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飞快把衣服和阅读器、充电线、床头书都一股脑抱起来扔进行李箱,攥着内衣收纳袋,语无伦次:“你随便坐,水在冰箱旁边,是常温的。”
商行舟顿了下,收回视线:“成。”
他其实没看见内衣。
目光扫过去,视野内有东西反光,定了定神,见她床头放着一枚礼盒装的银色领带夹。
回头才发现,她很紧张。
房间内空间不小,商行舟放好自己的行李箱,脱了外套开了瓶水,只穿一件黑t,闲闲靠在桌边。
看她低头拉箱子拉链又死活拉不上,像一只真的不太聪明的毛球。
他失笑:“你慌什么。”
实在拉不上,温盏干脆放弃了,阖着盖子,把箱子拖到一边,嘀咕:“有你不能看的东西。”
“什么东西,连我都不能看?”她刚抱着一大堆衣服跑来跑去,商行舟其实几乎立马猜到了,喉结滚动喝了口水,他吊儿郎当地耸眉,“你跟你男人,还有秘密。”
“那……”温盏挠脸,“size本来就是隐私啊。”
“哦,size。”都不用商行舟多问,她自己就说漏了。他微抵了抵腮,拖长音慵懒地笑,“那不是迟早要给我看。”
“……”
温盏燥得不行,讷讷转移话题:“你外套是不是湿了?柜子里有烘干机,但我不会用,你自己,摸索一下。”
“得,这你的地盘儿,我自助。”商行舟轻笑一声,修长手指拧上矿泉水瓶,转身打开柜子,处理他的衣服。
温盏探头探脑,手指扒着柜门边边,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你带换洗衣物了吗?要不要去洗个澡,然后我们出去吃点东西?”
把外套挂好,商行舟给烘干机定时,然后关上柜门。
他起身,浑不在意地摇头:“没带。”
“那……”温盏一下子词穷,“别的外套带了吗?”
“也没。”
“药呢?”
商行舟拽里拽气:“没。”
“……”
问什么什么都没有,温盏不太信:“那你行李箱里装的什么?”
他带着好大一个行李箱,感觉也不是很轻。
商行舟撩起眼皮,小臂的肌肉透出冷感,不知怎么有点痞气:“想看?”
温盏:“……”
温盏鼓起勇气:“是大人才能看的东西吗?”
商行舟挑眉:“不然?”
啊啊啊——
他不会是装了一箱tt吧!
男生在这种事情上,怎么都这么丧心病狂!
箱子烫手似的,温盏立刻放开:“不看了。”
商行舟胸腔微震,轻笑:“你怎么这么不坚定,就不坚持一下?密码四位数,0120。”
也是她的生日啊。
温盏心头猛地一跳。
这人一大只站在这儿,气息笼罩着她,温盏实在心动得不行,还是没忍住,去打开了他的行李箱。
大大的箱子分两半,一半塞满扭曲的棕色绒毛,另一半正正摆放着一捧向日葵花束,被硬塑料包装隔离在内,鲜妍地绽放着,看起来蓬勃温柔。
温盏一怔。
“本来想明天给你的。”商行舟手臂靠在桌子边缘,语气依旧吊儿郎当,不急不缓,“有点草率,太赶了,大过年的好多线下店没开门,回北京再给你补一个。”
温盏垂着眼,没说话。
微顿,商行舟又低声补充:“这是给我们小温准备的,奖品。”
房间内短暂沉寂。
温盏鼻子忽然有点堵,跪坐在屋内厚厚的地毯上,珍惜地摸摸棕色的毛绒:“你知不知道,决赛汇聚了全国上下,打比赛最厉害的人。 ”
“所以?”
“我不是一定能得冠军的……”温盏嘀咕,轻声解释,“甚至不一定能拿奖。”
商行舟唇角微勾,非常嚣张:“我什么时候说,只给冠军了?”
