然和我将什么人权?小子你不认识我们哥俩吗?我们就是你的牛爷爷和马爷爷。”
安培朝赋被吓的一哆嗦但还是强撑着喊道:“你们……你们无权这么对我……我我是岛国人!”
马面打了个大大的先鼻开口道:“岛国人?你不说还好,老子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岛国人,还有,你不知道吧?你们岛国的地府在一个月前已经被我们华夏地府成功收购。”
安培朝赋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这不可能!”
牛头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不可能的,论财力,你们岛国地府穷的连鬼都不愿呆,论实力,你们的拳头也没有我们的拳头硬,我们冥王殿下要不是有新项目要开发你以为谁会收购你们那个破烂摊子?”
听到这儿我吃惊地扭头看向身边的阿离:“冥界也要开发新项目?”
“那当然了,更新换代,这是必然嘛。”
见阿离说的那么认真我不由好奇地问:“你方不方便透漏一下你说说的新项目是哪方面的?”
“这个嘛……你知道现在的人越来越狡猾,我们十八层地狱里的刑罚已经起不到震慑作用,所以我已经组成了新的科研组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研制出一套全新的适合现代鬼的刑罚。”阿离说完又指了指安培朝赋阴险地笑道:“他们岛国人以前不就喜欢做什么人体试验吗?我这次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他们那边的鬼魂也尝试一下鬼体试验的滋味。”
“你……你们没权利这么对待我……我……我阳寿未尽……”从安培朝赋那更加惨白的表情可以得知他将刚才阿离说的那些都听了去,不得不说他的耳力实在不错。
谁知听了他的话阿离竟然露出了一脸冷笑:“阳寿未尽?”
安培朝赋连声应道:“对对对,我验收未尽,还请冥王殿下明察。”
“呵呵,你还真是有脸说。”阿离冷笑伸手在空中一抓,一本闪着惨绿荧光的书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就听她翻开念道:“安培朝赋,生于日本后柏原天皇文正十四年,阳寿六十三年,死于安士桃山时代。”
我按照自己学过的历史知识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不禁有些吃惊,按照阿离刚才所说这个安培朝赋竟然是只五百多年的老鬼。
阿离纤手一扬,那本书便又消失不见。她冷冷地注视着安培朝赋:“你倒是告诉告诉我,已经死了好几百年的鬼魂为什么我查不到你的鬼籍?你再告诉我,你为什么还在人间行走兴风作浪?”
“我……”大滴大滴的汗水从安培朝赋的头上掉落下来。
阿离嗤笑道:“还妄图想要抢夺我们华夏的龙脉,简直就是吃人说梦。”
安培朝赋再也承受不住压力,双腿一软跪了下去:“请冥王殿下宽恕!”
“宽恕?这个词也是你们这种人配用的?你就等着未来的五百年好好留在地狱受刑吧,而且我还告诉你,不光是你,还有你们岛国那些侵犯过我们华夏领土的、妄图扭曲改变历史的,都将在我们冥界受到热情的招待。”阿离说完冲牛头马面一挥手并咬着牙说道:“带走,记得好好招待这位贵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