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今,她竟然还没有颓丧绝望,还能勇敢地继续前进,哪怕困难重重。
或许,这一生,除了死亡之外,什么都是不确定的。[注2]
沈乔低头笑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换了鞋,朝着楼上喊道:“祁言舟,我走啦。”
下一秒。
祁言舟身影出现在楼梯上。
他换了身出门的短袖和运动裤,双手插在口袋里,看似随意漫不经心,神情却有点异常。
他开口:“我送你去。”
沈乔动作一顿,不解,“你今天不是要去打工吗?”
“先送你过去。”
说完,他大剌剌地走到门口,率先拉开房门,再回头睨她。
沈乔心念微动,脑袋里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明白,只觉得十分高兴,脚步变得轻快起来,像只玲珑的小燕子,迅速且愉快地飞到祁言舟身边。
“那最好啦。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说:
祁言舟:老婆抱我一下,我一晚上要洗7次澡(不是)
注1:他是我的白雪。他是我的面包。——出自茨维塔耶娃
注2:改编自本杰明·富兰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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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日光如炬。
室外热得像蒸笼。
祁言舟把沈乔送到目的地, 便在她的拒绝之下,率先离开。
暑假到了,网吧不缺人, 但游戏城却是麻烦事儿一堆, 层出不穷。老板联系他好几次,让他赶紧去镇场子, 没法继续推脱。
他脚步迈得飞快。
沈乔站在门边,遥遥目送他身影渐行渐远, 逐渐消失在视野范围内。
而后,她转身走进舞蹈教室。
戴丛椿还在开会, 是助理小姐姐接待了沈乔, 给她倒了杯水,让她稍等片刻。
因为两人不是第一次见面,自然,也少了几分拘谨。
沈乔犹豫了一下, 不自觉握紧杯壁, 终于, 小心翼翼地将心中想法说出来:“……不知道我够不够格呢?”
助理小姑娘想了想,面露难色, “暂时没有这方面的先例。”
戴丛椿的弟子, 这个名号放出去,也算是有几分重量。
芭蕾舞也算是青春饭, 跳到一定年龄,注定要挂靴转幕后,或是转编舞、做舞评人之类, 大部分则是做老师, 类似戴丛椿这样。当然, 戴丛椿以前带过的学生里,也有不跳舞之后去开舞蹈培训的,若是自己没混出什么名堂,就借戴丛椿的名头,也能够用。
但像沈乔年纪这么小,没有什么从业经验,也没有把证书完整地考完,就开始带人,这很难让人放心。
助理:“既然你这么缺钱,为什么不接受资助啊?对方很有诚意,也和戴老师通过气了。要不然,我带你们俩先见见面,看看感觉?”
沈乔叹了口气,语气十分真诚,给她解释:“一方面是,我以后可能想要出国深造,就算不去,实力也不一定能进他们舞团,也没有和人合作的经验,怕耽误人家的安排。”
沈乔小时候一直练古典芭蕾,近两年才开始接触现代芭蕾。
在国内,古典几乎没有什么出路,大部分舞团的排演剧目都是现代芭蕾,形式多样,排舞不拘泥于芭蕾的形式,也会加入很多创意,具有平易近人的观赏性,不会太过于阳春白雪。
对于沈乔来说,两种芭蕾系统都很好,只是她更想往古典芭蕾方向深造。
那是她的初心。
“……另一方面就是,姐姐,我特别特别缺钱。靠资助是不够的。如果有了这么一件事拖着,我可能就比较紧张,担心做不好,会没办法抽时间去打工赚生活费,必须将所有注意力投入芭蕾之中。”
她目光炯炯,说出这句话时,并没有什么自卑感,也不显得局促。
倒是有几分骄矜和凛然气度,藏在温和态度之下。
小小年纪,很让人高看几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沈乔从小到大,一直是一个很自我的人。
这种自我让她面对意外来临时,不会长时间地茫然无措,但不自觉里,又会伤害到身边人。
助理小姐姐听明白了,点头,“我知道了。好,有时间的话,我会帮你想想办法,再问问戴老师。”
“谢谢您。”
……
沈乔又和戴丛椿见了一面,跟着围观了一会儿专业舞团的练习,再敲定暑期上课时间表。
回过神来,已是暮霭沉沉时分。
她给助理交了学费,离开舞蹈教室。
戴丛椿不是免费带学生,毕竟不是慈善家,但收价不高,是她自己挑中的学生,也就和普通私教课老师大差不差,单纯算是走个过场,类似古代拜师的束脩。
不过,对沈乔而言,这一下,是把她手上所有钱全都交了出去。后面再有点什么事,就没法应对了。
红灯。
沈乔在斑马线前站定,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微信。
大约半个小时前,祁言舟发来消息,说他今天这个兼职要做到半夜,让她自己先回去吃饭。
顺便,给她发了个红包,金额不明。
沈乔抿了抿唇,没点那个红包,只打字回复:【好。】
在祁言舟家住了那么久,缜桐路附近她也算是渐渐熟悉起来。老楼区小巷七弯八拐,不能说谙熟于心,大路和周边公交地铁总不至于出错。
两人不可能连体婴似的天天在一起,各自回家也正常。
顺着傍晚人流高峰,沈乔独自坐上地铁。
下地铁,要再走一段,才能到缜桐路附近。
夏日,夜空清澈,繁星点点。
室外闷热,没有风。
沈乔额上有汗珠隐隐约约浮现出来,缀在皮肤上,沿着脸颊往下滑落。
又来了。
她又感觉到有人跟在她后面,正悄悄注视着她。
这回还是卢衫珊吗?
不太可能。
两人上次已经说得很开,卢衫珊应该不至于再来找一次麻烦。或者是,她还有话想跟自己说吗?
沈乔走走停停,步子逐渐变得犹豫。
在转进小巷口前,路灯明亮之处,她停下脚步,倏地扭头。
没有人。
沈乔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卢衫珊?是你吗?”
“……”
无人响应。
她心里一紧,目光四下逡巡着,在角落阴影里寻找可能的藏身之处。
没有。
哪里都没有。
等了会儿,那种被注视感也依稀消失不见,仿佛不曾出现过。
沈乔手里握着手机,迟疑片刻,决定还是不给祁言舟打电话了。若是接到电话,他肯定会马上回来,耽误工作。
自己已经给他带来不少麻烦了。
而且,她也没法确定,是真的有人不怀好意,还是只是一种“通知被害”后的心里后遗症。
刚好,有个阿姨从拐角转过来,拎着一袋菜,慢悠悠地走进小巷里。
沈乔立刻大步跟上去。
直到回到家,她转身锁了门,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铁门发出“嗡——”长长一声震动。
像是某种令人心安的讯号。
沈乔坐到秋千上,脚尖轻轻蹭着地,一荡一荡,轻飘飘的,像是树叶一样,没有生命的重量。
祁言舟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
暑假,沈乔开始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