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姜临晴转过头, 脸上因为热气, 染上了胭脂红。
他一手扶起她的后脑, 低头吻住了她。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宽敞的温泉池里,二人鸳鸯戏水。
池翮的动作大起来, 把温泉水倒腾得溅出来, 溅得到处都是。
姜临晴攀着池边, 心甘情愿地受着他的攻势。她和他在一起时, 是真的快乐。这种快乐不仅仅是因为男女之事, 而是她很充实,她觉得自己被需要。如果能和池翮一直下去,她就是快乐到死的。她冲他喊:“累了。”
池翮把她翻过来,让她抱着他。
她是哀哀地求饶,她说要死了。
池翮低低笑了一下:“我也是。”
这里玩了一次,他抱起她,又把她放到洗手台。
公寓里的洗手台很小,人是坐不上去的。这里无比宽敞,除了盆子,还有近两米宽的台面。
她坐在上面,抱着池翮。
大大的玻璃镜中,照出的情景只能用激烈来形容。
她才知道,原来她在他的怀里时,那样美丽。“池翮。”她叫他的名字,咬住他的耳垂。
他“嘶”了一声。
之后,姜临晴吹干头发,舒服地躺在床上。
池翮洗完澡,走出来。他在浴袍上系了条松松垮垮的腰带,敞着健实的肌肉。他上床来,和她盖在同一张被子下:“错过午饭时间了。”
她有气无力地问:“那我们吃什么呀?”
池翮:“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做,再送过来。”
姜临晴:“能吃饱的就行。”
他笑着拍拍她的腰:“肯定管饱。”
吃了丰盛的延时午餐,姜临晴美美地睡了一觉。
池翮:“要不要出去走走?”
她摇头:“不想出去。”
池翮:“你休息吧。”
姜临晴:“你这次带了多少个方盒子?”
“我备货一向充足。”他的坏笑出来了,“金主想再要?”
她没说话。
他在她的腰间掐了一下:“想要就说。”
她就是不说。
池翮一把捞起她:“来吧。”
飞瀑房的东面是急流瀑布,南面有辽阔的风景,没有任何遮挡。
夕阳像是一个鲜蛋黄,挂在远山。天上被泼了金漆。落日前比正午阳光还灿烂。
姜临晴趴在落地玻璃上,望着窗外的美景,感受着池翮的驰骋:“会不会被看见?”她喃喃地问。
池翮:“不会。”
她在迷乱中嘀咕:“夕阳看得见,山啊,树啊,都看得见。”
他亲亲她:“没关系,就让它们看看凡人是怎么双修的。”
姜临晴说要在酒店一直待着。池翮也没有出去。他接到一个电话,似乎是长辈喊他出去吃晚饭。他说自己已经离开了。满口谎言,却面不改色。
姜临晴弯了弯嘴角。
这是愉快的周末,也是临别的纪念。
*
一个快递箱,被一堆工作资料压在最底下。姜临晴翻箱倒柜,抽出了这个箱子。
里面装了一把灰格子伞。
杨飞捷的的公司在路口,聚餐吃饭是相当方便的。
她给他发消息:「班长,中午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顺便把伞还给你。」
过了十来分钟,杨飞捷说:「有时间。」
姜临晴发了吃饭的地点。
这是一家米其林餐厅,就在办公楼下的商场里。池翮常常去这家餐厅吃午餐。据不完全报道,有女同事会去这里蹲点,想要偶遇太子爷。
刘倩对这样的行为嗤之以鼻:“有些人真是,都不在镜中照照自己,只会做‘飞上枝头当凤凰’的白日梦。”
姜临晴笑了笑。
临近中午,她拿上灰格子伞,下楼去了。
*
杨飞捷剪了头发不久,露出高阔的额头。他在高中时,常常是这个发型。早上出门不用梳头,省时省力。
但他的人,和高中时候很不一样了。
姜临晴望着灰格子伞柄的圆圈,觉得这是一个句号。她把伞递过去:“班长,上一次谢谢你的伞。一直放在我那里,我很不好意思。”
杨飞捷:“你对这一把伞真的很执着。”
她笑笑。其实是因为,她不愿再留着他的东西了:“班长,高中的时候很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辅导,我的高考可能会很糟糕。”
杨飞捷:“不客气,你勤奋好学,你的高考,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
服务员过来,先上了开胃小食——鹅肝冻。
姜临晴立即说:“这家餐厅的口碑非常好。”
杨飞捷:“不如这一顿我来请吧。章青宁去骚扰你,是因我而起。我应该向你正式道歉的。”
姜临晴:“没关系,我没有放在心上。”
杨飞捷:“我很抱歉,不只是你,她还去打扰了虞雪卉。章青宁性格刁蛮,不讲道理。”
姜临晴哪里料到,话题突然一转,转到了他的前女友身上。她只盼下一道菜赶紧上。
服务员听到了她的心声,说:“这是二位的,鞑靼牛肉鱼子酱。”
姜临晴跟着说:“班长先吃饭吧。下午要上班。吃完了你还要回去休息吧。”
杨飞捷尝了一口牛肉:“你近来工作忙不忙?”
“我的工作都差不多,有时候赶进度了,就要不停加班。”姜临晴问,“班长呢?”
杨飞捷:“还好。上司和同事,关系非常融洽。”
一时之间想不到新的话题,她只好问:“鞑靼牛肉是什么?”
杨飞捷解释:“这其实是一道法国菜。”
谢天谢地,他没有再提起章青宁。
姜临晴突然转头望向走来的一行人。
池翮在前面,身后跟了几个公司的高层。
她不自觉坐得端正了。她猜得没错,他今天是要来这里吃饭。
他见到了她,也见到了坐在她对面的人。那一刻,他的目光带了凉意。
杨飞捷抬头,望见池翮,稍微紧了紧眉头。
“池总?”有一人喊着他。
池翮眼神一转,不再望向这边,跟着服务员去了包厢。
杨飞捷问:“那是你的男朋友?”
姜临晴点头:“是啊。”
杨飞捷自嘲一句:“看上去不是普通的打工族。”
姜临晴:“他升职了。”
杨飞捷没有追问,聊起一些高中的往事:“那时候真是无忧无虑,没挨过社会的毒打。”
姜临晴:“在题海里喘不过气的时候,盼着快快长大。一出来社会,就再也回不去那样的学生时代了。”
吃完了饭,姜临晴推脱自己要午休,她和杨飞捷道别:“班长再见。
他看着她:“再见。”
两人一东一西,各自向前。
她没有回头。
杨飞捷在几步之外,停下来,转身,望了她很久,很久。
*
姜临晴不能说自己完全看透了池翮,但她抓到了蛛丝马迹。
池翮这个人吧,东西一旦被抢,就要不高兴的。当初,她穿了他的衣服。他当着她的面,就把衣服扔进垃圾桶。
她走了,一开始他肯定生气。但过了不久,他就能遇到更好的人。
中午之后,池翮没有来联络。
明明姜临晴自己握起了审判之锤,但她的心情七上八下,她猜测着池翮的反应。会不会今天晚上他就不回来了?就像之前那次,他说违约,他就走了。
这样的话……也好。如果他真要和她对峙,她担心她会露馅。她实在不是一个演技入流的人,面皮薄,易脸红。
她踱步,她徘徊,她在这小小的公寓里来回地走。她练习台词,她说服自己。
突然的,她想到了母亲。
所有的医生都要问一句:“有没有家族史?”
老主任问起之前,姜临晴没有想起小姨。母亲曾说小姨的只是小问题,也就不常记得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