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天风白衣去到信,想问他都传给谁看了?哪个渣滓!这么道德败坏!是免费发表还是收费发表的?
半月后,她收到回信,天风白衣二代张建国说:妹子,太多了,我忘了。我传给同学,同学还要传给同学,您这文看的人挺多的,要在我这头找到谁投的稿,挺难的,最好找到刊登的出版组织,再问人家,投这稿的人的地址。
青豆去哪里找啊。她得先找到h色读物。
也不知道怎么的,她被这事儿搅得食难咽寝难安。路过那些五毛钱一本随便挑的书摊,她总要多留意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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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去广州前夕,顾弈又回来了,这厮一学期回来两趟,真是钱多,人闲。
顾弈这趟回来不是为了虎子,不是为青豆,而是为了爷爷八十大寿。理由特别官方,收获一笔父母兴高采烈为他孝顺而付的丰硕路费。
他到家打了声招呼,就开着桑塔纳川行校园,围着青豆常去的自习教室转圈。上回回来偷偷摸摸,全程11路,累死了,这回总算能光明正大开车了。
过了立夏的校园绿树成荫,太阳照在脸上不烫,微风吹在身上不凉,是舒服的好时节。
青豆和苏勉临窗而坐,看似是学姐和学弟的专业交流,实际是苏勉单方面的消息打探。他惦记素素,借问功课的机会,靠近青豆,问她,为什么素素最近不来跳舞了?
青豆苦恼。
两岸局势现在如何,她也不好说,不知道该不该做官方发言人,替素素保留这条水路。主要是,她不知道素素对那条堵死的陆路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听见笛声,青豆才注意到,方才来回闪过的黑影停在了教室外的梧桐树下。
就说呢,怎么突然间学校那么多辆黑车来来回回的,以为有什么活动呢。
久违的顾弈倚靠车门,手伸进车窗,张扬地按响喇叭,引起一片注目。
如果顾弈是件衣服,那定是版型顶好的类型。延颈秀项,身段笔直。青豆后来见到的高个子,都不如他健硕,看着要倒,有点虚长,后来看到的壮汉子又有点敦实,看着就像最难啃的腱子肉。
他刚刚好,高而稳,壮而长。
再配上一张好脸,白里透着股杀气,完完全全是吃软饭的悍夫模样!
苏勉也看到了,好奇道:“他是来找你的吗?”学院里有传言,青豆和顾教授儿子是一对,但没人证实,今日看来,传言非假。
青豆一颗心扑通扑通,不知道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他,还是假装无事,继续复习功课。
但青豆太清楚了,她要是不出去,他就要......
啊!果然!青豆没动,他走了过来。
为了不连累苏勉,青豆夹笔合上书,下巴抵紧书脊,慌乱往他那里走。
安静自习的教室桌椅忽然躁动。
见青豆出去,学生们起哄吹口哨,扒在窗户、门边看热闹,想知道院花是不是往顾弈那里走。
青豆没有回头,径直扎进副驾。顾弈听见热闹,很配合地朝他们招招手。这一行为,引得学生们更为兴奋,拍桌子大声叫屈,妈的,院花真的和顾弈一起了!同时又配合欢呼,真好!俊男靓女配得很。
青豆上车,认真地解释自己在复习功课,才不像他这样闲。她方才在讨论大二的物理光学题。虽然学的很差,但是学弟来问她,她肯定要认真解答的。她一板一眼交待刚刚的事,又好笑又可爱。
顾弈憋着没笑,目光尽量冷漠。看她还能憋出什么解释。
青豆叹气,只能往外抖落:“好吧,他喜欢素素。之前和素素跳过舞,惦记上了,但我毕竟是虎子朋友,所以啊……”
“程青豆。”他叫她。
她抬眼,看向他。
顾弈忍俊不禁,戳戳她那左边那颗深一点的酒窝:“你怎么这么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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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青豆是傻。她居然信了顾弈要带她兜风。驶至荒郊,她才明白男人是个什么东西。对,他们有时候不是东西,但有时候,就是个东西。
作者有话说:
1、总体走向是好的,或者,故事是往好的走的。看卷名,我们是从冬天往春天走的。不会有主要人物为故事立意献祭,这就是个普通的小言。
2、顾弈当然用了套啊,不然费劲写一段套的内容干嘛~
第100章 1995·夏 ◇
◎坠兔收光3◎
这天, 桑塔纳里,装载着足够粉身碎骨的东西。那是素素交待的烟花。
顾弈驱车至指定的门店搬货,满得后备箱盖子都关不上,来回开了四趟, 才把她订的量全部搬至啤酒三厂的老厂区。
开第一趟, 一起搬货的老板问他, “这两天什么节?没听说啊。哪里办活动?”
