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跨个年

    假期的旅行由出去玩变成了出去被玩,每到晚上心里就跟揣了只兔子似的,觉得随时都可能要被啃得渣都不剩。
    但勉强还算剩了点渣,因为某人生生忍住了。
    被迫去熟悉陌生的事情,探索身体,本就乏累的身体第二天再变本加厉的痛。她长年累月不喜运动,就爱窝着,四体不勤,床上运动她而言都难以负担,快感之后一觉醒来就是一阵一阵的酸痛。
    后来压根没有任何想出门欲望的于梦赖在房里玩游戏,陈行言很识趣地不去搅扰她,两人靠在一起各做各的事。
    只是到了晚上就没办法这么安逸了……
    于梦被他缠怕了,时间一到就火急火燎收拾东西回家,跟后面跟着鬼似的。
    鬼倒不是,只是缠人精跟着走了。
    这下他倒没机会再放肆了,不由就觉得有点可惜,只是也很清楚继续这么下去他早晚会忍不住。
    还是太高估自己自制力了。
    缠人精拎着她的行李把她送到家,隔了挺长一段距离她就让他停下,陈行言不解。
    于梦:“让人看到了影响不好。”主要是不想让她妈妈看到自己有疑似早恋的现象。
    虽然小于梦之前啥出格事都做过了,但现在“洗心革面”之后,还是让长辈那边对自己少点担心比较好。
    在一起了这么一段时间,陈行言把她脑子里那些弯弯绕绕摸透了个十之八九,当下半眯了眼,露出些不爽的表情。
    最后却也没说些什么。
    于梦接过行李箱的时候,看了眼陈行言。
    现在已是隆冬时节,寒风正劲。他站在她面前,不知道是真不怕冷还是要风度不要温度,衣服穿的单薄。
    她心里纠结了几个弯,对他说你在这等我一下。
    拎着行李上楼的时候,于梦觉得四肢百骸都在跟她抗议,不由心里又有点小怨气,直想揍某罪魁祸首。
    也只是想想。
    妈妈找了个零工,白天不在家。于梦进门把行李随手一扔,坐在原地歇了口气,想起他还在站在大马路上抗寒,立刻在衣柜里翻腾起来,最后拿了个东西放背包里就蹭蹭蹭下楼。
    身高腿长的某风度少年听着身边嘈杂的音响,颇有些百无聊赖之际就看到于梦跟个球似的滚了过来……
    好吧,是穿的跟个球似的跑了过来。
    于梦跑到他跟前的时候,先重重地喘了一会儿气,然后很严肃地问他:“你生日是正月初五对吧!”
    陈行言的后援会人数众多,一概泛泛的个人信息基本随便打听一下就能得知,但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
    陈行言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
    她低头背身拉开背包拉链,拿出一件东西,踮脚就往他脖子上系过去,一边还说:“正月期间我大概都在乡下外婆或者奶奶家或者亲戚家,见不到你啦。就先把礼物送给你,你介意不?可能织得不是很好……哎,不对,我觉得对新手而言还算不错。反正我不知道送你什么,想来想去虽然这种送礼虽然烂大街了,但还挺实用的是不是?你要是实在不喜欢就放在哪个小角落咯,或者还给我,然后我再给你补上别的礼物……”
    以前还不熟的时候,她就愁过怎么感谢他。现在都……关系了,愁着愁着也要有点行动,她还上网去搜了,结果看来看去还是选了一个被用烂了的点子。
    好在她虽然不说有天赋,也并非手残,偷偷摸摸做贼似的一个人做出来的东西还挺不错,不至于送不出手。
    至于对方喜不喜欢……
    陈行言乖乖站在原地任她动作,低下头看她,她垂着头,他只能看到她漆黑的头发。
    他说:“系好了?看我。”
    于梦理了理,手从围巾上放下,看向他,抿着唇跟他对视了叁秒不到,就滴溜溜转移了视线。
    陈行言好笑,这人根本不像刚刚话里说的那么有自信啊。
    他看看围巾,选的是黑与白的花案,也不知道怎么勾挑出来的,的确还不错,至少这个色就容易搭衣服。
    于梦站在他跟前见他没一点反应,自个儿不好意思着不好意思着就恼了,她凶:“生日礼物我送给你啦!没有退换了!我走了,拜拜。”
    说完抬脚就想跑。
    陈行言长臂一伸,拎着后领就把她扯了回来,“接下来的寒假都见不到了,你就这么急着走?”
