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青禾比划了一下,窘迫地小声:“不合身。”
裤子腰大了,裤腿短了,上身西装更不要说。
沈经年莞尔:“湿了而已。”
关青禾说:“会生病的。”
沈经年问:“关老师觉得我这么弱吗?”
关青禾可不听,但也没办法。
得知上次那个俊俏的年轻人又来了关家,这栋楼里在家无聊的街坊邻居们都上楼来瞧。
比菜市场还热闹,听物业说有直升机,那哇声一片,看沈经年的目光都热切许多。
关青禾忙不迭关上门。
也不知是不是沈经年来得巧,雨势渐小,电虽然还没恢复,但信号已经连上了。
关青禾一打开手机,全是小苏他们的消息。
她回复过后,念及小苏说粉丝们担忧,便登陆微博报了下平安:【一切安好,不必担心。】
粉丝们刷到,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老板娘安全的。”
“总算看见消息了。”
“老板娘现在是不是什么都没有啊?”
“我刚刚还刷到有个地方飞过直升机了!”
“好巧,我看到了,不过是从我小区上方经过,飞快嗖嗖的。”
关青禾已经关了手机,看沈经年与沈家人联系。
王秘书则是在回复各方的消息,以及之前得了沈经年命令,来清江救助的基金会工作人员。
到傍晚五点,小区来电了。
顾阿姨便做了晚饭。
王秘书那边也让人送来了衣服,沈经年换下湿漉漉的西装,有条不紊地说:“直升机去跟着救援队……”
当天,在受灾现场直播的好几家记者,镜头好几次出现同一架直升机,来往于清江各处。
观看直播的网友们认出来了:“我刚刚在别的直播间也看见了,就是这个。”
“真是哪里有危险,哪里就有他。”
“这上面没刷漆写哪家救援的,难道是官方?”
“我看下来的救援队是绿水的@绿水救援”
本是随意@,却没想到绿水救援在清江的分部,竟然专门拍了视频回应这条新闻。
【感谢沈氏集团的直升机,一路救助了上百名村民,沈先生能让出直升机,是为大义。】
底下评论瞬间爆炸。
“woc沈氏的?”
“不愧是我全家都喜欢的望月楼沈家,下次还去。”
“沈总怎么就一架,这么有钱,不多来点?”
“我上周也看到了沈家基金会的物资救助!”
当然也有评论质疑,博主直接回复:【沈先生坐直升机来的清江,自愿让出,还带了物资,不要道德绑架。】
有人追问:“去清江干嘛?”
这个问题自然没有人回复,倒是与关青禾同小区的年轻男刷到这视频,灵机一动。
他评论:【我知道,来接老婆的!】
沈氏的总裁夫人怎么会在清江这样的小地方,是无数人心中的疑问,也有人去官博询问,并未得到回答。
有心人翻着视频,寻找蛛丝马迹,很快就知道了直升机最先降落的地方在哪里。
“好像如梦令茶馆的老板娘,也住在那儿吧?”
“真的假的?”
“如果是老板娘,那真是我从未想过的cp。”
“可是很般配啊,你们不觉得吗?”
“……”
网络上的事,关青禾已无心思去关注。
这次沈经年再留宿,他询问关老爷子:“爷爷,您瞧我今晚住哪里比较好?”
关老爷子吹胡子瞪眼,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自己还能做那等棒打鸳鸯的事。
他违心道:“你要是愿意出去住,我没意见。”
关青禾出声:“阿爹,您又乱说。”
沈经年说:“自然不愿的。”
关老爷子哼一声:“那你还问我废话!”
沈经年温笑。
于是,他自然是和关青禾同住一间房,不过如今关青禾已经习以为常同床共枕。
她洗漱过后,进屋看见床头摆着的手串,甚是好看。
关青禾记起,沈经年来时,这手串似乎就一直戴在他腕上,还在她脸颊上拂过,只不过当时没注意。
她仰头,“你不是怎么还戴了佛珠。”
“不是佛珠,是十八籽手串。”沈经年偏过眼,声线平稳:“我妈从惠法寺里带出来的,也许沾了佛光。”
他抬起手臂,搁在眉间,依靠在床头,懒散随意。
关青禾捏着手串,疑惑:“你不是不信佛吗?”
沈经年说:“是送你的。”
他略顿,微微一笑:“若是能借佛护你,多一个信仰也无不可。”
一个人的信仰若是随意更改,那便太容易变化了。
更遑论是沈经年这样的无神论者,有朝一日,也信起佛这样的随心。
关青禾从未想过,他戴着手串是这样的意思,在自己不曾注意到的地方与时间里,都是爱意。
她以为他开始随母亲信佛了,未曾想,是借佛护她。
关青禾垂下眼睫,将手串套入腕中。
“我没见到佛,我见到的是你。”她轻柔开口,又抬眸看他:“所以护我的是你。”
随着她声音落下,一只宽大手掌也覆在她的发顶,微微揉着,温温热热的。
床头被灯光映出两道影子,中间相互勾连,微微晃着,缱绻温柔。
沈经年语调温润,浅带笑意:“那我不信佛了,信沈太太。”
第62章 对弈
不信佛,信沈太太。
关青禾被这句话打动了。
她还未回答,沈经年甚至还非常符合情景地询问了一句:“沈太太可愿做我的信仰?”
关青禾眨眼,“我若是不愿意怎么办?”
沈经年说:“那我可能是不被眷顾的信徒。”
关青禾被他这话逗笑。
“寺庙里从不缺上香的人。”沈经年收回手,却翻身过来撑在她上方:“佛不缺我一个,沈太太更需要我。”
他低头吻她。
因为在关家,不能做更出格的事,连这个吻都极为克制。
关青禾反倒体验到了一种平时从未感受到的甜蜜,或许是因为带了他今日亲自过来的震撼与感动。
她搂住他的脖颈,手腕的菩提垂下,落在沈经年的颈上,带了几分冰凉。
沈经年放过关青禾时,依旧停留在她唇角,又亲了亲她的眼尾,关青禾的眼睫颤动。
“下次不会让你一个人了。”他轻声。
“这次……是意外。”关青禾微喘,“谁也不会想到暴雨会下这么大,你也不知道。”
沈经年说:“所以,时刻陪着就不会。”
关青禾睁开眼,看他认真的深邃眸子,柔声:“我们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一起,如果有意外,那也没办法。”
她向来实事求是。
世界上从来没有哪对夫妻可以不分离,人是个体,即便是结了婚,也会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你说得对。”沈经年敛目:“是我着相。”
关青禾想起一件事:“你之前……说过教我下棋的。”
沈经年笑了下,“想起来了?”
关青禾摇头:“阿爹说的,说那天下午我与你下围棋,我还悔棋了,掉进了雨水里,是你去捡的。”
沈经年复躺回她身侧,温声:“不是,你没有悔棋,你是思索太久,落子迟疑,没有拿稳。”
关青禾就说,自己可不是会悔棋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