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茶满脸通红地收起了自己的想象。
可还是忍不住会想……
刚才那个陌生男生已经很帅了,晏随比他还要更帅。
所以……肯定也会有比刚才那个姐姐更漂亮的女孩子喜欢他吧?
不知为什么,单茶突然就有些难受。
她对他来十三中之前的生活一无所知,也无法参加,所以只能凭借想象。
而这漫无边际的想象,让她慢慢地生出了一肚子的酸水泡泡。
单茶突然觉得,刘医生果然是慧眼如炬。
她好像……真的早恋了。
喜欢上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对她的态度总是忽冷忽热的人。
单茶还在为这件事惆怅万分的时候,旁边突然起了一阵夹杂着嬉笑的议论声——
“唷,那位祖宗回学校了是不是?喏,这照片是今天的吧?”
“嘿,还真回来了。”
“彭越不都一个多月没回来教课了吗?这下正好方便人家俩在学校光明正大快活咯。”
一听这话,旁边几个男生立刻十分下流地笑出了声——
“看来还是人/妻有滋味啊,看这念念不忘的劲儿。”
“笑死,不会还搞出真爱来了吧?”
单茶听不懂那几个男生再说什么,于是多看了他们两眼。
几个男生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这目光,顺着视线来源看去,发现盯着他们看的女孩皮肤雪白,一双杏眼透着清亮明净的光,眼神里带了几分疑惑不解。
看着就特别乖,特别纯。
也不知为何,几人被女孩清凌凌的目光看得有几分心虚,瞬间闭上了嘴,将剩下那些不干不净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单茶没将这几个人的话放在心上,低头继续认真看自己手中的笔记。
笔记本上的英文字迹密密麻麻,都是她为这次英语演讲竞赛做的准备。
这还是她按照晏随给她的五十个通用演讲主题准备的语料呢。
四周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诶,他回来了!”
“真的!真的是祖宗!”
“啊啊啊他还是好帅!”
对于省实验里疯传的“晏随和女老师搞上结果被人家老公捉/奸”这件事,男生女生之间的态度大不相同。
女生大多是不相信的。
毕竟学校里那么多女生喜欢晏随,如狂蜂浪蝶般扑上去的不少,可不管是多漂亮的,也没见晏随怎么着。
现在说他为了个生过孩子的已婚女老师被搞到转学,至于吗?
每到这个时候,那些平日里就对晏随十分看不惯的男生们便会笑得一脸淫/荡:
“得了吧,你们十几岁的丫头片子,怎么知道人/妻的魅力。”
这会儿晏随突然出现在学校大礼堂,怎么能不叫所有人都讶异?
单茶也看见了晏随。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的卫衣和一条五分运动裤,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腿肌肉,脚上踩着一双aj黑灰。
少年宽阔的肩膀将原本松垮的卫衣撑得紧梆梆的,身材是典型的衣服架子。
他的脖子上挂着一副蓝牙耳机,姿态慵懒随意,眼睛微微眯着,还是平日里那副懒洋洋的模样。
单茶眼睛一亮。
之前晏随和她说“加油”的时候,她还以为他今天不会来看比赛了呢!
单茶难掩心底的雀跃,抱着怀里的笔记本,小跑着朝门口的方向跑去。
只是在她之前,晏随便被在场的其他人围住了。
看样子像是他之前的同学。
其中一个男生十分熟稔地勾住晏随的脖子,笑嘻嘻道:“随哥赏脸啊,特意来看我比赛呢?”
晏随没吭声,只是扯了扯嘴角,懒洋洋地笑。
单茶一愣,然后回过神来。
原来……他是来看他的其他朋友呀。
她还以为他是来看自己的……是她自作多情了。
单茶有些低落地垂下眸子,没发觉隔着人群,一双黑漆漆的眸子若有似无地在她身上扫过。
下一秒,站在原地的单茶突然被人猛力往旁边一推。
她毫无防备,陡然被这么推了一把,脚下不稳,身体一个趔趄,整个人都跪倒在了一旁的地上。
礼堂里铺着厚厚的一层地毯,可单茶的膝盖刚好磕在旁边的凳脚。
她疼得额头登时就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旁边有好心的女生围上来,扶住她的胳膊,轻声问:“同学,你没事吧?”