    “反正也就十几天,开学之后天天见。”
    她倒是看得挺轻松,陈行言伸手就去掐她脸。
    两个人大冬天不嫌冷,在马路牙子上瞎扯了半天,于梦见他半点不提自己的想法,看着他脖子上的围巾就想撸下来了。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想法多半是有病,按了按蠢蠢欲动的手。
    于梦不像陈行言那么抗寒,穿了许多衣服站了这么一会儿脸就冰冰凉了,陈行言摸摸她的手,鄙夷道:“你傻吗?冷不知道说。”
    觉得自己是在体贴青春期话唠少年陪着吹了半天冷风的于梦简直要怄死。
    再也按捺不住,就扑了上去:“啊啊啊啊啊!你才傻!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陈行言抬手按住她:“送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了,别乱抢。”顺带把人抱了个满怀。
    于梦想起大街上呢,两个未成年这么嚣张要死啊,就去掰他的手。
    陈行言的声音响在耳侧,叹气一般,“别动,看你挺舍得的,我倒觉得这么久不见有点不爽,让我抱一会儿。”
    说得她跟渣男似的……
    但还是老实了下来,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瓮瓮的,“那就一会儿咯。”
    就在家附近,她真怕哪位眼熟的看到她在这跟个男生抱得跟黏了胶水一样。
    陈行言笑她:“你明星包袱挺重啊。”
    于梦做了个鬼脸,他看不到。
    穿得跟个球似的还是不抗冻,陈行言还真怕再多吹一会儿风这人就被吹坏了,松开她说:“回去吧。”
    到现在都不发表感想就是冷处理的意思了?于梦应了一声,步子却没迈开。
    陈行言看够了她的小表情,方才开口:“围巾我很喜欢,谢谢。”
    谁信啊,半天才说,于梦瞥了他一眼。
    他笑弯了眼,低下头亲亲她,“我真的很喜欢。”
    于梦捂着嘴一蹦叁尺远,好好说话别动嘴啊。
    “回去吧。”他笑着看她,戴着围巾半张脸被掩住,愈发显得眉目精致,眼睛里含着笑意,眸光闪烁,秋水惊鸿。
    色能杀人。
    于梦看着看着,走上去吧唧一声就啃了他一口,然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掉,觉得这样就算被看到早恋也不亏。
    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牡丹花少年一直目送兔子的身影消失在幢幢楼栋间,才慢悠悠地往回走。呼出的热气白雾般消散在空中,寒风呼啸,脖子上倒挺暖和。
    要一直这么乖的话,他都不好意思下手啊。
    妥帖的,像熨在心间。
    过年比较热闹,尤其是于梦“重新做人”之后,变化天翻地覆,一下子由问题学生变成了名校里的尖子生学费都给减免了,更是让一干亲戚一直围在身侧向她爸妈和她取经,关于如何制造第二个于家的奇迹……
    那殷切期盼自家孩子得到诀窍脱胎换骨的语气让于梦都不好说方法是让一个洗心革面的成年人来夺舍。
    她在乡下过得挺惬意,烤着火吃零食看电视,就是人太多,没法好好看书,小孩子很吵闹,聚在一起的大人也很吵闹。
    她跟陈行言在聊天,感觉他那边挺安静的,颇为羡慕他那边的学习环境。
    陈少爷沉默了两分钟,还是只发了一串省略号。
    于梦看着那串省略号乐不可支,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越来越坏掉了。
    作为一个在长辈眼中前途无量的小孩,于梦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做,算是一直吃到过年。听着联欢晚会的BGM看大人打牌乐呵,当跨年的鞭炮声音响起之时,黑漆漆的乡下都被照亮。
    于梦趿拉着棉拖走出门,空气清冽,夹杂着烟火味,一朵又一朵的烟花迸发在夜幕中。
    她沿着小道走出一段距离,看到自家门前燃放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来这里的第叁个年头。
    有没有算是建立了一点儿什么联系。
    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烟火,拿出手机拨了电话出去。
    很快就被接听,大概是一直在玩手机。
    清清冷冷的声线传来,“喂。”
    于梦说:“陈行言!”
    “嗯。”
    “新年快乐!”
    隐约听到了他的笑声,他说,“新年快乐。”
    陈行言走出门去,面前的城市里灯火流离,身后觥筹交错。
    她那边很嘈杂,是烟花爆竹的声音,她说:“今年的烟花也很好看呢,你那边呢?”
