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司茵的好心情在晚上9点半戛然而止,她收到了一条微信。
【文燕秋】:茵茵,我好像看到你了。
姜司茵恍了恍神,记起在宴会厅附近看到的那个背影。
原来真的是她妈妈。
【姜司茵】:我今晚在加班,你认错人了。
姜司茵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才打下这句话,她试图保持平静,但微微颤抖的手指却出卖了她。
宴会厅里灯光变换,浮华声色,衣香鬓影。
靳森早就注意到了姜司茵的奇怪,他倾身在她耳边问:“有事?”
低低的声线轻抚着她耳廓,像是在挠痒痒。
姜司茵摇了摇头,避而不谈。
靳森状似不经意问:“刚才在给别的哥哥发微信?”
这句话果然有效。
“哪有哥哥,是我妈。”
姜司茵被刺激后,立即说出了真相。
她怔了一怔,别开脑袋,继续闭嘴不提。
但慌张的神色落进靳森眼里,他猜到了大半,引起她不悦的原因就是那条微信。
灯光如瀑,最后一件拍品隆重登场,拍卖师开始介绍。
“050号拍品,清乾隆冬青釉花瓶。”
“起拍价4000万。”
话音刚落,已经有人开始加价。
“4100万!”
“4500万!”
姜司茵目光游离,不知落向哪儿。
靳森看着她的背影,只不过是念头一闪,他便已经举了牌。
拍卖师声音落下:“5000万!”
也有人想要继续竞价,靳森继续举牌,他面容平淡,价格直接被他抬到了7000万。
拍卖槌重重落下。
这个花瓶以7000万的价格成交。
尘埃落定后,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以往靳森参加拍卖会,拍的也都是上亿或近亿的藏品,看中的少说也有两三件。
这一次的拍卖会,价值高昂的藏品不少。但靳森似乎兴致缺缺,他没拍粉钻,也没拍翡翠。
最后只拍了一个乾隆年间的冬青釉花瓶。
靳森做事向来莫测,他们看不懂也是常事。
别人不知道靳森什么心思,顾泽还能不知道?
这天晚上,他回头看了姜司茵好几次,对她这身装扮也很是了解。
看到冬青釉的第一眼,顾泽就想到了姜司茵身上的那条裙子。
虽说冬青釉价格高昂,但靳森绝不是因此而拍下。他哪是为了拍花瓶,明明是为了讨美人开心好吗?
想到这里,顾泽又暗骂了一声。
拍卖结束后,晚宴也到了尾声。
晚宴前,靳森和施钧鸿在聊,很多人都没有机会上前交谈。
他刚拍了一个乾隆冬青釉花瓶,这不就找到话题了吗?
不少人都有走上前的意向,坐席旁热闹了起来。靳森淡扫了一眼,不想交际的态度很明显了。
靳森侧身,拉了下姜司茵的手。
待她醒神后,他松开手,低声道:“走吧。”
姜司茵强挤出一个微笑,弯起眉眼:“好啊。”
她刚站起来,正准备和靳森一同离开,她脚步顿了,目光蓦地定在了一处。
她的母亲文燕秋穿着晚礼服,一副贵妇仪态,笑吟吟地和人寒暄。
旁边跟了个十几岁的男生。
他冷着一张好看的脸,显然是被宠坏的模样。
也就是先前电话中说的那个“弟弟”。
在文燕秋和她儿子看到她之前,姜司茵急忙转身,提起裙子,往门口的方向小跑而去。
那一边,文燕秋笑容停滞。
她明确地看到一个和姜司茵很像的人。
文燕秋探身去寻找,整个宴会厅哪还有姜司茵的人。
方才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了,仿佛是她的错觉。
姜司茵径直跑出了门口,拐到偏僻的角落。
她的晚宴包里,手机一直在不断地振动。
姜司茵接起电话,听到靳森的声音:“姜司茵,你在哪儿?”
“我刚才有点想上洗手间,所以出来了。”
电话那头安静半晌。
靳森忽道:“你等我,不要跑远。”
面对她的突然消失,他语气没有半分不耐。
她想,自己可能是糊弄过去了。
姜司茵觉得胸口特别闷,她找了一面墙,背靠在墙上,大口呼吸。
她摸着胸口,让紧张的神经逐渐舒缓下来。
头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姜司茵,你还好吗?”
在上海因为工作关系见过一面后,顾泽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顾泽刚离开宴会厅,几个二代正在和他约下次见的时间,他就看到了不远处躲在角落的姜司茵。
他敷衍地应付他们后,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原本想过不要去打扰姜司茵,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她面前。
姜司茵抬头,挤出一个笑:“小顾总,我没事。”
顾泽不信:“真的?”
靳森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顾泽收起了不正经,弯着腰,认真地看着姜司茵。
姜司茵仰着脑袋,对顾泽笑。
靳森一开口,打破了他们的对视。
“姜司茵,该回家了。”
空气凝滞了。
姜司茵笑意僵在嘴角,生硬地转过头,视线落在靳森的脸上。
该回家了?怎么感觉在骂他是外面的野男人?
顾泽有点不爽:“靳总,你在追她?”
靳森看着姜司茵,他一言不发,当是默认。
顾泽:“同是追求者,你可以关心她,我不可以?”
“她允许你追了?”靳森掀起眼皮,冷声嘲道,“每个人都知道,你被拒绝了。”
毫不留情地往顾泽的伤口上撒盐。
顾泽稍顿几秒,说不过靳森,放弃跟他争辩:“照顾好她。”
靳森:“肯定比小顾总照顾得好。”
杠,继续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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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泊车廊。
来宾的车一辆又一辆地停下来,接来宾上车后很快离开。
姜司茵出神地往前走,也没有看前面的路。
离一辆红色法拉利越来越近。
冰冷的空气里,响起一声刺耳的鸣笛声。
她还在游魂状态,忽地有人握紧她的胳膊,把她拉进自己怀里。
姜司茵猛地回了神,撞到靳森的胸膛前,她的腰也被搂住,整个人完好地被他保护了下来。
“不要命了?”他声音微凉,像是有点儿生气了。
靳森嘴上这么说,手却护着她的脑袋,另一只环在她的腰间,把她紧扣在身上。
言语不饶人,身体倒很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