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经年看着好笑,取出手帕擦掉。
关青禾没想到他这样做,轻轻眨着眼,感受着轻柔的动作,他撤走时还有几分怅然若失。
她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抿着唇。
回到家里时已经天色黑透。
院内的暖灯亮着,管家泡了一壶柠檬水放在桌上,关青禾才刚刚倒了一杯,有人敲门。
来人不止一个,皆手捧木盒,为首之人十分眼熟。
——望月楼的总负责人周尚。
周尚眼睛一扫,看见三爷在廊下与人通话,收回目光,开口:“这是三爷先前要的东西。”
关青禾心生好奇:“什么?”
周尚看着眼前茫然动人的少女,不经意间瞥到她纤细的手腕,又想到容总那话语,对三爷的粉丝滤镜也开始变薄。
……该不会真有别的用途吧?
他咳嗽一声,含糊不清道:“一些铃铛配饰。”
关青禾问:“怎么这么晚还送来?”
周尚看了眼男人的侧影,说:“宜早不宜迟。”
他不敢多停留,怕她再问什么不好回答的问题,让人把木盒们都放在桌上,飞速离开。
结束通话,沈经年回到院中。
见关青禾喝着柠檬水,木盒也都没开,问:“怎么不打开?”
关青禾抬头:“是给你的。”
沈经年不答,长指扣开一锁,木盒打开,露出放在里面的一条红绳,系着一个小金铃,金铃上雕刻着细小的花纹。
不是常见的圆铃铛,而是开口的,像一方小钟,精巧漂亮。
关青禾呀了一声:“这手链挺好看的。”
她还从来没戴过这样的饰品。
“不是手链。”沈经年笑了声,纠正她的话:“是足链。”
“啊?”关青禾没看出来区别。
“试试。”沈经年取出红绳金铃,半蹲下来。
关青禾心跳漏了一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下意识地收回自己的脚,却被握住脚踝。
他的指尖带着凉意,从她的皮肤上滑过,编织的红绳圈住雪白的脚腕,缀以一金铃。
沈经年伸指一拨,庭院里铃声清脆。
随着他站起,铃音停息。
关青禾不明所以,这是送自己,还是自己是个模特?
沈经年知她心思:“你戴上,它就叫护花铃。”
关青禾本来想说都要洗漱了,戴这个做什么,听见这话,耳根一热,什么呀。
她喝了口柠檬水稳住,好奇询问:“护花铃是什么?”
沈经年解释:“古时系在花枝上的小金铃,鸟来时铃铛自响,惊走鸟雀,有惜花之意。”
关青禾有点不好意思。
他这话岂不是把她比做花,太腻歪了一些。
沈经年说完,又低笑,语气一本正经:“关老师,走两步,我听听声音对不对。”
关青禾低头,红绳配雪肤,颜色格外明显,她才不动,这一走岂不是满院都是铃铛声。
她都瞧见管家往这边看,在院子口又转身走了。
关青禾抿唇,嗓音低柔:“你刚刚不是拨响了吗?”
沈经年说:“那只有一声,不够准确。”
“……”
听起来就像假话。
“真不走?”沈经年挑眉。
关青禾犹犹豫豫。
沈经年又道:“那我动手了?”
关青禾以为他要再拨弄一番,没想到直接被他拦腰抱起。纤纤玉足腾空,小巧的金铃随之在空中刮过,一串叮当大响。
美人惊呼与铃声重叠。
关青禾的小腿在他臂弯之外晃着。
她出声:“你放我下来……”
谁知人没下来,沈经年反而朝主院走了。
他的音色里挟着笑意:“既然沈太太不愿意,作为丈夫,我可以代劳。”
“……”
什么能惊走鸟雀的护花铃,怎么惊不走沈经年这只鸟儿,还惜花呢!
第42章 聘礼
关青禾就这样被沈经年抱去主院,一路脚踝系着的铃铛摇晃,铃音晃进风中,时断时续。
眼见着主屋近在眼前,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开口:“你都听见了……”
沈经年正色脸:“听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关青禾说:“那你快放我下来。”
沈经年垂目看她颤动的眼睫,“关老师,还有其他的铃铛,不如一起试了吧?”
关青禾当即要挣扎下来,铃铛音乱。
沈经年笑了一声,没再逗她,她如此乱动,他也抱得很稳,手臂有力,甚至还能荡她。
关青禾被吓了一跳,搂住他脖颈。
这是在院子里,虽然知道管家他们都不会来这里,但是幕天席地,总是有些紧张。
况且,在房间之外,她还没有和他这么亲密过。
沈经年低头,靠近她耳朵:“时间不早了。”
关青禾声音都抖了一下:“你不看其他的了吗……”
话音落下,便感觉男人的右臂轻轻抬起,臂弯托着的小腿随即一晃,金铃作响。
沈经年说:“明天再看也不迟,东西摆在那里跑不了。”
关青禾琢磨着,他是不是今晚让周尚送这些饰品,就是为了让自己佩戴的。
她眼眸蓦地睁大一些,他故意的?
自己脚踝上这铃铛,怕不是待会进了屋子里,就解不掉了。
关青禾胸前起伏,小声说:“我想试试。”
沈经年停下脚步。
她温软的嗓音从自己的怀里传出来,“我想看看别的。”
关青禾终于被放下来,等她站稳,又被直接牵着回了前院,“想看哪个?”
她随意一指其中一个木盒。
趁沈经年解锁时,关青禾微微侧身弯腰,胳膊下垂,想要解开脚踝上的红绳金铃。
但一只手显然是无法做到的,反而勾得更紧了。
关青禾低头去看,红绳明艳,铃铛小巧,不是一般的好看,她自个看着都有些可爱。
她再抬头时,看见沈经年打开了那个木盒,其中摆放的一对小巧的银铃耳饰。
面前男人的长指捏起那对银铃耳饰,依旧是开口铃铛,只有指甲大小,好似风铃绽放。
“关老师戴这个一定很好看。”
关青禾如今戴的是珍珠耳饰。
她收起惊艳目光,说:“我耳饰够多了。”
沈经年捉住她的手,指尖捋开,将银铃耳坠放在她手心里,“这是聘礼之一。”
关青禾啊了声。
“啊什么,你是老爷子的宝贝,我怎么能简单地娶回来。”沈经年温润地笑,又将她的手指合拢。
银铃硌在手心里,凉凉的。
关青禾没想到他突然说起聘礼的事,她本来以为他们领证结婚就直接其他的繁琐步骤都不要了的。
随着如今相处,她越来越觉得,沈经年待她,好像并不是普通的相亲婚约妻子。
周谦追小苏好似都没有这样用心。
不过,他若是给聘礼,她便带上嫁妆。
沈经年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指节,声线醇厚:“望月楼是自家的,一天换几样都可以。”
关青禾好笑:“换那么多做什么。”
沈经年却笑说:“沈太太都不经常戴望月楼的珠宝,岂不是说明望月楼的东西不够好?”
关青禾说:“我戴的都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