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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他其貌不扬 第54节

    朱传嗣怔住,良久后恍然大悟,拍了下额头咬牙切齿道:“秦盛这个疯子。”
    以漠南十城做葬,引狼出谷,再一举杀狼。
    成了,功高盖世,千秋万载以后,仍有后人将他的名字牢记于心,口口相传。不成,便是欺君罔上祸国殃民,当得五马分尸!
    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
    沈清河拿着帕子,将桌上的墨渍也擦干净,声音语气一如往常:“无论是主战还是主和,按照你自己的心意去做吧姐夫,因为我们自身的想法,可能本就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当然,此时说再多也没有任何用处,因为通通抵不过一个现实——”
    “或许他真的死了。”
    ……
    正月十五,上元节。
    今年的花灯施乔儿自然不能去看了,因为她要在家守着疯疯癫癫的老爹。
    施虎自吐出那口心头血,人便魔怔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拉住谁都说是雁行。
    见猴儿,说是小雁行,见沈清河,说是大雁行,见管家老许,说:“哎呀雁行你怎么都长出皱纹来了,可是漠南飞沙太大?不行就别打仗,回来吧,回来陪爹喝酒!”
    衣裳不换,头发也不让梳,除了满眼雁行,其余所有人都不认得了。
    施乔儿坐在园子里头,看着自家老爹爬树打鸟的疯癫模样,气儿都懒得喘,眼皮耷拉着,有一搭没一搭撸着太极的毛。
    今日太阳不错,沐芳带着无忧出来透气,看着这场面,不由走到施乔儿跟前,忧心道:“怎么还是不见好转呢。”
    施乔儿有气无力:“老张不说了吗,失心疯便是如此,喝药只是治标不治本,他自己打心底不乐意好,旁的再是焦急,又有什么用?”
    沐芳看着嘻嘻哈哈蹲在地上和泥玩的父亲,越看越愁:“这可怎么办,真成三岁小孩了?”
    施乔儿呆呆盯着:“可别,三岁小孩不往自己嘴里塞泥吃。”
    说着反应过来,仰天长叹一声,无力怒吼:“爹!你别吃!太极撒尿可不讲究地方!”
    待过去把施虎嘴里的泥掏出来,施乔儿已经哭丧着脸一个字不想说了。
    沐芳道:“老二走的也怪是个时候,原先我还担心该怎么跟爹张口,现在看来,别说漠南,天南也管不着她了。”
    施乔儿看着手上的泥,欲哭无泪道:“可不是吗,她施老二要是真有良心就赶紧回来,有种把我一起带漠南去。”
    这时,背对他们疯玩的施虎忽然双耳一竖,倏然安静下来。
    安静中,幽幽转过身,阴测测道:“你们刚刚说,二丫头死哪去了?”
    作者有话说:
    疲惫,我今晚炫一碗加量猪脚饭不过分
    第54章 主战
    施乔儿一愣, 僵僵抬起脸,直愣愣盯着亲爹,过了良久才想起张口道:“爹, 你好了?”
    施虎不答,依旧绷着那张老脸, 瞪着眼睛咬牙道:“老二果真上漠南了?”
    施乔儿暗叹一口气,心想自己刚才是多些什么话呢。扯出副笑脸上前一步转移话题:“爹你饿不饿渴不渴啊?女儿去给你做碗面吃可好啊, 加蛋加两个。”
    施虎听也没听, 迈着一瘸一拐的步子大喇喇往外冲。
    施乔儿连忙拽住人:“爹你干嘛去!”
    施虎咆哮:“我干嘛去?我去漠南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二捉回来去!”
    施乔儿哭丧个脸:“哎呀爹你就别添乱了行不行, 我娘到现在还下不了榻呢,母亲近几日一直守着, 自己的院子都没空回,你看在她们俩的面子上, 能不能消停点!我们当时比你还急呢, 现在不也是只能冷静下来再作打算?”
