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刚搬过来。”
车子开进小区,停在十二号楼下。
像上车的时候那样,白茶扶着车框,艰难地自己下来,坐到江趁推至面前的轮椅上。
江趁冷眼看着,一下没扶。
白茶说:“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
毕竟都到了楼下,这轮椅还挺高端,她自己也能操作,坐电梯上去就行。
江趁没理,自顾自把她推进了电梯。
按理说,白茶应该请江趁进去坐坐,毕竟是人家送她去的医院,可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不太合适。
况且,江趁现在应该是有女朋友,白茶更不能让他进去。、
“今天真是谢谢你和你女朋友了,”白茶客套地说,拿捏着分寸感,“等有机会请你们两个吃饭。”
寂静的电梯间回荡着白茶的声音,久久没有人回应。
也对,谁愿意让你请吃饭,估计他再也不想看见她第二次。
“那,我先进去了,”白茶指指自己家门,“你也早点回去吧。”
就在她以为江趁不会理她时,他突然说:
“那是同事女朋友。”
白茶搭在腿上的手收紧了些,不知怎么的,泛堵的心口舒朗了些。
她摸不清江趁突然的解释是什么意思,想着和他闲聊下,以此破解现在气氛的僵硬。
“你怎么会来珩阳?”白茶生硬地扯着唇角笑,“出差吗?”
江趁轻嗤了声,手里的打火机盖被弹合上,发出颤耳的啪嗒声响。
“你说呢,”他问,“你说我怎么会来珩阳。”
作者有话说:
你觉得你老婆能知道吗还让她说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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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更新时间改成晚上十一点啦,辣鸡作者手速是真的辣鸡呜呜
第35章
白茶保研成功后直接去珩阳找了实习,那年江趁研三,经常忙得脚不沾地。
偶尔闲下来和朋友喝酒,回去总会想起那个没良心的小骗子。
一开始江趁其实很生气,自己像个傻逼被她耍,嘴里的甜言蜜语没一句是真的,和他的亲密也全是蓄意为之。
分手那天江趁让她解释,他其实想问问她,真就从头到尾都是欺骗吗,她就没有哪怕一瞬间的动心吗。
可她一走了之,没回头看他。
终究是没什么必要,没有半点误会。
后来,连江趁自己都分不太清,他气的是她骗他,还是不回来找他。
毕业前,主任给他写了去珩医附院的推荐信,周围无数师长朋友都问过他同一个问题——
为什么去珩阳?
家是安樟的,学是在安樟上的,资源人脉也都在安樟,本地学校进本地医院后续发展也会有很大优势。
为什么偏偏去珩阳。
室友知道他有个保研去珩大中文系的前女友,开玩笑问他:“不是和白茶分手了吗,难不成我们趁哥变痴情种要千里追爱去?”
江趁淡漠抽着烟,没回答。
室友表情讪讪,又问:“还真是?你这是放不下人家?想和好?”
按理说他们才在一起两个多月,哪儿来那么深的感情,不至于让江趁念念不忘。
更何况,江趁这样的,要找什么女生没有?
室友猜测,可能还是因为他从前没谈过恋爱,毕竟初恋总是难忘。
过了那段冲动劲儿应该就没事了。
江趁倒是希望只是冲动。
可不是。
他是真的想她。
毕业后,江趁到了珩阳工作,他去学校看过白茶。
巧的是,他还没联系她就直接遇见了。
不巧的是,她身边站了个样貌俊朗的男人,说说笑笑,举止亲密。
江趁当时什么感受呢,他觉着自己是个真傻逼。
明知道她就是个骗子,骗完自己这一个还会去骗别人,怎么就对她还抱什么幻想。
后来再见时白茶研究生毕业那年,江趁去了现场。
她还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江趁才知道,他们是真的结束了。
那两次,白茶都不知道。
江趁没再刻意去找她,他们就真的没再见过。
江趁本以为,以后他和白茶就只剩生活在同一座城市这唯一的交集,可是命运就像是在开玩笑一般,让他们以最初的方式那样,再次相遇。
她搬来了他的小区,住他家楼下。
一开始,江趁没打算下车,可她没能起来,摔了第二次。
和从前一样,头脑聪明,四肢却很笨拙。
她现在问他,为什么会来珩阳。
江趁也想知道,他脑子是抽了什么筋才会跑来这里。
他问白茶,白茶没想到他会把问题抛给自己。
而且,他这语气,特别阴阳。
白茶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回。
江趁收了火机,淡道:“总不会是为了你。”
白茶:“……”
她真没这么以为。
她目送江趁进了电梯,然后调整轮椅方向,指纹解锁开了门。
折腾了一个下午,她一点东西没吃,早就饿得没边儿。
一直和江趁在一块儿,又不好意思和他提,怕他觉着麻烦,或者故意和他套近乎。
冰箱里一点食材不剩,整个家里能吃的东西只剩一桶泡面。
白茶犹豫是点外卖还是凑合吃泡面。
她实在不喜欢外卖,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用泡面凑合一顿。
明天让朋友帮忙给买点速食什么的送过来,毕竟她现在这个状态是做不成什么正经饭。
不幸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白茶摔了腿仿佛把脑子也给摔了,她往泡面桶里倒水的时候完全没意识到那水的热度不够,等全倒完了才发现不行。
指定泡不开。
油包和面饼都漂浮在最上边,有点恶心。
白茶再饿也吃不下。
最终还是屈服于外卖。
她随便点了份馄饨,显示需要五十分钟送达。
等待外卖的时间,白茶想找电影来看,挑来挑去,还是重温了那部《情书》。
第一次看还是和江趁一起。
那时候外面下着小雨,她被江趁抱着窝在沙发上,看到某个情节的时候,白茶趴在他怀里哭。
江趁哄小孩一样哄她,叫她宝宝。
他还给她做了一锅色香味都没有的粥,明明生病的是他,也不要她动手。
也是在那天,江趁把那枚戒指送给了白茶。
已经隔了很多年,白茶对那天仍然记忆犹新,清楚地记得每一个细节。
清楚地记得江趁是怎样问她喜不喜欢他。
清楚地记得,她是怎样信誓旦旦,对他说“喜欢”。
窗外又飘起了雪花,电视屏幕里也在下雪。
这时候看这电影要比当年应景的多。
但可能是因为今天遇见了江趁,便总觉着差点什么。
白茶关掉了电影,没再看。
门铃声响起的时候还不到五十分钟,估摸着顶多也就过了半个小时。
白茶还以为是骑手提早送达,转着轮椅过去开门,没想到门外边是江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