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我想的那么现实行不行?一扯平我就不做了,那我成什么了?”
“哦。”南知拿着勺子,低头慢吞吞喝了口粥,不凉不烫,温度正好。
她好奇地问:“你这做早餐的技能,是现学的吗?”
“在国外的时候学的,不然早饿死了。”
这好像还是俩人第一次谈起封弋的过往经历。
南知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聊,欲言又止。
封弋揉了把她的头发,笑:“想问就问,纠结什么呢。”
“你……是因为和爷爷的矛盾,才出国的吗?”
“不是。”
“那为什么?”
封弋沉默了一会儿,说:“为了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清醒一下。或者也可以说,想让自己努力变好一点。”
南知没再寻根究底,她叹了口气,一本正经地说:“其实,爷爷真的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这几年,他经常念叨你,怕你在那儿过得不好。”
封弋嗤笑一声,抬手勾了勾她的下巴,跟逗小猫似的。
“南小知小朋友,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说完还没一秒就被戳穿,南知倍感尴尬。
“好吧,爷爷是没有口头念叨着你,但是我知道,他心里其实一直是担心你的,以前我不知道有你这个人的时候没注意,后来回想起来,有一回,电视新闻上在播x国地震,爷爷表面上看着没什么反应,棋却一下就乱了。我当时还以为,他是被那庞大的死亡人数扰了心神,但其实,你那时候,应该就在x国吧?”
封弋点头不语。
“你和爷爷的性格太像了,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其实但凡有一个人先给个台阶,另一个人很快就会下的。”
封弋笑得不太正经,也不知道说的是真还是假:“九头牛是拉不回来,但是你拉的回来。”
“真的?”南知顺势得寸进尺,“那明天晚上我去陪爷爷下棋,你和我一起回去?不准和他冷言冷语。”
封弋:“行。”
怕他反悔,翌日晚上,刚吃完饭,南知就急冲冲地拉着封弋回了封家老宅。
车还没开进大门,南知隐约听到哭声,她侧头往外看,果不其然又一次看到了跪在大门口痛哭失声的封丽桦。
张姨满脸愁容地在一旁劝慰,场面和上次如出一辙。
唯一不同的是,今天的封丽桦,素面朝天透着疲惫,着装朴素,头发甚至有些微凌乱,完全不似以前的精致。
她哭得身体微颤,比起上次,看着多了几分真心。
“我就想让小文见我一面……我真的不求其他了……”
哭诉声透过窗户传进耳朵,但车内的俩人,像是谁都没听到。
黑色宾利从封丽桦身边经过,没有丝毫停留,只留下冷酷的车影。
作者有话说:
“第一次带你进辅博、我结束讲解去找你的时候,你好像就是站在那件鼎的前面。”这段见第9章
“那天在车上,我之所以捏造小鹿的事情…”这段见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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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新婚燕尔,正常正常。”
俩人按下密码进门。
坐在餐桌边的封震业似乎并没有听到, 只全神贯注地看着眼前的ipad,而许亦文的声音,很快从里面传了出来。
“外公, 我在这儿挺好的,您别担心。”
封震业虽然和自己的女儿划清了关系,但显然,对于这个曾经疼爱的外孙, 他还是保留了最后的情谊, 闻言神色温和道:“知道,外公知道你聪明, 肯定适应得来, 生活上怎么样?要是缺钱,就跟外公说。”
“我知道的,外公, 我不缺。”
“对了,惜惜呢?”
“我们没有联络了。”
封震业一时无言,许亦文不知道南知和封弋来了,沉默两秒后, 反问了一句:“外公, 知知她最近……怎么样?”
