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江趁说。
本就已经到了下班的点,而且江趁是下了手术过来找人,恰巧看见电脑候检表上白茶的名字,就和同事说了声,这个病号他来拔。
从工作到现在,江趁身边一个女的没有,这回要帮个女病号拔牙,大家都想八卦八卦这到底是谁。
所以,当白茶进去的时候,都在暗戳戳看她。
这会儿白茶出去,坐在门口的椅子上,能清楚地听到里面的交谈声。
“怪不得江医生这两个月天天中午回家吃饭,原来是金屋藏娇娇了呢!”
“是呀,他以前哪儿回去过啊,不都是盒饭凑合吗。”
“江医生,你最近戒烟也是为了那个女孩子吗?”
……
戒烟,白茶后背僵了僵,想起前几天他看到自己后脖颈上烟疤的事。
从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江趁就是抽烟的,而且听刚才说话人的意思,他是刚开始戒的。
会不会,真的是因为她……
这时候,段思雨的电话打了进来,白茶戴着蓝牙耳机,接通,却说不清楚话。
段思雨听她含混不清地嘟囔,笑得不行,“哎哟宝贝,小可怜。”
白茶痛苦得想哭,皱着脸极有升降起伏地说:“别叫我宝贝。”
每一个字都不清楚,但非常奇异地,能让人听出她说的是什么。
恰巧江趁出来,白茶没抬头看他,她现在看见他就害怕。
站起身跟着他往外走,想问问江趁是下班了还是怎么,可电话里段思雨还在喋喋不休说着过几天研究生同学聚餐的事情,白茶只好一边听电话一边紧跟着江趁。
到了地下停车场,电话才挂断。
白茶说不清楚话,只好在手机备忘录打字举起手机给他看:【你是已经下班了吗?】
江趁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点了点头,浑然不似拔完牙笑她时候的样子。
白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刚拉开车门想上车,车门就砰一声被他关上。
他抬手摘了她耳朵上的蓝牙耳机。
冰凉的指尖扫过耳廓,带来酥酥麻麻的触感,白茶往后退了一下。
江趁低头看着她,眸色不悦,问:“现男友?”
白茶皱了皱眉,不太懂他在说什么。
她甚至神经兮兮地侧过脸往四周看了下,敢问他们边上有除了他之外的半个男的吗?
见她眸光躲闪,一声不吭,满脸心虚。
江趁面色沉了下来,大掌按在她后脑将她强硬地转过来,俯身对上她视线。
荒唐道:“这个打算怎么甩?”
“不然,我帮你绿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江趁是真不明白,她身边哪来那么多男的,刚和他说完单身今天就有人在电话里叫宝贝了。
没想法就直接冲那男的说滚蛋,对着电话娇里娇气说什么“别叫我宝贝”,跟玩儿一样。
那男的听了必得犯贱,能放手就怪了。
白茶根本不知道他哪来的脾气,净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凭空给她安排一些前男友现男友。
她嘴巴疼得不行,可怜巴巴抬眼看着他,艰难问:“水啊……”
一出口“谁啊”成“水啊”,白茶更加郁闷。
她拿出手机继续打字:【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而且,江趁自己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以为她有男朋友,还说要帮她绿了他。
那江趁是要当男小三儿???
简直震惊白茶全家。
她没想到,江趁现在为了阴阳她连他自己都能拉下水。
江趁看她还敢愣头愣脑地装傻,轻嗤了声,把话说明白了。
“你让谁别叫你,宝贝。”
他这话一出,白茶脸上表情更愣,她实在不敢相信,江趁一个二十好几的男的,这么听风就是雨的吗???