    陈行言抬眼看了看平静的夜空,“城市里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那边啊了一声,反应过来,“也是,我给忘了。好可惜啊,那你就听着我看烟花吧。”
    言语中不无嘚瑟。
    他都可以想象出她现在的样子,弯起的眉眼,笑意晕染到鲜活至极。手指动了动,找不到肉捏,可惜。
    徐越看到他拿着手机走出去,也跟着八卦兮兮地溜了出去,可惜没听到什么爆料,中规中矩的,甚是无聊,最近“新年快乐”这四个字听到耳朵要起茧子。
    听对话应该只是普通朋友间的谈话,按理说这样的客套话应该很快就结束,但陈行言貌似一点不嫌腻烦,还笑得春风拂面的。
    他觉得有点看不懂自己这个哥们儿了。
    通话时间不算长,陈行言挂断电话还站在原地看夜空,徐越就走过去,问,“邻座的学霸打来的?”
    “嗯。”
    “啧,厚此薄彼,好歹我也是为班级任劳任怨服务了近两年的班长,居然都接不到于同学的新年祝福电话。”
    “她Q上应该给你发了祝福。”
    “那一看就是群发啊卧槽忒伤心。”
    陈行言倒是笑了。
    徐越问,“学霸什么时候回来啊?”
    “大概要开学了。”好像是因为老人家挺想她,她就留下待到开学回家。
    徐越:“可怜。”
    陈行言看他。
    “本来打算带着瑶瑶跟你们一起出去玩玩的,看来你得独守空闺。计划落空了。”
    出去玩个屁啊,过年的日程被长辈排的满满的,这边的关系那边的关系,有空出门遛弯才怪了,他继续看夜景。
    徐越勾住他的肩膀,“问你个问题。”
    “嗯?”
    “独守空房苦等良人归的感觉怎么样?”
    陈行言一巴掌糊了过去。
    贱不死你。
    于梦在外婆家过完了剩余的寒假,每天都有老人家精心做好的饭菜。而作为一个大龄米虫,能做的之后添个火打下手……
    被奶奶和外婆养过的人,一眼望过去就跟普通人不一样,会显得很有福气。
    于是寒假过后的陈行言,一眼看到她第一句话就是:“长胖了。”
    都没来得及感动这货围着她送的围巾就被会心一击!
    于梦悲愤:“你不说这话会死啊!”
    某人捏捏她的爪子,安慰:“这又没关系,胖一点捏着舒服。”
    “为什么要捏着舒服啊又不是为你长肉!”
    “不为我长肉为谁长肉,”冬天衣服穿的厚,陈少爷不好伸手拿福利,只能捏着爪子握着,“周末来我家?”
    “不去,我寒假没怎么看书,开学得补补。”这么久没见,一听这话就知道去了以后绝对没好事。
    “那我去你家给你补习?”
    “……还是我去你那吧。”
    陈行言满意了。
    于梦过了叁秒,才看着他问道:“不对啊,为什么选项只有你去我家我去你家啊,各自在家呆着不好吗?”
    他都懒得理这个二货。
    于梦寒假期间被姨妈搞了一回痛得生不如死,本来觉得只是个案,结果到下个月周末姨妈再次造访的时候又被K.O.,痛得她在宿舍卷成一只虾米。
    妈妈给她打电话的时候,于梦一手抱着被子摁着肚子一手拿着手机眼泪汪汪地跟她诉苦。
    那气若游丝的声音可把妈妈吓到了,再一问,早餐没吃,中饭也没吃,听得她又急又气,还不好骂这倒霉孩子。
    这都给生生痛得下不来床,毫无食欲了,怎么骂她?
    于妈妈立刻搭车就要赶过来看她,她打的零工,时间够灵活。
    到宿舍一看,这孩子脸色煞白窝在床上翻来覆去呢。
    她重重叹了口气:“真是祖宗诶,肚子痛早点跟妈妈说撒!走,带你去看医生!”边说边扶着于梦慢慢坐起来,给她套衣服。
    “有热水袋没?”
    “没有……”
    “连热水袋都不准备一个,咋说你好!”
    “用不到嘛……”宿舍教室都有暖气,压根不会觉得冷啊。
    “你还顶嘴。”她左右看了看,看到一个塑料瓶子,走过去拿到手中捏了捏,感觉还挺结实,就出门去饮水机那接了一整瓶热水,再拿件贴身的轻薄衣物包着滚烫的瓶身塞到于梦手里,“来,垫肚子上舒服点。”
    于梦把热水瓶贴在小腹处,长舒一口气,坐了一会儿感到热量渗透进血液,才觉得回了点魂,起身跟着妈妈出门,佝偻着背跟个老太太似的。
    本来以为会去小诊所看看拿点止痛药就完了,结果妈妈直接扶着她上了地铁。
    “去哪啊?”
