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中午,忙了一上午的莫思琛正要发讯息给陆星浅时,便接到了自家母亲的电话。
「妈,怎么了?」莫思琛松了松领带,「我正要去吃饭,不要担心。」
「下个月是你爸的忌日,这次应该不会像去年一样,临时要开会吧?」聂湘一边将设计草稿放进了资料夹,一边问道。
莫展樺去年的忌日是在平日,当时莫思琛已经让秘书排除当天所有的行程或是聚会,谁知当天他正要与聂湘去祭拜时,范晨弦却告知他说他亲自设计的《让你回家》app的资料被骇客攻击,部分用户个资因此遭到外流,全公司上下都乱了套,他只好赶紧回公司坐镇指挥。
「不会,去年是突发情况。」莫思琛叹了口气,安抚着聂湘,「我今年一定会和您一起去祭拜,放心吧。」
「嗯,知道了。我会在三个礼拜后从纽约回国。」聂湘看了眼时间,「没事了,赶紧去吃饭吧。」
「好,再见。」莫思琛掛掉了电话。
今年是莫展樺因胰脏癌过世的第十六年,也就是说莫展樺是在莫思琛高一时过世的。
莫展樺是位检察官,性情温文儒雅,办案时追根究底、态度果决。在莫思琛的记忆里,父亲一直教导他要当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连日的加班,莫展樺的面色有些憔悴,回到家洗漱后,他将在客厅里看卡通的五岁莫思琛抱至了怀里,柔声道:「答应爸爸,以后要当一个善良和正直的人,好吗?」
「好!」莫思琛奶声道,「爸爸是又遇到很坏的人吗?」
莫展樺叹了口气,捏了捏莫思琛的软嘟嘟的脸颊,「是啊,但是善良也是要有底线的。」
那时的莫思琛不明白莫展樺为何突然说这一句话,只任由莫展樺沉默地将他抱在怀里。
不知为何,莫思琛却将这句话牢记在了心里,随着成长,逐渐浸泡在了社会的染缸之中,他才逐渐明白莫展樺这句话的意思。
週六很快就到来了。
莫思琛与陆星浅约在了下午,两人讨论后,决定去看最新上映的一部的校园爱情电影,卡司阵容坚强,最近在网路上口碑蛮不错的。
冬日将至,气温愈来愈低,今日也只有二十度上下而已。
陆星浅穿了件深蓝色毛衣配上驼色的格纹毛呢长裙,化完妆后,她便收到了莫思琛的讯息。
莫思琛:我到你家巷口的超商前了,你去那便能看到我了。
陆星浅:好,我现在下去。
陆星浅走到了巷口前的超商,便瞧见了莫思琛。
倚在黑色保时捷的男人穿的休间,灰色的大学t配上丹寧色的牛仔裤以及纯白色的球鞋,阳光晒过他的眼睫,于卧蚕处落了层浅浅的阴影。
之前交往时,陆星浅总嫉妒他的睫毛像刷了层睫毛膏似的,浓密又捲翘,她一个女人的睫毛都没他一个男人长。
那时她真是嫉妒死了。
「来了?」察觉到陆星浅的走近,莫思琛抬眸,唇角微勾,午后温暖的阳光在男人唇角旁的梨窝打转,他笑得和煦,「你要坐副驾驶座?还是后座?」
陆星浅毫不犹豫地道:「副驾驶座好了。」
似是想到什么,莫思琛笑容更深了,他替陆星浅拉开了车门,「上车吧。」
她还记得啊。
有一次聊天,他说要出去工作后,他要存钱,计画在三十岁时自己买一台车。
陆星浅赞同这个想法,当时还用威胁的口吻和他说道:「那副驾驶座要留给我喔。」
「会的会的,先存钱买到车比较实际。」莫思琛笑道。
情到深处时,我们总会不知不觉将对方安排至馀生的规划里。
不论未来是否会分离。
陆星浅上了车便嗅到了淡淡的男士香水味,车里放着配乐,听前奏感觉挺耳熟的,系上安全带后细听,发现是圭贤的《movingon》。
她可喜欢这首歌了,开头的弦乐声直击她心,圭贤温柔的嗓音配上柔沉的钢琴与爵士鼓伴奏,很适合秋冬聆听。
她看过mv,是在讲述一对恋人分手的故事,她特意去查过中文歌词,歌词里头充满了对前任的不捨以及叮嚀和安慰,递进的情绪以及最后的高音是最让她惊艳的地方。
「????????????。」(曾揉着疲惫的双眼找寻你。)
「????????????。」(担心你会受伤而心急如焚。)
「?????????????。」(现在那样的我已不在你身边了。)
「?????????????。」(所以你一定要下定决心。)
车子在红绿灯前停下,歌也放完了,莫思琛朝陆星浅问:「刚刚这首是电台放的,你现在有想要听什么歌?」
陆星浅思考着,涂了枫红色口红的双唇不自觉绝起,这是她有时思考时会不自觉的小动作,莫思琛看得有些心猿意马。
想亲她。
陆星浅将视线从眼前的街景移到了莫思琛脸上,「就周杰伦的歌吧,哪首都行。」
他是因为加班熬夜吗?怎么黑眼圈那么重。
「好。」莫思琛别开了眼,踩下了油门,「下一个红灯换。」
莫思琛将手机连上了车内的播放装置,选了首《告白气球》。
「塞纳河很漂亮吧?」莫思琛问。
真想知道这几年她在法国的生活。
「漂亮是漂亮,可是游客很多,小偷也很多。」
讲到塞纳河,陆星浅被勾起了愤怒的往事,开始和莫思琛抱怨:「有一次练习结束后我去左岸的咖啡厅买咖啡,出来后我的包包被小偷割破了一个洞,钱包就被偷走了。」
「你有没有报警?」莫思琛的声音带了些急迫,那里的治安怎么那么不好。
「没报,巴黎扒手多这件事,我和江雨诗早就习以为常了,抓也不一定抓得到。」陆星浅叹了口气,「所以我在巴黎出去,都不会带太贵重的东西,钱也不会带太多,那时只被偷了二十欧元而已。」
「以后要小心一点,知道吗?」莫思琛话里有话地说道。
陆星浅没听出来,只当他是像以前一样嘮叨着她,「知道了。但是我的包包是江雨诗送我的生日礼物,就这样被弄坏了,那时真的很生气。」
巴黎是个浪漫唯美的城市,却也不乏颓丧阴鬱的角落。
「那么生气?」虽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莫思琛开口安抚,「别生气了,不然我买一个一样的给你,要吗?」
「都多少年的事了,我早就不气了,也不用买给我。就算找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替代品,但它终究是替代品,不会是原来令我珍惜、呵护的那个。」陆星浅忽地笑道,「而且那是江雨诗用毛线一针一线织给我的,你要怎么买?」
莫思琛赶紧转换了话题,试探性地问道:「你这次,回来多久?」
好希望她不要再走了。
「舞团给我放了半年假。」陆星浅手肘靠在了窗户上,托着脸颊,「世界巡演才刚结束,舞团让所有的舞者先休息半年,养伤復健什么的。」
莫思琛沉默了,半年后,她会走吗?
他们之前有个隐形的默契。
那就是--不问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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圭贤这首真的很推!四季企划的歌都很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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