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表做得特别有全球范,同时又贴合公司的文化理念:“健康、美好、高端。”
虞迎姿看着不错:公司审美在线。
培训经理继续介绍公司市场份额。
“公司发力于东南亚地区,对热带、亚热带的季节气候、当地饮食特点有着丰富的研究数据,拥有绝对的地缘文化优势。”
“bf集团仅在上海就拥有上千家品牌门店,公司产品线扩张进入法国、加拿大、日本、韩国、美国等全球市场。”
虞迎姿在笔记本上记着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并快速整理出一个思维导图。
她比较在意公司商业帝国的扩张路径。
结合地缘政治一想,的确东南亚人更容易在文化、饮食喜好、食材口味上达成一致,同有东方文化的基因底蕴。日本餐饮市场可能更难打入一些,那边显然更内卷。
培训经理把公司概览讲得差不多,开始调出一张老爷爷的人物图像。
虞迎姿抬头,权矜的外公。
“这位就是我们公司的创始人,闵先生,华人,他少年时期去了新加坡,成为当时的‘烘焙王’,风靡一时,当时新加坡电视剧中备受喜爱的烘焙点心、面包、茶饮,就出自我们创始人的烘焙店。”
她有印象,她奶奶那辈就喜欢看新加坡的电视剧,她小时候跟着奶奶看了不少。
随着人物介绍,又有一些视频影像放出。
真是她过去熟悉的电视拍摄手法和音乐。
“到了二代,闵先生之子,将烘琣店做成上市集团,并扩张至不同的领域。”
“每条产品线有着不同的产品策略,大众常见的,就是健康线,主打安全级别的食材、平价,基本各大商超、门店都能买到,公司这块的拳头产品稳坐全球市场份额第一的位置。”
“其次,是高端线,公司有专研室,专门用来冲国际金奖,只走高端路线的一条线。”
“还有一条海味珍馐线,利用东南亚海域资源,精准满足客户对新鲜海鲜品牌的需求,这个在迎新宴上大家想必已有亲身感受。”
“内部员工购买有公司内部额度折扣。”培训经理幽默了一下,下面的新人也跟着笑。
这点让公司实习生们很满意,虞迎姿听到大家兴奋了一阵。
“这个好。”
“打几折?”
海味珍馐线是公司最贵的一条线。
“大家可以去问问总工办的同事,她们知道折扣。”
培训经理一笑,重新按住手上的指示笔。
“总之,公司有自营品牌、联名品牌、国外品牌引进,共拥有上百个美食品牌。”
“同时我们也在进行华人美食文化向全球输出,像我们的小笼包品牌,在法国市场上就很有竞争力,受到过法国美食行业主席的称赞美誉……”
培训进行了一个小时,休息五分钟,虞迎姿伸了伸腰,她没有浪费公司发的笔记本,记了不少笔记。
身边的实习生侧头瞥到。
“你还画了思维导图。”
“对呀。”
那名实习生翻着虞迎姿记的笔记,字迹清晰、框架齐全,按全球示意图划分,一些空白的地方被她随手画上了的烘焙点心、海边螃蟹。
那名实习生眼睛看向虞迎姿。
“天,好可爱。”
美女还会手绘。
旁边男同事也凑到两个女生这边,一边跟着欣赏,一边聊起培训经理刚刚讲的那些东西的周边情报。
男人扒这些情报的路数特别多,虞迎姿就在旁边跟着那个女孩一块听。
“其实权部和咱公司有渊源,是老板家的富三代。”
“前年空降营运部,就是为了摸底公司上下、掌握最核心的营运业务。”
有人好奇。
“那权部跟现任闵董是什么关系?”
“富三代的话,闵董的儿子?”