温盏攥住一把毛。
他笑得慵懒轻和:“这是温盏的奖品,温盏得不得奖,都是温盏的。”
“嗯。”温盏瘪嘴,小小声,“温盏就是牛逼。”
“对。”商行舟应和,“我媳妇就是牛逼。”
他话音刚落,她忽然站起来。
小小一只,一声不吭跨步越过行李箱,气势汹汹地撞过来,伸手拽住他t恤胸前的一小块布料。
这姑娘看着没力气,手劲儿竟然还不小。
商行舟猝不及防被拉了一把,脸颊猛地凑近她,倾下.身子,稳住重心扶住她。
夜幕四合,东方明珠点起了灯,星星点点地,万家灯火,雨幕在夜色中飘散开。
寂静有雨的黄昏,温盏仰起脸,拽着他的领口,吻上去。
商行舟动作一滞。
她没跟人接过吻,以为只是唇齿相碰,柔软和清冷的触感相抵,急急地,牙齿青涩地嗑在他的牙上,被撞得皱眉:“唔。”
短短一个字,瞬间唤醒商行舟身体中不安的燥热分子。
他微停一下,黑色的眼睛深处卷起暗色风暴,抬手按住她后颈,垂首咬住柔软的唇瓣。
温盏呜咽了声,他置若罔闻。
单手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抱起来,放到床尾。
然后,反客为主,舌尖探入,深深地吻进去。
室内没开大灯,东方明珠和窗边夜灯弥散的光芒笼罩在窗前,大雨冲刷,一切都像电影里失焦的镜头,显得格外暧昧。
商行舟由上而下,将她整个人禁锢在怀中,微垂着眼,舌尖扫过唇线,吮吸着,撬开牙关。
强烈的酥麻感舌尖传来,温盏脑子过电一样,声音中不自觉浮起水汽,小声嗫嚅:“轻、轻一点……商行舟。”
商行舟身形一下子停住。
呼吸忽然变得滚烫,又有些重。
“温盏。”昏昧交织的光线下,少年稍稍放开她,胸腔起伏,下颌线紧绷着,薄唇泛红,又冷又欲。
目光与她纠缠,他眼中光很暗,嗓音暗哑,“我不是说过,别勾我。”
“嗯?”温盏睁圆眼,唇瓣泛水光,看起来有点可怜。
她微张着嘴呼吸,刚要开口,又被他重新吻住。
比刚才更加用力。
带着极强的侵略性,攻城略池。
少年指腹滚烫温热,触碰到她毛衣下摆。
温盏吃力地仰头,被剧烈的吻逼得微微后仰,想要后撤,又被他覆在后脑的手掌按住,不让跑。
避无可避,碰到柔软的床垫。
难以招架,小腿蜷缩在他腰间,就这么被他按倒在床上。
下一秒,感觉胸前一松。
温盏:“……!”
他胸膛硬硬的,指尖已经钻进毛衣下摆,碰到她的腰窝。
游离着飘远的思绪一瞬回笼,温盏一张脸蓦地红透了,连忙慌张地伸手推他胸膛:“商……商行舟!”
“……”商行舟胸腔起伏,理智回流似的,动作停下来。
一只手撑在她耳侧,没拿开,深深陷入柔软的床铺。
温盏被他的荷尔蒙气息笼罩。
余光外是黄昏,大雨,静默的浦东,安静发光的东方明珠。
屋内四下静寂,只有两个人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
她被吻得面颊红透,眼睛潮湿,黑色凌乱地长发散落在白色被单,唇瓣也沾染水汽,整个人柔软得像一团云。
商行舟喘息着,长久地望着她,眼中波涛汹涌的欲望退潮一般,稍稍散去。
理智重新占据上风,他目光仍然很暗,拇指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按了按,嗓子哑得不像话:“知道,现在不行。”
吻太久了,她有点缺氧,脑子尚且不太清醒,回应得有些艰难:“什么……?”
他很正经地,又在她唇上亲了亲,蜻蜓点水。
然后,他喃喃着,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小温会被弄坏。”
“……”
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热气疯狂翻涌,温盏羞耻得想啊啊叫。
这个姿势太暧昧,她试了试想推开他,发现推不开。
只能嗫嚅着拜托他:“你起来……”
商行舟微微抿唇,大掌扶住她的腰,将她一整只地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