    听到云姨娘状况, 施虎的步伐顿下来,消停一二后没好气道:“还能有什么打算?那死丫头性子最随我, 她说要去漠南,那必定是能去成的,眼下除了到漠南守株待兔,其余地方别指望能发现她, 唉, 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此生摊上这么个祖宗。”
    施乔儿听了也是发愁,但细思过后道:“朝廷中主战派和主和派都吵着呢, 但无论战还是和, 总归是要再派人到漠南去的, 到时候咱们跟人打个招呼,让他们抵达漠南后帮着留意下二姐的动静,想必是可以的。”
    施虎思来想去又是一叹气:“暂时也只能这么着了,近日里让门房留意一下书信,或许那死丫头哪日能良心发现,给家里报个平安什么的。”
    施乔儿自然应下。
    ……
    晌午时分,朱为治从朝房出来,出了通乾门,铁青着张脸随儿子一并去往了国公府,嘴上说是看孙女,实际路上时不时便要问上嘴:“那老王八蛋还能再撑上几天吧?”
    朱传嗣哭笑不得:“瞧您这话说的,我老丈人身子硬朗着呢,只不过脑子没以前好使罢了,但好生休养着,好起来也是早晚的事儿。”
    朱为治扬起脸,冷哼一声:“那还不如就这么疯着,省了多少唾沫星子,跟以前似的一见面就吵,他不累我都累。”
    朱传嗣直点头:“对对,父亲说的是。”
    朱为治眼一瞥,看起儿子来也不顺眼了:“你除了点头说是还能有点别的话吗?现在跟你们年轻人说两句还没跟和老头子干架带劲些,唉呀真的是,这日子过得越发无趣了。”
    朱传嗣仍旧点头:“啊对对,父亲说的是。”
    把朱为治嫌弃到白眼直翻。
    横竖爷俩总有一个得把对方气死。
    等到国公府看到孙女,老头子便又换成另一张面孔了,嘴角从咧开就没合上过,小手把他胡子薅掉都不带生气的,孙女咿呀一声他就咿呀一声,眼角的皱纹都快炸成一朵花了。
    在前厅哄了无忧片刻,朱为治瞄了左右两眼,清了清嗓子假装无意提起:“奇怪,是我老眼昏花了么,怎么感觉少了个人呢?”
    沐芳一想,忙道:“我爹上午时神志好了些,同我和老三说了不少话,晌午时累了,在太阳地里打起了盹儿,我见他睡得实在香,便没好叫起来。”
    朱为治“噢”了声,眼珠一转把无忧交给朱传嗣,掸了掸袖子上的皱褶:“那正好,趁着没疯,我去与他说要体己话。”
    沐芳懵懵点头,待人走了,方对朱传嗣道:这俩……能有什么体己话可说?
    朱传嗣哄着闺女,若有所思:“或许,互相问候祖宗也算体己话的一种?”
    少顷,朱为治随着小厮来到厅后园子,没走两步,一眼便望到了卧拱门上正呼呼大睡的死老头子。
    门槛就那么宽,他往上一卧,整个塞满了。下人们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从老国公身上迈过去,干脆绕道而行,久而久之,拱门附近无人走动,更显安静。
    朱为治悠悠走过去蹲下,拍了拍“拦路虎”的老脸道:“老小子别睡了,爹来找你说正经事来了。”
    施虎猛颤一下睁开眼,看见朱为治咧嘴便笑:“雁行!儿子!回来了?爹抱抱!”
    朱为治一个后仰摔出个屁股墩儿,瞪着施虎骂道:“你大爷!谁是你儿子!”
    施虎哈哈大笑,笑完转了个身背对他,接着睡。
    朱为治这回算明白了,合着老东西跟他在这装疯卖傻呢,但也懒得为此大吵大闹些什么,爬起来重新蹲回去,动手戳了下对方后脊梁道:“少跟我在这装大尾巴狼,我今年专门来这就是想问你一句,主战主和,你站哪一个?”
    施虎砸吧了下嘴道:“想战就战想和就和,关老子屁事。”
    朱为治顿时急眼:“兵权在你手里头呢你说关你屁事!这都要火烧眉毛了,你好歹说两句吧!”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施虎道,“我听陛下的,真要打起来,陛下让我把兵权给谁我就给谁。”
    朱为治叹出口气:“让你给老三你也给?”
    施虎刚想“嗯”一声,便支起耳朵起身一扭头:“老三?”
    面对施虎活似见鬼的眼神,朱为治一摊手:“那要不然呢?你自己寻思寻思,当今所有皇子里头,有几个能但得此重任?在那位眼里,也就老三还能成些气候,老九身手虽好,毕竟年轻气盛,坐镇边关安是儿戏?思来想去,也就老三了。”
    施虎一沉吟,抬眼看他:“你觉得行吗?”
    朱为治:“你蠢驴?我要觉得行我来找你?”
