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恭敬地应:“好的,秦总。”
在去温泉庄园的路上,秦封和姜眠也没怎么聊天说话。
车里放着旋律柔美的轻音乐,无形之间消减了些弥漫在她和他之间沉默的尴尬。
到半路时,姜眠掏出手机给明晴发微信,说她已经在路上了。
明晴秒回她:【我已经到了,正在房间里吃水果拼盘,等你哟!】
然后又给她发了个“么么哒”的表情包。
姜眠嘴角无意识地漾开笑,也点了个很可爱的表情包回明晴。
秦封用眼角的余光扫到姜眠低头捧着手机在笑,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他伸手在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摸了摸,握住一个东西。
手不安地在兜里轻蜷、摩挲,跃跃欲试了几次,最终还是没能拿出来。
到了温泉庄园,姜眠又一次跟秦封道谢,而后下车。
车窗缓慢地落下来,秦封微低了点头,话语低缓地问她:“你自己吗?”
“嗯?”姜眠疑问了下才反应过来,摇摇头说:“不是。”
她浅笑道:“我闺蜜在里面等我。”
秦封了然地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道:“明天见。”
姜眠应声:“好。”
“学长再见。”她抬手挥了挥,淡然的模样中透着几分温顺和乖巧。
随后车子离开,车窗缓缓升上去,直到关严,将车内与外面完全隔绝。
秦封回想起她今晚一口一个礼貌又客气的“学长”,挑了挑眉梢。
而后又低叹一声,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那个被他攥在手心半路都没能拿出来的丝绒盒。
秦封打开这个珠宝首饰盒,里面放着一对婚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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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眠到了她和明晴碰面的房间,就开始换装入水拍温泉照。
明晴故意把姜眠的长发打湿,让她看起来愈发纯欲迷人。
穿着裙子泡在水里的姜眠趴在温泉池边,神色带着几分慵懒和惬意,微湿的长发紧贴她白皙的肌肤,性感的蝴蝶骨在乌发下半遮半露,薄瘦的脊背线条流畅,像完美无瑕的艺术品。
等拍完最后这组照片,姜眠和明晴一起在温泉池里泡着温泉聊天,还很有情调地小酌了几杯红酒。
“我自己设计的那对婚戒成品出来了,”姜眠开心地对明晴说:“傍晚去见秦封时顺路拿了戒指,真的好好看。”
姜眠学的珠宝设计,虽然还没大学毕业,但她已经算是半个独立设计师了,而且往前会继续在本校的珠宝学院读研。
她这几年帮身边的朋友设计过首饰,也为其他情侣设计过对方定制的情侣首饰。
这一次,是姜眠为自己设计婚戒。
算是她送给自己的结婚礼物。
明晴特别好奇,“快拿给我看看!”
姜眠从温泉池出来,裹了个浴巾,然后从包包里拿出放着结婚对戒的首饰盒。
她拿着戒指盒折回去,在池边坐下,脚伸进水中,轻轻晃动着撩水玩儿。
明晴趴在池边,一打开戒指盒,里面的一对婚戒就赫然映入她眼帘。
女款的戒指在直径两端各有一个缺口,一个是圆形,一个是弯月形。
除去这两个缺口,戒指的一整圈都被钻石环绕住。
而男款的戒指,没有被钻石环绕整圈,只在直径的两端缺口处,各有一处钻石镶嵌,一端是圆形,一端是弯月。
明晴觉得这个设计有点妙,她分别拿出男女戒指,用男戒的钻石去填补女戒的缺口,当两枚戒指角度垂直时,相同形状的刚好能对到一起,严丝合缝。
“很绝诶!”明晴忍不住夸道:“我好喜欢这种设计。”
“这两个图案应该分别代表太阳和月亮吧?”她抬眼看向姜眠。
姜眠眉眼弯弯地笑着点头,“对,圆形是太阳,弯月是月亮,女戒上绕了一圈的钻石,就代表阳光和月光。”
“这对婚戒的名字就叫‘日月与卿’。”
“日月与卿?”明晴恍然大悟,“我知道你的灵感来源了!”