封震业也是这才意识到俩人进门,只能模棱两可地回答:“挺好的,外公会好好照顾着,倒是你,小文, 所有人都可以说你妈不好, 但毕竟是你妈, 她疼爱你不是假的, 你偶尔,还是打个电话给她……”
南知听到这里,才明白刚才门外封丽桦的失态是为何,她虚荣、自私、愚蠢,但不可否认,她也是一个爱儿子的母亲,只是爱的方式,有待商榷。
也不知道许亦文听没听进去,他只淡淡应了声:“我知道了。”
“好,好,你应该要上课了吧?那外公先挂了。”
“嗯,外公再见。”
挂断视频,封震业把ipad关了,看向南知道:“知知来了啊”。
“说好今晚来陪爷爷下棋的。”
南知笑着点头,偷偷扯了扯封弋的衬衫下摆,封弋有些不习惯,却还是听话地喊:“爷爷。”
封震业眼里闪过一丝讶异,最终低低“嗯”了一声。
见他起身,南知扶着他走到红木塌上坐下。
很快,客厅安静下来,空气里只有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
从头到尾,谁都没有提起许亦文这个名字,就像刚才的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
封弋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手机,时不时抬眸望一眼战况,脸上没有丝毫不耐,封震业落子的动作停顿许久。
这一刻,他才真正开始反思,封弋好像变了,真正还拘泥于过去的,反而是自己。
下到临近十点,南知想起林医生的叮嘱,提醒道:“爷爷,不能熬夜,你该去睡觉了哦。”
封震业显然还意犹未尽,厉声斥责:“这个林医生,就是废话多,我身体好得很。”
南知笑着安慰:“爷爷,我明天休息,白天也过来陪您下,下到您尽兴?”
“这可是你说的哦。”封震业转念又觉得不对,“既然明天还过来,那还回去干嘛,直接在这儿睡。”
南知倒是没想过这一点,来来回回确实麻烦,而且她这趟拉封弋来,不就是为了缓和爷孙关系?那多待一会儿总归是好的。
于是她转头对封弋说:“那我们今晚在这儿睡吧?”
封弋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确定?”
南知理所当然地点头。
“行。”封弋暗灭手机,没什么意见。
把心满意足的老爷子送回卧室,封弋和南知一前一后穿过走廊。
经过封弋的房间,他打开门,转身,像是等待兔子自己走进牢笼的狼。
南知愣住,压低了声音说:“我可以住客房。”
封弋抬手指向走廊天花板一角。
南知的目光对上那角落里的摄像头,一下如梦初醒。
她怎么忘了,当初担心老爷子的身体,林医生建议可以在走廊装个摄像头以便观察。
虽然这摄像内容平日里没人会看,但万一哪天老爷子心血来潮看了,发现俩人结了婚却不住在一间房,不就穿帮了?
她这才明白,封弋刚才为什么会问她确不确定。
不过好在,南知很快就想开了。
上次在酒店,他是等她睡着之后,不知道凌晨几点才走的,其实和住在同一个房间,也差不了多少,还纠结这些干嘛呢。
越过他走进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大床、书桌和柜子。
可南知明明记得,上次进来的时候,是有一个大沙发的。
“那个沙发呢?”
封弋靠在柜子上,手里把玩着手机:“哦,之前觉得占空间,就给撤了。”
“……”南知尴尬,也不知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没关系,一起睡也行的,我相信你。”
面对这种大可不必的信任,封弋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拿了一床新的被子,直接铺在地上。
“很遗憾,我不相信我自己。”
南知:“……”
她上前想帮忙,却被他按着肩膀坐在了床上。
“去洗澡,然后睡你的。”
“哦。”南知腼腆笑笑,又想起,“我没睡衣……”
封弋拉开衣柜,从里面取出一件宽松的白色体恤递给她:“新的,没穿过。”
南知拿着就钻进了浴室。
出来时,封弋的地铺已经铺好了,但房间里并没有人,南知低头看了眼堪堪遮住大腿的t恤,暗自松了口气。
她飞快地钻进床上的薄被里,等了一会儿,封弋才从外面进来。
南知好奇地问:“你去哪儿了?”
封弋的视线从她的脑袋到腿扫了一遍,半开玩笑半认真似的反问:“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