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咄逼人

    吕寅不忍拂去她顽劣作乱的手,语气却带了几分劝诫:“现在放学,门外随时可能有人经过。”刘墨绯抬眼看他的神情很是懵懂,细软的眼睫毛扑闪扑闪,好似花间游曳的蝴蝶:“我知道呀,可平时都没有机会和你单独相处…”
    女孩姣好的容颜涌起一点委屈巴巴的胆怯:“吕寅同学不喜欢这样吗?”他长得高,校服自然也松松垮垮,她嫩白的指尖刚伸进他宽大的衣袍中,灵巧地抚上少年坚实的胸膛。春日的寒凉未曾侵袭掉他身体的热度,反而随着她的拨触点成逐渐燎原的大火。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个吗?”他很想去捉,她却滑溜溜地像尾鱼,最后索性黏贴着他,姿态颇为亲昵:“也想感谢那沓资料,刚刚两节课我都在看,数学相关的章节真的特别有帮助。”
    指导时他就发现少女在数字逻辑方面的天赋,心中不免暗暗感叹:若她从小长在京市,接受和他们一样的教育,不知会有怎样出彩的成绩?吕寅是再诚实不过的个性,脑海所想,便也理所当然地宣之于口:“你很聪明,只要认真复习,基础题能轻松拿分。”
    即使离解出压轴还有距离,但假以时日,他相信她的能力。
    刘墨绯漫不经心的思绪第一次因他单纯期冀的眼神起了波动,可她自青春期起就经历复杂,性格更是外热内冷,没那么容易为这点肯定感激涕零。不过她从来都是触动两分,展露十分的人,水漾漾的眸子登时泪光盈盈,隔近了看,颇有入世狐妖那般勾魂摄魄的美感:“真的嘛?那在吕寅同学眼里,我除了聪明还有其他什么优点呀?”
    少女甜软的嗓音又轻又慢,娓娓道来时,好似醇香的奶油一样浇进他的心田。她身上总有股茉莉的幽香,也不知是沐浴露还是洗发水的味道,反正不由分说地就往他鼻息里钻,男孩聪明的大脑竟在这时尴尬地卡了壳。
    倒不是说不出她的好,漂亮、可爱、有灵气…他巴不得将世间所有的赞许堆她身上,可话到嘴边,脑子里全是她捧着胸前丰盈的乳儿、脸红耳热、仰颈哭吟的模样。
    叫得酥、喘得娇、夹得紧,这些算不算优点?吕寅磕磕巴巴地掩盖自己的失态,慌张得几乎不敢直视她:“有很多的…”
    狭小的器材室好像因为涌动的暧昧情愫而温度升高,少年被叙述间的语无伦次所呛,别过脸重重咳嗽起来。幸运的是,此时的教学楼早已空空荡荡,剩下没走的教职工都在高层,即使往下走,也不会行经这个偏僻的路线。
    女孩看出他稍显紊乱的气息,正想趁热打铁,却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扰。她设置了震动,吕寅反应过来,如梦初醒地朝包内摸去,顺利拿到屏闪不已的手机。
    接通后的吕寅语气轻柔而充满敬意,他们相隔太近,她想不听见内容也难。
    “阿寅啊,妈妈到学校门口啦,你什么时候出来?”妇人的声线端庄大方,可以想象平日是怎样的养尊处优。“麻烦您站一会,我这马上下楼。”
    他从未细细谈过自己的家庭,她也没兴趣问,毕竟每次见面只有两种情况:正襟危坐的复习和野火燎原的欢情。但这个学校的人,除了她这位半路插班的外地后进生,哪个不是出身得体呢?
    简短的对话之后,少年利落地挂断电话,她细嫩的手指跟着从他衣服中恋恋不舍地滑出来,青葱般的指尖轻柔地点上他鼓动的喉结:“那吕寅同学先走吧,我还得等半个小时。”他没推辞,交代好复习顺序后重新背好包,转身走到门口,朝她挥手告别。
    “周末记得想我呀,阿寅。”刘墨绯乖巧地向他眨眨眼睛,亮晶晶的眸子里满是少女的娇俏。他很喜欢她这样叫他,也跟着笑了笑。
    略显凌乱的器材室只剩下她单独一人,女孩百无聊赖地扯了张垫子下来,打算看看题册打发时间,虚掩的门却“吱呀”从外头被打开。
    迷茫地抬起头,她正想着是否是吕寅有什么东西遗忘在此,便看到了本该早就离校的少年。
    刚直不阿的赵修函面色僵硬地看向房中斜靠软垫的刘墨绯,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学校没有明确禁止男女同学过密交往,可你知道和男生单独在学校里私会,可能被传成什么样吗?”
    她以为他只听见了刚才的对话,快速回忆之后发现并无明显不妥,索性懒懒支着身子,容色娇媚地回应他:“修函学长不要这么古板嘛,你也知道下周期中考试,有同学借我复习资料,难道找机会当面感谢一下也不行?”
    他摁亮熄灭的手机屏幕,正中间是宝格丽托帕石珠宝的官方展示图,与他左手掌心光华流转的坠子近乎完全相同:“这坠子是你手链上原有的吧。今天和他在这见面只是为了感谢,那么昨夜呢?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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