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婚后17
因为时间太晚了, 秦封就没在楼下干等，直接沿着楼梯上来，打算去姜眠的课室接她。
结果他上了楼正要转弯, 就听到有个女生在说：“秦封娶你只是在利用你救他的公司罢了！”
秦封皱紧眉，刚想冲出去, 忽而就听到姜眠淡然又平静地说了那番话。
如果她的语气没有这么无波无澜，但凡有一丝丝的情绪, 而不是这样平铺直叙, 宛若一个毫无感情的读课文的机器, 他就信了。
尽管知道她在说谎, 他依然很开心，甚至为此心动。
秦封无奈地失笑着叹了口气。
他真的栽了，彻彻底底。
然后，他就拐过弯出现在了姜眠身后, 假装自己真的信了她说的这番类似表白的情话。
……
姜眠本来就因为被秦封听到她说爱他之类的话窘迫，然后又猝不及防被他亲了一口, 这下脑子直接就宕机了。
她懵懵地被他搂着肩膀下楼，好半天都没缓过神。
直到出了楼，秦封笑着打趣她：“原来老婆这么爱我啊。”
姜眠登时羞红了脸。
她耷拉着脑袋，赧然地盯着地面，视野中只有他们不断往前走的双脚。
明明没刻意去迎合对方的节奏，可他俩的步伐却很一致。
姜眠沉吟了片刻，还是觉得该解释一下。
她组织了一下措辞, 然后对秦封轻声说：“我那样说是在气那个女生，不是真话。”
虽然秦封心里门儿清, 可亲口听她否认她刚才的说辞, 还是无法避免地微微失落。
秦封像是随口问了句：“不是真话的意思是？”
姜眠不假思索道：“我不喜欢你, 更不会爱你爱得要死。”
秦封的心脏被扎了一刀。
姜眠继续小声说：“所以回了家我也没有更多的情话要说给你听。”
她讲完，意识到自己还被他搂着，人也立刻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秦封：“……”
那么着急说不喜欢他不爱他，就是在为最后这句做铺垫吧？
还真是生怕他缠着她要她说情话给他听。
他动作自然地将垂落下来的手抄进裤兜。
姜眠发现，秦封似乎并不在意她这样直白地表达真实感情。
可能因为，他也不喜欢她吧，所以并不会觉得受伤。
须臾，秦封忽而问姜眠：“老婆，你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吗？”
可能是他的话题太过跳跃，姜眠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轻蹙眉疑问：“啊？”
秦封垂眸笑看她，语调散漫又温柔：“我信。”
姜眠眨了眨眼，下一秒就被他牵住手，她慌乱地快速颤了几下长睫，有点无措地低头看向被他握在掌心的手。
秦封继续说：“你说的不喜欢我不爱我，都只是你现在、此刻、当下的感受，不能代表以后你也一定不会喜欢我。”
姜眠试着抽了抽，没能把手抽回来。
秦封霸道地紧紧攥着她的手，面上一派温和，嘴角噙笑道：“我会好好培养我们的感情，现在多努力，这样的话，等到未来某天，我们就相爱了。”
“老婆，”他语气温柔地诱哄：“你也要多多配合我啊。”
姜眠没说话，只点了点头，也没再试图把手从他掌心抽回来，任他牵着了她的手。
两个人手牵手往前走着，秦封又忽然说：“我会说情话，你想听吗？”
姜眠刚要回他“不必了”，他就自顾自地率先说了出来：“我步入你，我困于你。”
姜眠：“……”
所以问她想不想听的意义在哪儿啊？
秦封笑着问：“还想听吗？我还有。”
姜眠这次赶在秦封开口之前急忙阻止：“不用了！”
她顿了顿，缓声说：“这两句已经足够了。”
秦封低声笑了笑，没再继续闹她。
其实还有一句，是他最想说的——
我爱你。
秦封的车停在学校门口。
两个人出了学校来到车旁，秦封替姜眠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姜眠看着副驾驶座上放的那束满天星，脸上瞬间漾开浅笑。
她抱起这束花，扭脸对秦封说了句：“谢谢。”
语气里隐隐含着几分雀跃和开心。
秦封失笑道：“太客气了。”
