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骄诧异:“这还能有假?”
姜予眠淡yihua笑道:“假话是,我们从交流会开始有了交集。”
徐天骄眼底浮现疑惑:“那真话?”
姜予眠扶着吸管搅动杯中透明的冰块,那些随之流转的色彩在眼底呈现,犹如记忆中斑斓多彩的过去。
许久,她抬起头,坦诚道:“我跟他认识很久了,交流会那天下午,是重逢。”
“你俩有前缘?”敢情她还想着讨人情,又是白搭。
“挺复杂的,不过,不是你以为那种关系。”姜予眠不喜欢跟人分享秘密。
徐天骄自己抛出尴尬往事:“之前在你面前出丑,还挺糗的。”
“一个误会而已,不必放在心上。”她当时也的确没想到,会是陆宴臣送给她的东西。
徐天骄低头咬住吸管。
有些人天生好运,不仅有聪明的头脑、优越的身材外貌,遇到的人都是一等一的好,真是令人羡慕。
众人在高尔夫球场待了一上午,中午,唐总又亲自请他们团队吃饭。
老板最近对他们过于热情,姜予眠反倒觉得不适应,但期间,即使有人提到工作,唐总也会劝说大家:“今天出来是为放松,咱们只谈吃喝,不提工作。”
宴席散去后,姜予眠跟沈清白同乘一辆车返回嘉景公寓。
途中,姜予眠忍不住道出心中疑惑:“你觉不觉得,唐总最近的态度有点奇怪?”
“你是说,无事献殷勤?”沈清白也有同感。
虽然也算不得献殷勤,只是相较于之前的交流模式,显得有些过了。
那种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觉,姜予眠也说不清,“我现在就盼着‘逐星’早日通过测试,顺利上市。”
唐总出钱,他们出技术,双方合作共赢。
姜予眠勾着挂在肩头挎包系带,从中取出门卡,刷卡进入。
沈清白紧随身后,提到正事,“之前做的app页面还需要调整,你有空再看一下。”
姜予眠侧头:“现在看吧,早点弄完我也安心。”
“行。”沈清白也爽快,“那直接去我家。”
面对面工作会比网络传递信息方便许多。
现在诈骗方式层出不穷,‘逐星’app特意划分出几个小板块,除了常规设置的公告,还设有诈骗案例公布区。他们会通过数据库收集各种新型诈骗案例,经处理后公布在上面,以提醒大家注意。
除了最基础的电话和信息拦截,‘逐星’还设有录音和追踪系统,只要用户同意,这两者不仅能有效减少上当受骗的概率,还可以通过软件记忆查找诈骗电话的来源。
“这些东西要综合在一起,可是个浩大的工程。”沈清白曾特意问过,“你怎么想到要把这些东西融合在一起?”
“其实现在网络科技发达,录音、定位等功能已经运用于各大软件,只是他们手机这些数据的作用在于别处,而我们专攻这一项,效果会更显著。”
姜予眠是个很有想法的人,每每提到工作进展,她眼里都放光,哪怕遇到困难,也会沉着且坚定地去克服。
这让沈清白想起小时候那场比赛,他实在不信那个被妈妈打扮得像小公主一样的女孩会赢过他们,可姜予眠用实力证明,她战胜了在场的所有人。
沈清白把双手枕在脑后,感叹:“没看出来,你还有悲天悯人的情怀。”
“没你说得那么伟大,不过是觉得。”姜予眠思索用词,“为人民服务也挺好?”
大概是因为她的父亲和如父亲般伟大的黎叔叔都是警察,她在写程序时也下意识往这方面思考。各类诈骗害得多少家庭支离破碎,或许他们拦截一条短息、一通电话,就能拯救很多人。
两人在屋里加班,又耗费不少精神。
页面设置修改完毕,姜予眠便捏捏酸痛的脖颈,“好了,我先走了。”
“嗯。”沈清白话不多,默默起身送她。
刚走到客厅,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两人不约而同站立住,一对中年夫妻走了进来。
夫妻俩看到客厅里的年轻男女,面面相觑。
沈父:“这……”
沈母:“我们俩来得不是时候?”