    施虎一想,连忙爬起来,一瘸一拐就要往外头冲,嘴里直呼:“备马备马!”
    朱传嗣也扶着老腰站起来,指着人扬声说:“不是!你好歹梳梳头换身衣裳吧?”
    说着往手掌心呸了口唾沫,搓了搓就冲施老头的脑袋去了。
    待到夜间回来,人选便已经换了,从老三变成了老五。
    朱传嗣得到一手消息时很是讶异,想不通那哼哈二将费了多少口舌能让上头那位这么改主意,但去找了沈清河一说这事,倒也觉得没意外了。
    老五虽整日没个动静,不及其余兄弟得圣心,但江南水灾和东南匪患都是他摆平的,由他前去坐镇,的确比剩下所有人都合乎民意,而且虽然皇后在冷宫待了十来年了,可新后也始终未立,在百姓们心里,他老五仍是正统嫡出。
    “姜还是老的辣啊。”朱传嗣朝沈清河感慨,“光平日里见老头糊涂,关键时候还得是他们出马。老五,除了他俩,估计也没有第三个人会想到了。”
    而在大门外。
    施乔儿扶着晚归的爹爹往家中走,问他今日入宫是去忙些什么。
    施老头乏得很,不愿与闺女说太多有的没的,便一句话带过道:“唉,哪有什么要紧的,无非就是如果打起仗来,领军的人物从老三换成老五罢了。”
    施乔儿眼珠子差点惊掉,回忆起五皇子那话都说不利索的样子,欲言又止道:“这……是谁的主意?”和陛下还真是一个敢想一个敢用。
    施虎回忆起来,似乎也有些懊恼。
    “抓阄抓的。”
    正月一过,眼见朝中主降已成定局,却闻帝夜登星台,望到东南方位天狼星闪烁异常,蛮人蓄势待发,迫不及待冲破漠南,箭矢直指中原。
    降,是一条没有尽头的下坡路。
    帝一夜未眠,次日早,于朝堂之上任命皇五子朱昭为提督统领,兵部侍郎朱传嗣为监军,领二十万大军,分三路前往漠南支援。
    百姓们此时尚不知将军秦盛已经身死,见朝廷如此大的手笔,以为终于要将蛮人赶尽杀绝,民间欢声不断,万人集结皇城之下,山呼吾皇万岁。
    谁不知战争劳民伤财,一寸山河一寸血,腐烂在战场上的骸骨,又曾是哪位母亲曾经搂在怀中的婴孩。但刻在骨子里的恨意根植于血脉之中,蛮人一日不亡,生活在中原大地上的子子孙孙,一日无法面对遭受百年耻辱的列祖先人。
    大军整顿出发的前日,沐芳险些哭成个泪人,给朱传嗣收拾衣服时泪珠子直往下淌,分明棉衣都要穿不着了,可还是给他带了好几身,留他的话没说,泪却没断过。
    朱传嗣一时心疼,先不着急收拾,拉着夫人的手坐下道:“我是去监军,是坐在大后方喝茶的,上场杀敌远轮不着我,死再多人血也崩不到我身上,不要哭,我又不是回不来了。”
    沐芳一听他这话,当场又要急。朱传嗣连忙往嘴上拍了下,笑道:“又说错话了,不劳烦夫人动手,我自己掌嘴。”
    沐芳忍俊不禁,破涕为笑道:“我才懒得跟你动手呢,就你闺女那个样子,看见了又要朝我凶。”
    一提起小女儿,朱传嗣面上总算出现三分惆怅,笑过之后说:“这一走,恰好把无忧学说话学走路的时候给错过了,你可得好好教她,别到时候我回来,连声爹怎么叫都不知道。”
    沐芳点头:“我会教她的,放心吧。你在外千万好好的,凡事当以自己的安危要紧。”
    朱传嗣伸手把夫人脸上的泪抹干净,道:“能不好好的么,我还没看到我仨孩子长大成人,还没瞧见我夫人老的时候是什么样呢,就算到时候真有什么好歹,我只剩最后一口气,爬也得爬到你身边来。”
    沐芳在他手上打了一下,再次泪流哽咽:“又说这种话。”
    朱传嗣连忙又认错,将人搂到怀中柔声哄上一番方算好。
    当晚,夜深人静时分。
    俩男人趁着枕边人都睡着了,披着衣服悄悄到书房里汇合。
    沈清河手里拎着一壶茶,朱传嗣手里摸了半只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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