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以前,她也没去过白的房间,不知道他的房间里全是她。
墙上贴着她的海报,从前演过的老电影全被找了出来,放大再放大,贴在床对面。还有她从前拍过的杂志照片,以及……各种生活照。
吃饭时的,逛街时的,睡觉时的,有些是拍立得,有些是手机。每一张里她都在发光。
“对不起,是不是觉得,我是变态?。”他握着她的腰抵在墙上,喘气粗重,手却很规矩地没再动作,低头在她肩侧深深呼吸,像是在努力抵挡将她掰开揉碎的欲望。
“我有时觉得,只有这样,才能确认你是真的”,他声音喑哑,和白天在摄影棚里扮作成熟男人的样子又不同,脆弱敏感:“不是我的幻觉。”
他又努力镇静了一会,喉头滚动,用膝盖蹭了蹭她的腿弯:“你如果不愿意继续,我随时停下。”
她被撩得不知所措,脑海里却浮现着另一个人的影子——那人的有张和白一样的脸,只是回忆昏黄暗淡,记不清楚,只知道是许久以前。
久得她都快忘了当时的感情,只知道是执念。
“白。” 她呻吟了一声,盘好的银发从肩头散落,流淌下去。她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亲少年的喉结:“但是,你会么?“
”看过,看过一些。” 他脸红了,低着头解她旗袍的扣子,越紧张,越解不开。
”还偷偷看毛片?长大了。” 她将手伸进T恤里,摸他有力的腰肌。少年仰头呼了口气,将她抱着抵在墙上,双脚无处着地,只能搭在他腰间。
“看时候,想的是你。” 他用手顺着她的旗袍抚上去,直推到腰际:“我天天想着神明大人,还不知道神明大人……上次和男人这样,是什么时候?”
他语气里醋意多得要溢出来,她却被热气熏蒸得快忘了理智,昏头昏脑,只管在他身上嗅闻,寻找和记忆重合的味道,却找不到。
“很久……很久之前。我忘记了。”
她急着要他,口不择言:”也许,做,做了,就想起来了。”
他没说话,低头在她肩上咬了一口,留了个嫣红的牙印。
“疼。“ 她拍了他一下,少年却就势吻上去,吻她的肩弯,锁骨,隔着衣服咬啮她的胸乳,烈火燎原。
”和我做的时候,不要想别人“,他从下方一把撕开了她的旗袍,揉捏她的大腿,留下一串泛青的印记:“求你。” 他语气卑微,却略弯下腰,抬起她一条腿放在肩侧,吻她嫩白的小腿。
他身材俊美修长,早就不再是当年营养不良的清瘦少年。力气也大,情欲勃发的时候,身上的热气快要在肌肤相贴的时候将她烧化。
“你不是别人。“ 她被吻得目眩神迷,挂在他身上:“我知道你,我认得你。你是我的……宿主。唔,你身上的味道,我很喜欢。”
他爱干净,常年穿得素净,白T恤,牛仔裤,或是校服,十几年用同一款沐浴露,总担心换了味道,猫如果离家出走了,就再找不到他。
但现在不一样,她说的喜欢,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他能感觉得到。
”你喜欢我,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心里的醋意又泛起来,想要确认,确认一次还不够,要确认很多次,直到心里的洞被填满为止。
“唔,白……” 她撒娇,主动去借他的裤腰带,企图蒙混过关。他却强忍着抓住她的手,继续逼问:”什么时候?”
她被问得心里空落落,那个答案就在嘴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哪里不对?就像记忆里有个缺了一块的拼图,只有离他更近,才能得到答案。
但这是她喜欢白的理由么?
