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妙没反应过来:“他们的关系?不就是养父女吗?”
廖芮昨夜通宵派对,醒来已是日上叁竿,之后还需陪父母购买年货,时间紧迫。但这事叁言两语说不清楚,她索性将手机放在镜前,边翻化妆包边解释:“最先见到他们两人是在酒会过半,霍珩来得晚,刘墨绯跟在他身后。她当天穿的是白色的无袖礼服裙,整体打扮还挺保守乖巧的,和咱们看房那次完全不同。”
好友的回忆中加了不少细节描述,成妙依靠字句,能略微勾画出具体的境况。
真要严格计算,她和刘墨绯打照面的次数比廖芮还多两回。女孩身材傲人,穿衣风格也确实偏爱张扬性感的紧身迷你裙,但这类服装放在酒会上定然不合适,况且还有养父在侧。在成妙看来,转换装束是无可厚非的选择。
“霍珩虽说实际年龄已经四十出头,但看上去挺年轻的,甚至在知道他的身份前,我都以为只是刘墨绯新撩上的什么朋友。”廖芮开始定妆,分了下神,等拿起眉笔才继续说,“给人的感觉大概叁十左右,事业有为的那种。”
成妙手中的咖啡喝完大半,香浓的饮液丝滑地淌过喉间,她不方便吐字,只能以“嗯”代替。
“他一出现,很多老板和小企业家都围过去,我向熟人打听才知道这就是京市的霍珩,但他具体来干嘛,我们也不清楚。”她聊天太过入神,眼影不自觉画重,只能重新取出粉饼:“金融圈里人脉固然重要,可我目前只是给boss打工,肯定凑不上这个脸,何况还偷窥了刘墨绯和侯景相亲,万一她觉得眼熟更难收场。”
虽不是视频通话,成妙仍旧同意地点了点头,想到对方看不见,连忙简单地表示应答。
“本来故事到这就结束了,结果我当天肠胃受凉,碰巧遇上同个楼层的女士洗手间满员,就只能坐电梯去下面借用。”举办酒会的议厅位于整个建筑中部,廖芮多次参加类似的活动,对内部结构颇为熟悉,毫不犹豫地选择夜晚人少的第五层。
找内场侍者借到电梯通行卡,刷上对应的数字按钮,她顺利从酒会的喧闹中抽身。白日熙熙攘攘的餐厅茶室此刻已经关闭,穿过金碧辉煌的走廊,洗手间就在尽头拐角处。廖芮大致待了五分钟,正要出来,就听见隔间忽然传来的动静。
酒店设计偏向西式,卫生间并非根据男女分开,而是多个独立的厕所,内置齐全,干净简约。那边先是门被急促关上的声音,再后来,好像是男女之间断断续续的对话。微弱的音量在墙壁实打实的拦阻下更加难以分辨,但她也没听壁脚的习惯,提起随身的手包,看时间已晚,准备打车离场。
刚走出门,她就注意到地面上掉落的耳饰,璀璨通透的蓝宝石耳夹,很像上世纪中期欧洲时兴的工艺,只落了一只,另一个应还在佩戴者那里,且这个人,她还认识。
正是全身素净,唯有耳垂上挂着双宝石坠子的刘墨绯。
也并非廖芮脑力出众,实在是她那条纯白裙装与闪耀流转的蓝色光影反差太过强烈,她才能牢牢记住。
所以,刚刚进去的其中一位是刘墨绯?
这东西材质名贵,掉在此处必然容易被人捡走,廖芮犹豫片刻,觉得需要交给酒店方代为处理。蹲下捡拾的动作让她比方才更贴近下部的门缝,而就在她打算起身的瞬间,隔间内部溢出一声黏腻的呻吟。
声音的主人明显尝试着忍耐,但随后传来的清脆拍打让她的娇嗔转为饱含颤抖的尖叫。
廖芮对类似的声线太过熟悉,难以置信地望向紧闭的大门。她无法再停留下去,一方面为了证实猜测,更为了自己不被发现。快速回到酒会现场,她掩人耳目地端起餐台上的香槟,不动声色地环视大厅。
霍珩和刘墨绯都不见踪影。
她装作好奇地看向身旁面露殷勤的男士:“听说今天霍家董事来了,是哪一位呀?”对方摆摆手:“没待多久,离开五六分钟了。”
她讲到这,成妙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所以,你是怀疑他们…”机场的航班提示打断她的思考,左侧的旅客已经起身开始整理行李。
化完妆的廖芮恰巧通过平台叫到车,果断麻利地换好鞋往电梯走:“目前掌握的信息就这么多,你登机吧,我也得陪太后去超市了。”
年关将至的c市不再拥堵,约莫十分钟就能驶进市中心。红灯亮起,出租上的廖芮随意地抬头,发现正好路过科技园区,还未收回目光,便看见街对面神色冷淡的李勤年。
以及他身旁的短发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