沈清白的父母是科研人员,平时很忙碌,他们好不容易放假过来,想给儿子一个惊喜,没想到儿子先给了他们一个大惊喜。
猝不及防碰面,沈清白礼貌地把他们介绍给对方,沈母听到儿子口中的“学妹兼同事”,有些小失望。
知子莫如母,沈母打算为儿子助力一把,打着合眼缘的旗号请姜予眠吃饭。
姜予眠拒绝了,走到门口都能被沈母拉回去。
这顿饭,不吃都不行。
-
下午,陆宴臣重查了徐天骄的个人简历,以及面试监控记录。当人事部管理以为自己赌对时,却突然收到被辞退的通知。
陆宴臣做事雷厉风行,绝不拖拉,秦舟越躺在他办公室里看好戏,“那徐天骄,你打算怎么处理?”
陆宴臣不假思索道:“实习照旧,能不能留下看她本事。”
可他们都知道,依照徐天骄目前的能力,几乎无法转正。
一番操作看得秦舟越连连啧声:“你这是为姜予眠开后门?”
“还人情。”一份人情的重量,在于那件事本身涉及的利益或……人。
秦舟越挑起眉头,对他的做法不予评论。
秦舟越想起刚收到的消息,神色正经几分:“听到点风声,唐氏集团资金链似乎出了点问题。”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在经营自己事业的同时,也会关注行业内相关公司的发展。
陆宴臣手抵桌角往后一推,座椅退离半米,他十指交错置于膝上,不紧不慢开口:“你消息太慢了。”
秦舟越竖起大拇指:“看来你早就知道。”
他承认:“关注过。”
别人不知道‘逐星’的核心研发人员,但他从一开始就在关注姜予眠,自然知晓与她有关的事。
秦舟越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做?听说老唐最近到处找人帮忙。”
“稍安勿躁,先观察。”陆宴臣言谈自若,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看来他早有计划,秦舟越懒得探寻,从休息沙发上翻身坐起,探长脑袋问:“你对那小丫头到底什么意思?”
办公桌前的男人抬眸,看向沙发上的秦舟越,突然开口:“也没那么小吧?”
“哈?”秦舟越一时没反应过来。
陆宴臣松开手指,胳膊架于椅托。
他抬起手,弯曲的手指抵在脸侧,道出一个耐人寻味的年龄:“22岁了。”
秦舟越来不及分析这句话,他看到陆宴臣摆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好意提醒:“你电话。”
陆宴臣伸长手臂,拿起来看。
来电人是他的好弟弟——陆习。
食指擦过屏幕,陆宴臣接听了这通电话。
陆习直截了当地问:“大哥,我之前跟你说那事儿你还记得吧?”
他跟这位亲弟弟平时没什么感情交流,最近唯一提过的事,是叫他阻止姜予眠跟沈清白感情发展。
陆宴臣从容不迫地应对:“当然。”
陆习急躁的质疑从手机里传来:“你行不行啊?小哑巴跟沈冷淡都见家长了!”
作者有话说:
哈哈请帮陆总补充后半句:22岁了,____
第54章
昏迷的沈清白被送进医院, 迟迟没有醒来。
姜予眠坐在病房外,双手无措交织,平静的面容下, 一颗心忐忑不安。
她闭上眼,眼前不断浮现出沈清白在她面前倒下那一幕。伸手一摸,脑后全是血。
她害怕极了, 试图对外拨打电话,发现没信号, 强迫自己冷静思考,带血的手去摸寻警报器求救。做完这一切, 她跪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很多年轻, 她也是这样,眼睁睁看着父母在自己面前倒下,再也没有醒来。
“嘶——”
手边的疼痛唤醒她。
陆宴臣正托着她的胳膊在消毒清洗。
当他们打开实验室的门,外面的光照进漆黑的屋子,他们在角落找到被困的人。
从那时起姜予眠就一直守着沈清白, 不愿离开。
她浑然不觉自己的胳膊撞伤,提醒后也不肯去处理, 好在不严重,陆宴臣亲自替她擦拭。
感受到姜予眠小弧度的弹动, 陆宴臣放轻了动作:“疼吗?”
姜予眠唇色发白,扭头望着病房方向, 低声呢喃:“他会疼吗?”
流了那么多血,一定很疼吧。
看着她为另一个人伤神, 陆宴臣眸中闪动着难言的情绪, 低声安抚:“眠眠, 他没有生命危险,休息够了就会醒来。”
他无法跟姜予眠共情去担忧沈清白,但他比谁都希望沈清白平安,否则小姑娘会自责一辈子。
过了凌晨,姜予眠还是一动不动坐在那儿没有离开的打算,陆宴臣知她执拗,没有执意劝说,只是静静坐在旁边。
中途,姜予眠叫他去休息:“宴臣哥,我一个人就可以,你去休息吧。”
陆宴臣环抱双臂,靠着椅子阖上眼。
两个固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