她笑道:“浮世三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标注1]
“可以嘛!”明晴笑着调侃:“很有记忆点,而且很独特。”
她说话间,已经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放回戒指盒,将这对婚戒还给姜眠。
姜眠重新打开戒指盒,唇角轻牵着笑了下。
她也很喜欢这对独一无二的婚戒。
明晴也从温泉池出来,和姜眠并排坐到池边。
她披上浴巾,用手肘碰了碰姜眠,“哎,阿眠。”
“嗯?”姜眠合上戒指盒,扭脸看向明晴。
明晴笑道:“以后我结婚的戒指,就由你设计了啊!”
“好啊。”姜眠应允完就笑着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反正不是现在,”明晴轻松地用脚轻轻拍水,“我才不跟你一样呢,这么想不开,才21岁就要踏入婚姻的坟墓,还是一场没有感情的婚姻。”
“而且我刚从国外回来不久,肯定要多玩几年啊!等到我遇到一个能让我迫不及待结婚的对象,我再结婚。”
“那等你遇到了你的那个他,再找我设计你的婚戒吧。”姜眠语调轻扬着打趣。
“哦对了晴晴,”姜眠忽而想起来什么,嘱咐明晴:“秦封救过我这件事,替我保密吧,除了外公我只跟你说了,但我不想被秦封知道。”
明晴不解地蹙眉问:“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有人情牵扯的婚姻比单纯用利益维系的婚姻更难断干净。”姜眠理智道。
明晴错愕地睁大眼,不可置信,“你这……还没结婚就已经把离婚都想好了???”
“你还真打算就单单报恩,还他救你命的人情啊?”
姜眠眨巴眨巴眼,很坦然地问:“那不然呢?”
“你没想过要跟他长久地生活下去?”明晴问。
姜眠摇了摇头,笑得很无所谓,“没。”
两个姑娘在温泉庄园呆到快零点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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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早,姜眠被一通电话吵醒。
昨晚睡的晚,今早没能起来。
抱着兔子玩偶的她腾出一只手,迷迷糊糊地摸过手机接通电话,微微泛哑的嗓音透着几分平日里不曾显露的轻软:“喂?”
对面没说话,似是没想到她还在睡。
在姜眠软绵绵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钻入他耳中的那一刹那,秦封蓦地呼吸一滞。
酥麻的感觉一路从耳根蔓延至左胸腔,而后心脏便失控地活蹦乱跳起来。
秦封滑了下喉结,然后才出声:“还没醒?”
明知故问。
姜眠“嗯”了声,闭着眼昏昏欲睡。
“那要不……”秦封想了想措辞,“你睡醒打给我,我再去找你?”
“好。”姜眠有气无力地懒懒应着,回了句:“拜拜。”
只是她并没有挂掉电话,人就已经再次睡了过去,本来捏着手机的手也在不知不觉间松开,重新抱紧了怀里的兔子玩偶。
秦封垂眸看着还在保持通话的手机,眼底浮出不甚明显的笑意,然后将手机放回耳边,隐约能听到姜眠清浅的呼吸声。
他忍不住低笑了下,就这样保持着和她的通话,没有挂断电话。
姜眠也没能睡太久。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就有人在外面敲她的卧室房门。
“姐?姐?”季星朗在门外说:“爷爷让我叫你,你快起床,一会儿姐夫就来接你去领证了。”
姜眠想说话,但没发出声音来。
季星朗还在喊她:“你醒没啊?”
“醒了……”还没睡够的姜眠倦倦地应。
电话另一端的秦封正站在落地窗前,闲散地喝着早茶。
手机被他放在手边的桌上,开了扩音。
他听到她如奶猫一般的声音,眉梢轻抬,手指不自觉地蜷了下。
这个喊她“姐”的男孩子,应该就是她的表弟季星朗。
秦封是对姜眠有个基本了解的。
她6岁的时候,父亲方启新在外面搞的小三领着4岁的儿子找上门来,她的母亲姜媛不堪受辱,当即就要跟背叛了婚姻的丈夫离婚。
然后姜眠就跟着母亲离开了方家,从此改姓姜。
她13岁那年,母亲姜媛去世,此后一直和外公还有舅舅一家生活。
季星朗就是她舅舅的儿子,随母亲姓,所以不姓姜,姓季。
“那你快点起床,我先走了啊,上学要迟到了!”才上高一的季星朗说完,外面就传来他小跑着下楼的脚步声。
又过了片刻,等秦封关掉扩音重新将手机贴在耳边,他才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她像在撒娇的哼唧声。
听得他耳朵止不住发热,心口也软塌塌地往下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