她在手机上唰唰打字:【那是我朋友,你上回在我家看见的那个……】
江趁怔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打开车门把她塞了进去。
白茶坐在副驾驶上,怀里抱着包,看江趁绕过车头上了车,她突然想起除夕那天晚上,和江趁一起跨年。
那时候白茶的腿还瘸着,所以没能回家,温静霜工作忙,也没办法到这边来陪她。
那天的饺子也是江趁和她一起包的,客厅里放着越发无聊的春晚,声音很大,零点钟声响起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几乎没有多少对话。
可跨年夜有人陪着,依旧让白茶心里温暖。
以前在祁城的时候,温静霜过年也经常要值班,白茶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在家,趴在窗边看外面的烟花,可能睡醒了都见不着妈妈的人影。
来了珩阳,大多数时间也都是一个人窝在家里,自己做饭自己糊弄自己。
从那次遇到江趁以后,吃饭的时候家里就多出一个人,好像本就应该这样,好像,他们这几年根本就没有分开过。
刚才在诊室门口,里面的医护人员聊天,说江趁以前中午从不回家吃饭,都是在医院里用盒饭凑合。
可是她骨折的时候,他一天三顿一次不落地给她送饭。
事情其实已经很明朗。
哪有那么多剩饭剩菜,根本就是他特意给她做的。
还有戒烟,早不戒晚不戒,偏偏看到她后脖子上的烟疤后要戒烟,分明也是因为她。
江趁做了这么多,那她是不是可以认为,他有和好的意思?
想着,白茶侧头去看江趁,陡然蹭上他鼻尖,灼热的呼吸浅浅喷薄,心跳乱了节奏。
白茶想往后移,可身体却僵硬,像被定住了一般,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任由车里暧昧气氛升温。
江趁眸光下移,手臂移到白茶右手边,几乎将她整个人圈住,白茶忍不住垂下了眼睫。
下一刻,“啪嗒”一声,江趁扯过安全带给她扣上,两人距离瞬间拉远,他发动了引擎。
白茶呼吸还屏着,胸腔里的跳动不受控地愈演愈烈,从刚才的近距离接触中迟迟回不过神来。
而江趁却显着游刃有余。
白茶觉着有点丢人,下意识吞咽了下。但因为刚拔了智齿,咽口唾沫都疼,就更烦。
她现在是真没什么出息,不就系个安全带,有什么好激动脸红的。
兴许是太累,白茶倚在座背上,昏昏欲睡,在某个红绿灯口终于熟睡了过去。
江趁把副驾驶椅背往后放了放,调高了车内温度。
白茶醒来的时候,外面天昏地暗,她还在车里,左边却没了江趁的人影。
她拉开车门,冷空气瞬间扑面而来。
白茶缩了缩脖子,恰巧江趁回过头看她。
这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结束聚餐以后,江趁送她回宿舍。
那时他们还没有很熟,白茶碰伤了额头,也是这样在车里睡着,醒来之后江趁站在车外,递给了她一袋药。
现在想想,好像从那时候起他就对她不太一样。
“醒了?”江趁问。
他嘴里含着薄荷糖,荔枝味的,白茶一靠近就闻到了。
“怎么不喊醒我?”白茶的发音依旧模糊。
江趁锁了车,抬手压住她后脑带着人往前走,勾着唇道:“看你睡挺香,舍不得喊醒。”
他这话说得暧昧不清,白茶的心又没出息地乱了,脑子都有点晕乎。
只不过下一刻,他又说:“谁会忍心叫醒一头熟睡的猪。”
白茶再晕的脑子也一瞬间清醒了。
果然拔别人牙的都有一口伶牙俐齿呢。
她不满地打掉江趁扶在自己脑袋上的手,加快了脚步往楼里走,先他一步进了电梯。
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江趁笑了,“说你是猪你还不乐意?”
白茶不说话,不看他。
江趁笑意更甚,跟逗宠物似的,“行,不说了。”
结果白茶还不吭声,闷着头走出电梯,开锁进门。
江趁挑了挑眉,跟进自己家似的进了她家门,拽住了白茶手腕,将人拉了回来。
她还撅着个嘴,跟人欠了她钱一样。
江趁忍住笑,怕把人惹急了。
他伸手揉了揉她脑袋,俯身看着她,“这就跟我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