几步之远的晏随,脸色变了。
而来人却浑然不觉。
来人叫曲翰,是省实验里有名的刺头儿,身边有几个跟班小弟,时不时就在普通同学面前逞逞威风。
从前晏随还在省实验时,这人便处处被晏随压了一头——家世、长相、打架,甚至连学习都是,处处都被晏随压着。
和晏随有关的那些桃色传言,之所以能传得那样广,曲翰功不可没。
这下听说晏随又回省实验了,他自然是急不可耐地要来确定一下消息的真假。
不过看见晏随身上根本没穿校服,曲翰就明白了。
他笑得轻蔑。
什么叫“回来”了?明明就是“偷溜”回来的。
曲翰知道,这个节骨眼上,以晏随他爸的处境,是绝不可能将这个声名狼藉的儿子接回省城的。
也正因为他清楚晏家的情况,所以知道晏随在这关头,不可能在学校里和他硬碰硬,所以之前他才有胆子在学校里散播那些桃色传言。
这会儿看见晏随,曲翰依然不怵。
他笑得嚣张,语带挑衅:“唷,是咱们随哥回来了啊。
怎么一回来就来这儿啊?这里是英语竞赛,咱们林老师是语文老师……你着急找她那也得去办公楼找嘛。再不济——”
说到这里,曲翰和身旁的几个跟班对视一眼,笑得淫/荡——
“再不济,就直接去林老师家里找嘛。
反正,人家林老师家里的哪样东西你没见过,别说家里了,人家林老师身上哪个地方你没见过啊……”
一旁的单茶听得微微睁大了眼睛。
她好像没听懂对话的内容,又好像听懂了。
站在不远处的少年漆黑的眼珠子缓慢地转了转,利落的下颌线此刻绷得更紧了几分。
他看向面前的曲翰,声音紧绷,语气很冷:“刚才哪只手推的?”
曲翰没想到自己说了一大堆,晏随回的竟是这句话。
原本他没反应过来,可目光扫过旁边被几个女生扶着慢慢站起来的单茶,曲翰终于反应过来。
刚才他不过就是随手推开一个挡路的,倒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
站在他面前的晏随语气平静,又问了一遍:“哪只手?”
曲翰看了一眼单茶,然后满不在乎地笑了起来:“唷,随哥换口味啦?这回不是人/妻,改泡小妹妹了?”
他料定晏随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拿晏明达的仕途冒风险,就为了和自己别苗头。
因此他看向单茶,笑得嚣张肆无忌惮:“这么漂亮的妹妹,不会是被随哥拿了一血吧?你什么时候玩腻了也让我——”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没等曲翰将话说完,晏随便一把扯着他的领口将人拽到了近旁。
下一秒,晏随直接掐住他的后颈,像拖死狗一样将他往旁边拖。
四周围着看热闹的纷纷散开。
晏随的虎口紧绷着,手腕上的淡蓝色青筋浮现,那五根手指竟如铁钳一般,压制得曲翰动弹不得。
他掐着曲翰的后颈,手指发力,按着对方的脑袋往坚硬厚实的墙上撞。
“咚咚咚”三下沉闷的声音响起。
下一秒,晏随又将手下的人像死狗一样拖了回来,曲起膝盖,对着对方的腹部重重顶了十几下。
终于,曲翰连闷哼声都发不出、全身已然瘫软了下来。
晏随松开手,曲翰立即瘫坐在地上,额头上冒着冷汗。
晏随一脚踩住他的右手,又看向一旁的单茶。
他冷声道:“道歉。”
曲翰是彻底被打服了。
——这会儿别管晏明达的仕途不仕途了,他只知道,他这会儿要是不服软,就得死在这位活祖宗手上。
他全然没了之前的嚣张气势,哆哆嗦嗦:“随哥,我错了,是我嘴臭。”
这回从他口里说出来的“随哥”,全然没了先前的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