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掉到水里后就被水冲开了。
司马琅水性好,能在水里睁眼,还能一直憋气。她以为司马羿应该水性也很好,就在自己准备游上岸时,却没有发现司马羿的身影。
她又沉到水里,看到司马羿在水里恐慌着挣扎着,眼见着就要被水呛死,司马琅只好朝着司马羿游去。
等游到司马羿身边,他已经没有了意识,开始往下沉。司马琅赶紧抱住司马羿的腰,就要往水面浮。怎料司马羿实在比司马琅重,这拖几下就废了司马琅好大的功夫。司马琅知道,若继续拖下去,湖水进了司马羿的肺,就是不死也剩半条命。
事权从急,司马琅当下就做了决定,她两只手紧紧禁锢住司马羿的腰,使司马羿不至于沉下去,随后贴上他的唇,将自己还剩下的一口气渡给了司马羿。成功渡气后,司马羿果然有了意识。
在意识模糊之际,他只看见泛绿的湖水里,一双桃花眼,而瞳孔倒映着的是自己的样子。眼前的人由近及远,离自己越来愈远,直到将这个人全部都映在了自己眼里。
是个女子,散着的头发在湖里如同水藻。
这是谁?好熟悉?可是头好痛,已经想不起来了。
司马琅见司马羿已经苏醒了,赶紧抱住他的腰,将他游上岸。
岸边的人也帮忙将湖里的人都拖上来。
上了岸后,司马琅已经筋疲力尽,也没有心思去管司马羿。只顾自己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好在小时候桓远逼自己凫水,不然今日就交代在这了。没想到人高马大的司马羿居然不通水性。
“真没用。”司马琅这样想着,也跟着说出了这句话。
“小姐!小姐!”馥馥的声音。
公主落水可大可小,馥馥找人也不敢说是找公主,只敢喊小姐。
司马琅坐起身来,想回应馥馥,却发现嗓子已经哑了,说不出完整的话。听着就像鸭子的嗓子。司马琅愈发讨厌司马羿,都是他害的,自己从未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好在馥馥眼尖,马上就看到了司马琅。
此时的司马琅狼狈之极,湿透的头发贴在脸上,嘴唇发白,衣服也因为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曲线。馥馥赶忙将自己身上的大袄披在司马琅身上,拼命给司马琅搓着手。
“小姐可有哪里不适?我听到走水的消息马上就赶来了,没想到还是来迟了。马车已经在等着了,我们这就回去。”说着,馥馥就要拉司马琅起身,却被司马琅拒绝。
“等等,还有一个人。”司马琅目光闪烁着,有些恶意,看的馥馥都打了个寒战。
司马琅因为体力耗尽,这时也站不起来,只好爬了两步,看到躺在地上,浑身湿透的司马羿。只见他双眼紧闭,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水,额间大颗大颗的水珠,嘴唇发紫,好似非常难受,不停地摇着头,嘴里喃喃有词。
司马琅凑近去听,只断断续续听到:“娘,娘,别丢下我,我很乖的,我会听话......”
沉思了一会儿后,司马琅让馥馥找两个壮汉,把人抬到马车上,先将人带到公主府再说。
好在马车上什么都有,司马琅紧紧裹着棉被,喝着热茶,已经没有那么冷了。冬日落水,确实非同小可,一个不小心,就会落下病根。
司马琅若有所思盯着司马羿,他似乎在做梦,梦里的他很不安,一直喊着娘。
“娘......小叔叔,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发出的声音依旧嘶哑难听,气得司马琅扇了司马羿两个耳光。“啪!啪!”
司马羿惨白的脸上印着两个掌印,颇为显眼。只是这样打了两个耳光,司马羿都还未苏醒。
似乎想到什么好玩的,司马琅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又去剥他的衣裳,直到雪白的胸膛露出来,两颗茱萸可怜兮兮地挺立着。
“果然如此。”司马琅笑了。
回到府上,从邺城跟着来的御医给司马琅诊断后,只开了一些驱寒和治嗓子的药。随后又被请去给司马羿看病。至于司马羿怎么样,那就不是司马琅关心的了,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次日,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的司马琅,发现嗓子已经好了一半了,至少可以说出话,不过还是难听极了。
馥馥已经不再负责伺候司马琅起居,司马琅一边由两个侍女伺候洗漱,一边听馥馥汇报昨夜酒楼起火的调查结果。
“说是厨房那边新来的帮厨用火不当,导致走水。确实查到起火点在厨房,没有发现火药等易燃物。”
司马琅不信这个鬼话。“厨房距离大堂和雅间这么远,厨房又这么多人,若是起火了,几个人合力三下五除二不就解决了?何至于浓烟都到了三楼雅间,这么多人都无法合力灭火的境地?一定还有东西没查到,再查!”
“是!”
“对了,那家伙怎么样了?”
馥馥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那家伙?“噢噢!摄政王已经苏醒了。御医诊断说进水过多,恐怕肺部有损伤,需静养。不过不会伤及性命。”
和司马琅猜想的差不多。“他没闹着见我?或者要求离开?”
“没有,从醒来至今,没有说过一句话。下人送去的饭菜和药,都吃了。”
“吃了?”司马琅有些惊讶,透过铜镜看着馥馥。“他不怕下毒?”
馥馥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
“照公主的吩咐,在筷子上涂了巴豆水,他今天频繁跑茅厕。但他似乎没有任何怨言,也不生气。”
司马琅听到司马羿被自己整到跑茅厕,从昨晚见到他之后积攒的怒气终于消散了大半。
“行吧,给他一些止泻药,吃过苦头就点到为止。再晾他几天,我看他急不急。”司马琅已经穿戴整齐,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满意地欣赏起来。
司马羿醒来就知道自己在公主府。司马琅不管怎么讨厌自己,但总不会丢下自己不管。但是司马羿只担心一件事,自己在昏迷期间,有没有说些什么不妥当的话,司马琅又有没有猜到什么。
越是想着这件事,司马羿就越焦虑,不敢去见司马琅。怕司马琅真的说出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