    “去看医生。”
    “刚刚有个诊所……”
    “去大医院检查一下,上个月就弄了一次把你外婆吓得够呛,这个月还来。你现在快进高叁了,这种毛病得早早查清了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不然每个月来这么一次,还念什么书啊。”
    于梦点了点头,靠着妈妈的肩膀就闭上了眼,给痛累得,整个人都没精神了。
    到了站被唤醒,下车就吐了出来,因为没有进食,也没吐出什么东西来。
    倒是让妈妈更担心了。
    一路幽幽地进了医院,挂号,检查,拿着影像图去看医生,于梦一步都迈不动,只想睡觉。
    坐在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女医生面前,蔫得像根霜打过的茄子。
    医生问她问题,她也迷迷糊糊地回答。
    然后女医生问她:“有过性生活没?”
    这犀利的问题透过现在已然浆糊一样的脑容物直达意识深处,她愣了一下,是不是听错了?
    “啥?”
    医生很严肃:“有过性生活没?”放缓了语速,一字一字吐出来。
    于梦呵呵笑,摇头,“没有,没有。”脑门上挂了一排黑线,想起以前的那些不可描述的事就冷汗直冒,还好没有到最后一步。
    妈妈坐在她身边,感觉如芒刺在背……
    心虚的……
    话说痛经这玩意儿还跟那啥有关????
    她整个人都浸在思考痛经和性生活的关系上,也没怎么注意医生说了啥,反正妈妈很认真。
    走出医院的时候带了一袋子药出来,有止痛的,有调理的。
    于梦觉得头更疼了,讨厌吃药。
    上辈子最后面吃药吃到想吐,以至于现在无论是看到什么药都生理性反胃。
    她打开病历本打算看看医生的诊断,入眼全是天书般的文字,一秒放弃阅读。
    也不知道药房里的人是怎么看懂这字的。
    妈妈把她送回寝室,看到她乖乖地躺在床上,又切切叮嘱了几句才回家。
    于梦被盯着冲了冲剂咽下去,喉头一阵恶心,强忍着没呕出来。虽然药很恶心,但还是有点用,至少她现在好多了。
    室友们都出去自习了,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回来。
    于梦躺在床上觉得十分无聊,玩了一会儿手机觉得看着屏幕头又开始疼,就爬起来背单词……  =  =
    背着背着就抱着书睡着了。
    直到手机聊天软件开始响起来,生生吵醒了她。
    睁开眼一阵迷茫,她按下接听,看到少年明丽的脸。
    于梦抱着被子,半张脸都埋在里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声音还有点迷糊,拖着半长的调子,软乎乎地问,“你考试考完啦?”
    陈行言带着耳机,好耳机此刻充分发挥了它的作用,声音处理地十分完美,连对方小声的呼气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于是陈少爷听着这刚睡醒的清晰的懒声懒调,觉得身子实实在在酥了一酥。
    “嗯,刚和他们吃完饭。今天怎么睡这么早?”按理说她这时候不应该在图书馆里奋笔疾书吗?今天倒早的有点意外的躺床上去了。
    她小声说:“……今天有点不舒服,就先睡了。”
    拖腔拖板得有点像是说自己好难受求顺毛的意思在里面,愈发像只在撒娇的猫。
    “怎么了?”
    她卡了一秒,道,“呃……受寒了……”痛经不就是受寒了嘛。
    “吃药了没?”
    于梦点头。
    “还难受吗?”
    于梦摇头。
    “那早点睡吧,我后天回来了。”
    于梦继续点头。
    “真乖。”
    她把脑袋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陈行言笑。
    她缩了一会儿,又问,“竞赛题目难不难啊?”她想拿来练练手,如果陈行言有题目的话。
    “唔……反正你是做不出来的。”
    于梦怒:“你很烦啊!!”
    陈行言笑着应承,“好好好,我很烦,早点睡吧,明天要上课,别趴下了。”
    “好吧,那我挂了啊。”
    “晚安。”
    然后挂完电话于梦继续在床上翻滚,这次不是痛的,是觉得……
    啊啊啊啊啊!!!就是这种小清新的恋爱感觉最棒了啊啊啊啊啊!!!!
    上帝保佑回来之后的陈行言也依然是这种画风。
    上帝(作者):怎么可能。
    最近一个月忙成狗,天气又热,忙完回来就躺着一动不想动。
    然后就断了。
    然后我还是有事,就这几天把车开完大概就要继续匿。
    开完车再匿应该就不会感觉这么羞愧了
    催更的小可爱我看到你们了,留言就不好意思回复了……_(:з」∠)_
    今天又码了几个字,因为没有开车,所以放在一章里。
    不开车不开新章节。
    微笑中透露出不会开车的绝望.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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