烟火除了过年,只有大型节庆才有zf机关来订购烟火, 要么就是土老板开业。这么大量, 肯定不会往个人订单上联想。
“情人节。”顾弈随口一个玩笑,老板当了真, 第二趟开回来,门口的木板子上已经写上“忄青人节烟花牛寺亻介”。
老啤酒厂关了, 空出一片无人废工厂。这里算是青豆过去去到的小南城最北边,后来小南城改成了清南区, 这里也没在清南区, 而是划在了开发区, 被称为城市区改的弃子。
雨后湿泞的气味从泥土里渗出, 掺着工厂橡木桶的酸腐味道, 又生机又腐败。
荒郊的草高至青豆半腰,蚱蜢飞蛾蒲公英飞舞跳动, 她每挪动一个位置, 都有充满生机的窸窣声响拖过。
青豆和顾弈为烟花摆放的位置布置好久。原因是啤酒厂有个巨型啤酒烟囱。
青豆考虑夜幕中烟花盛放,仰起头看, 那个洞黑的口子影响视觉效果。所以他们又费劲地转去了相对空旷的低矮建筑群。
劳动过程中, 他们讨论起素素对虎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弈说, “素素应该是中意虎子。”不然, 他想不出来,为什么要费劲给虎子放烟火。
青豆说,“素素应该只是想报恩。”后来素素总是念叨,虎子送过她一个一千多块钱的包,这钱她凑给他,他不要,包还给他,也不像话,一个女包,还给他算怎么回事。可就这么算了,她又办不到。
他们各自举证,汗水淋漓地吵了起来。顾弈表示,如果素素不喜欢虎子,以她的作风,现在肯定在招蜂引蝶。青豆表示,虎子现在太惨,有过关系牵连之后,素素狠不下心肠,这时候如果顺虎子的意离开他,那虎子就一无所有了。
“那这烟花怎么回事?”
“报恩啊。”
“放屁,素素是虎子一手养大的?还是素素上学是虎子供读的?报个屁恩,他对她有个什么恩啊。”
“虎子给素素买过一个很贵的包。”
“多贵?一万?”他婶过年去了趟香港,买了个一万的包。
青豆矮下声:“一千多。”
“一千多就叫恩?”顾弈也是服了,让她清醒点,“你电视剧看多了。你会为一千多块钱想着报恩,但罗素素不会。”
青豆说不清楚:“恩也不一定是物质,特别痴心特别好,让人产生心理负担,也叫恩嘛。”
“哦?”顾弈抓住了重点,“那你算吗?”
“我?”
“你叫报恩吗?”
青豆噗嗤一乐,“你说呢?”
他拨掉她发丝沾上的草灰,指尖一捻一弹,一脸正经:“程青豆,好好说。”
“怎么说?”青豆半抱顾弈,仰起脸,酒窝漾得好不狡黠。
顾弈逗她,半真半假:“你看,我对你这么好,百依百顺,言听计从,默默付出,不求回报。我觉得,应该算吧。”
他这样引导她。
啥?青豆拧起眉头掏耳朵:“啊?你说什么?我怎么一个词都没听清啊。”
顾弈抬高音量,冲她耳朵嚷道:“我说——我对你——”
青豆捂住耳朵,连忙跑走:“听不见听不见,怎么有这么会贴金的人啊。还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笑死了,到底有没有上过学。百依百顺言听计从是这样的?”欺负她逼迫她威胁她!是恶贯满盈!是逼良为娼!
顾弈跟她杠上了,嘶了一声:“我不算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哇!顾弈!你真的很夸张!你对自己有误解!”青豆直摇头,“虎子比你好多了。”
“王虎比我好?”
“虎子从来不对素素说不。”虽然虎子看着粗里粗气,实际里子非常柔软。
顾弈一时也想不起来:“我对你说过不?”
青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眼睛一瞪,拔腿就要跑离他。顾弈长臂一伸,把她拽进怀里,嬉皮笑脸地拿鼻尖拱她。
青豆气上心头,拼命挣扎:“真是不要脸,还百依百顺!你不会真的这么觉得吧。”
顾弈箍住她:“我要没百依百顺,言听计从,那你为什么要跟我在一块儿?”
“我?”青豆哑口。对啊,为什么啊?
“那就不是报恩?”他兜了回去。
青豆来火:“你对我有什么恩德!需要我报!我是你一手养大的?还是我上学是你供读的?”
顾弈牵起唇角,心满意足套到他要的话:“那成。”
青豆这才明白这是个套儿。反手箍上顾弈颈脖,一副要勒死他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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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手牵手在空旷的废旧工厂里遛弯。笑闹声一层层漾开。要是有个外人,听起来一定很吓人。
转过厂区和仓库,又走过废旧的宿舍楼,有点冒险的意思。
他说,小时候来这种地方,他能玩一个月。
青豆说,她和虎子从小就在这种地方玩,能从大清早玩到天擦黑。青松形容,白白净净出门,乌漆嘛黑回家。
顾弈:“怎么你的回忆里都是王虎啊。”
青豆:“那怎么办,你小时候都不理人啊。”
“有吗?”顾弈真不记得了。
青豆翻了个白眼:“你真是不了解自己。你不知道你有多讨厌。”
“多讨厌?”
青豆想了想:“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