“不是,闵董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在国外学珠宝设计,小女儿才五岁,大女儿在权部母亲的珠宝所担任设计师。”
那人神秘兮兮补充道:“权部母亲是闵董的妹妹,也有公司股份,不过人一直在国外,有自己的珠宝品牌。”
虞迎姿耳朵动了动。
提到权部的母亲,其实她知道当年一点权矜跟他父母的情况,那时权矜还是风华正茂的学生会主席,在一中像没有事情可以难得住他,永远待人亲和,又有分寸。
所有人对权学长的印象是亲和的、柔软的、白的。
直到那一天,虞迎姿撞见向来轻柔雅致的权学长,脸上罕见的易碎感,包房暗色里,他那晚领口敞开,稍稍一动,领口线就折到很深。
他靠在沙发上白得晦涩,手指将将端着杯子,黑色刘海下眼眸少有得带着暗色。
像是一朵矜持的白花在涩暗中黑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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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像是一朵矜持的白花在涩暗中黑化了。
当时她被叫过去一起唱歌,那个包房声色昏暗,有人在幽光里哑着嗓子吼尽心底火焰,其他人挨在一块喝着酒水。
虞迎姿一件白色连衣裙,梳着公主发型,她妈妈给她左右两边系了仙仙的长蝴蝶丝带。她踩着一双玛丽珍,肩上挎着一个珍珠单链包,被上方的灯光照过来,白裙泛出荧蓝光。
包房的灯那么暗,她的眼睛好难适应,不少人也不认识。
就在她对此感到拘束时,倚在沙发上的权矜向她伸了伸手,他那模样不同往日,下巴微昂,冷贵中透着点厌世的慵懒。
虞迎姿看向他身边。
对方身边那块空着,那群人在别的地方混着,却不敢靠近他,怕惹他心烦。
虞迎姿犹豫了一会,手紧了紧单链包的链,只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但刘海搭下来的权矜,在让她过去,对方像一朵白花的颓废美感,领口露出一片肌肤,又放荡又充满诱惑力。
前面的茶几上放了一堆酒水、果盘。
她在昏暗的光线中慢吞吞靠近,权矜的黑眸看着她过去,对方一个人斜倚着身子,占了不少空间,她只能地坐在他空出的沙发边缘。
等她小心翼翼落定后,对方的视线随着她的举动变得温和了一点。
其他人隔着一段距离,问权矜要不要唱歌,权矜头也没回,一手环在虞迎姿身边,另一只直接懒洋洋摆手。他这个姿势让那些人一看就看明白了,那是他的人,他现在只对谁有兴趣。
撕心裂肺的男生视角情歌又响了起来。
那些男生唱出另外一种情动,痛苦与心底藏爱淋漓尽致,氛围感充斥在她与权矜之间,这块区域只有权矜与她两个,形成一个隐秘的空间。
权矜的手骨节分明,虞迎姿背微挺,他的手从刚刚就虚环在她的旁边,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紧绷,对方喉咙里低低笑了一声。
他的手抚上她的手背。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屏幕的微光在权矜的眼睛闪着,放逐了以往温柔气息的他,轮廓诱惑,颈项迷蒙,脸颊在昏暗里挂着一个浅窝。
权矜轻捏着她的手,揉捏了好一会,珍宝似的把玩着她的手。
他对她道:“做我女朋友吧。”
温柔之神堕落了。
虞迎姿不会动了。
对方在晦涩光线里又看了她好一会,像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他脸上同时闪着堕落与温柔的光,过了一会儿,对方才勉力恢复成她熟悉的温柔学长。
她看着权矜额前发垂着,眸朝下,缓缓放开她的手。
她的手感到一阵空。
前方的酒水映出秘不可宣的微光。
“是我唐突了。”
“不能影响你学业。不应该早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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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迎姿没想到自己还会回忆起那么久远的事情。
那一晚的权矜像一场细雨、一场模糊的海潮,有时她甚至会怀疑,那晚的权矜是否真实存在,是否真的向她说过那句话。
是一时真心,还是……
但她不想多想。
下班了,虞迎姿踏着熟悉的晚风从公司出来,淮海路上川流不息,黄昏里有着一份下班人的疲惫与松懈。
大批的人等在十字交叉路口处,绿灯闪起,远远看去,黑压压的人头从四面八方在白色线上涌过。
虞父回来了,贡诗、虞迎姿非常高兴,一家人没让阿姨烧菜,一家三口驱车去外面吃。
街景已经暗下来,主干道两边是靓丽的高楼大厦,以及一闪一闪披着彩灯带的树木,灯光秀打在更远的上海地标建筑上,像流星一样一整面一整面地刷着。
虞迎姿拿着手机拍照,拍出那种夜景下无数线条流动的美。
她想起她小学时候的事。
“爸,现在还有人说你和妈妈吗?”
如今的她父亲,儒雅翩翩,大律师的仪表,对青年律师和后辈耐心提携,常被请去录制一些法律视频,因功底深厚,反响好,制作团队很喜欢找虞父合作。
但九十年代伊始,她爸爸还未赚太多,妈妈做证券经理反而赚得更多,有人曾笑话爸爸吃软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