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未辰用自家的西装外套盖住下半身,脸上的表情除了尷尬还是尷尬。
「哇哈哈哈哈哈!」孙荧一手拿着裤子,一手拿着针线,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全身抖个不停还差点拿针插到自己,「穿西装还回旋踢!不破才有鬼!哈哈哈!」她眼角两旁的泪珠都飆了出来。
从车上笑到回家,一路上笑声从没停过,他的脸色也被她笑得一阵青一阵白。
「够了,别再笑了。」也不想想他是为了救她,一句道谢也没有就算了还拼了命的嘲笑他。
「真的很好笑啊!」她好不容易缓下笑,让发痠的两颊休息一下,却在转头看到他的脸时又破了功,「噗!哈哈哈哈哈!」仍顶着大浓妆的她,画在眼睛上的眼线早已不堪眼泪的蹂躪糊成一团,活像是被揍了两拳后的瘀青。
而实际上流未辰的确很想动手让她闭嘴,虽然他的修养算是一等一的好,但在这无止境轮回的笑声中他也忍不住升起想杀人的意念。
「我说,够了!」他按耐不住火气地吼道。
见他似乎真的动了肝火,孙荧这才停下笑声,擦擦眼角的泪水,「好啦,你别生气,我只是很久没遇过这么好笑的事了。哎呀,脸颊好痠。」她努了努嘴巴藉以消除两颊的疲劳。
他不悦地看着她,觉得自己的男性尊严已经被她的笑声辗成碎片了。
「你都工作到这么晚啊?」见他赌气似地闷不吭声,她随意找了个话题。
「客人临时出状况,我回去看看。」看她总算开始专心地缝补裤子,他的火气才下降许多。
「车子拋锚你怎么不打电话叫人来接你呢?一个女孩子晚上自己在外头多危险。」要不是他刚好路过,谁也不能担保会出什么事。
「我要打给谁?」她反问。
苏爱恩这几天也是长班不在台湾,而魏晴亚晚上睡觉则是有关手机的习惯,至于藤堂勘早就在几天前返回日本。但话说回来,就算藤堂勘真的还在台湾,她也不见得会打给他。
流未辰被她这么一问倒也答不出来。想想,她在台湾还真的是举目无亲,如果出了事情,可真是找不到人帮忙。
「我给你我的电话吧,有事就打给我。」他拿过纸抄了一段号码给她,「顺便把你的号码给我。」
「喔?这么好?」孙荧半信半疑地接过纸条,一边将自家电话念给了他。
「不然呢?难道要丢下你不管?我不会那样做的。」毕竟是小时候的玩伴,他还没残忍到这种地步。
虽然他只是随意说出没有其他意思,但这句话却像一股暖流流过她心房。在台湾独自生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对她说。
「那半夜想吃宵夜也可以打给你吗?」她嘴角漾着笑问。
流未辰也回给她一个微笑,「我会叫你自己去买。」
听到这个令她失望的答案,她一张嘴翘得半天高,「还说有事就打给你,骗子。」
「当然如果是重要的事,随时什么时候打都可以。」在他的认知范围内,肚子饿并不是什么紧急事件。
「肚子饿哪里不是重要的事?人家说民以食为天耶!啊,算了,没有诚意还找藉口。」她噘起一张小嘴嘟嚷着还边斜睨着他。
流未辰啼笑皆非地看着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幼稚园里跟小朋友对话。难道这几年来她改变的只有外表,心智年龄还是和五岁的小女生一样?
看着她一脸不悦,他也不再说话,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口乾舌燥。他看了看四周环境,饮水机放在厨房里头,以他现在的情况,想喝上杯水的话也只有求助于她了。
「可以请你帮我倒杯水吗?」他问。
她瞪着他,「你不会自己倒吗?」有手有脚还好意思开口叫她倒水?
「喔,如果你不介意我穿着四角裤走过去的话……」说着他就要掀起西装外套。
「欸欸欸!你等一下!」她连忙阻止他,她可不想长针眼,「好啦好啦,我帮你倒就是了,真是的。」她不情愿地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走至厨房。
看着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背影,流未辰像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嘴角扬着得意的笑。
孙荧嘴里嘟嚷着拿过杯子正要倒水之际,瞥了眼旁边的冰箱,脑中忽掠过一抹飞影。
「嘿嘿嘿。」她宛如撒旦再世般的邪恶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