姜眠意识到自己又跟他见外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我下次不跟你道谢了。”
秦封挑眉，站在车边看着坐进车里的她单手拉安全带，便弯了腰，上半身探进车里，从她手中拿过安全带，帮她扣好。
“要是你下次又跟我道谢了怎么办？”他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勾唇问她。
姜眠眨巴眨巴眼，瞅着和她距离很近的男人，不自觉地放轻了呼吸。
秦封下一秒就提议道：“这样吧老婆，要是你以后再跟我道歉或者道谢……”
他单手摁着她的椅背，突然往前凑近，几乎要跟她鼻尖相蹭，嘴角翘起一抹弧度，目光温柔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她，话语也温和到了极致：“我就亲你。”
“你说一次，我就亲你一次。”
姜眠没想到他会提出这种要求，瞬间震惊地睁大眼眸，脑子里一片空白，迟钝到根本没说出拒绝的话。
等到她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儿时，秦封已经开车带她离开津海大学了。
姜眠抱着怀里这束满天星低头凝思，感觉自己稀里糊涂地跟他打了个赌？
.
因为秦封擅自定下的那个要求，姜眠从那晚开始，跟他说话就格外注意，再也没提一嘴谢谢或者对不起。
四月中旬的周五晚上，秦封洗完澡出来时，姜眠正坐在床边给花瓶里那束百合拍照。
他坐到姜眠身侧，话语温醇道：“老婆，跟你说件事。”
“嗯？”姜眠的注意力还在手机镜头上，她语气清淡地回：“什么事？”
秦封说：“秦家有个规矩，每个月的月中，也就是15号当晚，要回秦宅吃饭。”
“明天就是15号了，又刚好是周六，”秦封顿了顿，询问她：“明天白天拍摄婚纱照的行程，要取消吗？”
毕竟拍婚纱照本身就很累，如果白天忙忙碌碌拍婚纱照，晚上还要应付那群人，他怕她身心俱疲，吃不消。
姜眠终于扭过脸看向他。
她目光茫然地问：“为什么要取消？”
秦封和她对视着，有些无奈地笑说：“怕你累啊。”
他提醒她：“家里那群人可是各怀鬼胎，回去了是要分心神应付他们的。”
姜眠眨了眨眼，说：“我知道啊。”
“大叔叔家和二叔叔家表面看起来和谐，一致针对你，其实他们两家私底下也在较劲，他们想先联手把你踢出局，利用完了对方再踢掉对方，这样自己就能拿到最后的掌权位。”她语气如常道：“领证那天去秦宅我就看出来了。”
秦封眉梢轻抬。
那天母亲只跟他说了句：“眠眠很聪明，根本用不着我提点。”
母亲没多提她到底怎么聪明，秦封也没多问。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始终觉得她呆呆的，心思单纯，很后知后觉，也很好欺负。
前几天他去接她那次，秦封无意间看到她语气平静的几句话就把那个女生怼的哑口无言，他才明确意识到，她并不是会让自己受委屈的性子。
更准确点来说，她其实很懂得保护自己。
她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而她的迟钝，似乎只局限在男女感情上。
她只是对爱情一窍不通，所以才感知不到他对她的喜欢。
秦封笑了下，问她：“你还看出什么了？”
姜眠如实说：“秦曜和秦皓不合，好像看对方都特别不顺眼。”
秦曜和秦皓分别是秦封他大叔和二叔的儿子。
秦封着实意外，“这你都看出来了？”
姜眠“啊”了声，“很明显啊。”
因为原生家庭的影响，姜眠对家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很敏锐。
所以她很容易就察觉到了秦曜和秦皓的不合。
秦封凑近姜眠，在她耳边低声说：“他俩关系不好是因为一个女人。”
他的嘴唇几乎擦蹭着她的耳朵，热气尽数落在她肌肤上，有点痒。
姜眠下意识地偏了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