“你不知道。” 他见她沉默,就不再追问,只是继续吻她,除了唇。他不与她接吻。
两人赌气,都互相撩拨到了极限。她先服软,心一横,将他的裤带揭开,隔着布料握住那东西撸动了一下,他立刻嘶了一下,单手撑在墙上。
“笨蛋。“ 她小声骂了一句,试图将那东西塞进去,却滑得始终不得进入。
”你说什么?“ 他被磨蹭得快要上天,终于也放弃挣扎,叹息一声,托起她的腿根向上抬了抬,东西就顺着穴口滑进了大半根。
”呼……” 两人都颤抖了一下,她被顶得浑身酥软,挂在他身上喘气。他却怔怔的,浑身大滴大滴冒着汗,眼睛看着她,却像是魂游天外。
原来,宿主与守护灵做爱的一瞬间,可以彼此心意相通。
他看见了她过去八百年所有的回忆,也看见了她第一个喜欢过的人,那人青衫磊落,腰间佩一把长剑,对她灿烂地笑。
那个男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却偏偏不是他。能比得过么?对方已经离开人世几百年。他每动一动,牵连着全身的骨头与血液都幸福又痛苦得难以言喻,他知道那也是她的感受。
他下身抽插了几次,血液迅速泵到全身又集中到一处,舒爽得让他想吼出声。可这里面又带着说不清的不甘心,让他既想逃离,又想进到她身体最深处。
“你轻,轻点。”
他从眩晕中回过神,才发现她在颤抖,甚至有点害怕。他立刻放慢了节奏,缓慢运动着,控制力道轻柔撞击她,让她逐渐适应自己。
“灵。”
他低声叫她,她抱紧他肩膀,指尖在他肩上划出几道血痕。
“灵”,他又叫她一次,这一次带着威严,她惊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抬眼看他。两人眼神交接,白电光石火间,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咬住她的唇,上下颠簸间,她疼得流出几滴眼泪。手在腰间掐出了红印,也没有放手。
“他也这样和你做过么?“ 少年挺腰运动,眼里冰霜凝结:”他那么爱你,为什么又抛下你一个人?”
她被顶得说不出话,只剩呜咽。房间里温度升高,窗外淅淅沥沥,竟然是下起了雨。她身上挂的旗袍剩下两片布料,少年赤裸着上身,将她牢牢钉在墙上,背后是她的大幅海报,一双寂寞的眼睛。
他在她身上留下各种痕迹,深的浅的。最深的一个正在汩汩流出水,打湿了脚下的地毯。她双腿打颤,站都站不直,只能挂在他身上,接着又被放在地毯上。他不知疲倦,墨色眼睛里喜怒莫测。
灯光飘忽,雨声淅沥,视线剧烈晃动。在恍惚中,她终于记起了往事,那个人也有一双黑眼睛——是个年轻道士。
山中一日,地上千年。他从猎人手里救了她,她跟他下山,色诱他却反被色诱,两人在山间很是过了一段快活日子。真快活。后来他离开了她,据说是被贵族女子看上,做了驸马。她不信,下山去找,却谁知山下已经过了叁百年。
她千辛万苦,找到了他的荒坟,却再也得不到那个答案。
“你喜欢我么?”她忽然开口,少年就停了下来,汗珠滴在他脸上,窗外雨声淅沥。
“喜欢。” 他喘着气,眼神真诚。
她的腿盘在他腰际,在他肩上咬了一口:”胡说。“
“除非我死”,他肩上剧痛,却只是皱了皱眉:“这辈子,绝不背叛你。”
回忆在那一刻重迭,她听见当初他曾经说过的话。古庙里雨声淅沥,猫妖被骗着和小道士苟合的那一个晚上,他咬着她耳朵,胡乱地发过许多誓。
“我信你。”
02
那一晚之后,白正式拥有了未婚妻。为了不让阿婆太惊讶,两人对外仍旧是若即若离,直到某天忍不住在楼道里热吻,被出门倒垃圾的阿婆撞了个现行。
“别瞒我了,我早就知道。” 阿婆朝两人翻了个世故的白眼。
”阿婆你……怎么发现的?”她胳膊还挂在他脖子上,两人面红耳赤,像早恋被抓。
“哎呀,我们家小白,喜欢谁,藏不住。” 阿婆神秘兮兮眨眨眼:“他老早就喜欢你啦。”
有多早?过了一段时间,守护灵才知道,白遍查史籍,在废旧家谱里找到了那位先祖尘封史册的下落:
道士白圭,隐入山中修道,容姿绝世。为公主所宠,不愿从,坠崖而死,白日飞升。族人尊其为仙君,世代奉仙君为祖师,立衣冠冢。叁百年后,山有猫妖,逡巡徘徊于墓前,哀嚎欲绝。
“除非我死,绝不背叛。”
“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