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沁……”
两人都默视着对方,良久,林小天才缓缓收起那一抹隐晦的失落,转而惊喜无比。
“是不是很失望,不是你要找的人?”女孩也看出了林小天那一丝失落,她的心中同样也闪过一丝异样的痛苦。
女孩正是宁沁,曾几何时,两人青梅竹马,若是勇敢一些,或许早就修成正果,可惜,错过了时间,这一错,便是数年光阴。
毫无疑问,如今的宁沁更成熟了,彻底蜕去往昔的稚气,多了一份稳重,很快就调整好情绪,不紧不慢的去捡地上摔碎的碗的石碗。
林小天手急脚快,一步迎上前,两人同时伸手,在宁沁抓到碎碗的时候,林小天的手刚好抓住对方的玉手。
气氛微微尴尬,宁沁想要抽手回去,却发现林小天并不是无意的,而是紧紧的不松开。
“小沁,你还打算躲我到什么时候?”林小天神色肃然,直视着宁沁。
宁沁神色闪烁,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干脆将头偏到一旁,也不抽手了,任由林小天拉着。
“你还在怪我吗?”林小天心底一叹,当日这因,今日之果,两人闹到如今这一步,身为男人,林小天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只是你和你妻子的一个邂逅物,没有什么怪不怪的。”宁沁倔强道。
虽然事隔多年,可宁沁一想到当初林小天对她的伤害,心中就有滔天委屈,她很清楚,林小天当时虽然也是被悲痛冲晕了头脑,可事情毕竟发生了,她的存在,似乎只是给林小天泄愤而以。
林小天尴尬,提到几年前的事,他心中无比的愧疚,不敢再多出一言。
“妈妈,你在哭什么?”
忽然,楼上一个小丫头抱着一个比她还高的布娃娃,步履阑珊的从楼梯口下来。小丫头粉雕玉琢,小俏很精致,大眼灵动,整个就是一陶瓷娃娃。
“她是?”听着小女孩的称呼,林小天脑袋轰的一声,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宁沁结婚了?
“我女儿,名叫宁不悔。”宁沁淡淡开口,擦去眼角的泪花,宠溺的拍了拍小丫的头,淡淡开口。
不悔?是不悔与自己分开吗?
林小天眼前一黑,心中一片悲凉,曾经的爱人,再相见时,却陌如路人,这是一种大悲。
“小叔叔,你干嘛抓住我妈妈的手?”小丫头一眼便瞧着宁沁的手还被林小天抓着,急得小脸潮红,拼命的去扯林小天的手。
小丫的手刚砰到林小天时,他浑身仿佛触电一般,一股浓郁的亲切感让油然而生,那是一股血浓于水的亲情,让他呼吸急促起来。
“小沁,她是我女儿?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感受到那种骨肉相联的感情,林小天慨奋无比,这个小丫头居然是自己的女儿,那种感觉很真实。
“她不是你女儿,我已经嫁人了。”宁沁狠心开口。
我已经嫁人了!
短短的一句话,让林小天如天堂掉下地狱,即便自己这个女孩的父亲又怎样?自己没有做到一个父亲应有的责任,反而辜负了这对母女,他有什么权利去索取其他?
“放开我妈妈……呜呜……”小丫头急得大哭,更是一张小嘴,狠狠的印了一排齿印在林小天手背上。
还能再牵手吗?别说宁沁没开口,就是林小天自己也不好意思了,这一刻,他心如死灰,心理蒙上一层难以挥去的阴霾。
明明是自己的女儿,却对他咬牙切齿,当初的爱人也变了心,从出身现在,即便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个孤儿,也没击溃他的心神,而此次却败给这对母女。
他很想哭,想找个温暖的地方靠一靠,这是人性达到一个极点都会产生的本能。
“我……能不能拿走一些东西,这里有属于我的一些东西。”林小天双眼无神,强忍着没让自己流下泪,他知道自己还不能倒,还有许多人都等着他。
“你是想要回你与你妻子的当初的东西吗?”宁沁问。
林小天点了点头,楚静研不在,宁沁的改变,让他已经不想在这里多待哪怕一秒,他很害怕宁沁的男人回来,见到对方,或许会真忍不住情绪。
“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宁沁提来一个麻袋,里面有楚静研用的手机,还有一些生活用品,其中还有一张林小天与楚静研的结婚照,看上去十分温馨。
林小天紧紧的抱着麻袋,强自挤出一个笑容,轻轻捏了下小丫头红通通的小脸,从怀中掏出一枚宝石项链挂在小丫头脖子上,这才正视着宁沁,道:“希望你们能幸福。”
短短几个字,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林小天毅然转过身去,自此之后,或许他与宁沁,就真没有任何交集了。
宁沁眸子复杂,带着小丫头跟着他来到门口,林小天不舍的看了眼那株桑花树,问道:“你知道静研去了哪里吗?”
宁沁摇了摇头,称自己来的时候,这里就是空着的,并没人居住。
得到消息,林小天心仿佛被人撕开了一般,咳出一口血渍,慌乱的擦去嘴角的血渍,逃一般离开此地。
然而,就在他刚转过身没走出一步时,身后忽然传来宁沁委屈的哭泣声,道:“静研,静研,难道在你眼中,就只有一个静研吗?”
回过头,林小天满脸愧疚,支支唔唔,说不出话来,今天的事对他打击太大了,在来之前,他其实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可惜跑出一个宁沁彻底打破了他那份冷静。
“难道你就不想问问,不悔的父亲是谁吗?”宁沁大声质问。
“他是?”林小天心都在滴血,这是让自己抛亲弃子,认他人为父吗?
“他就是一个大笨蛋,彻彻底底的笨猪,连自己亲子在眼前都不敢相认,眼里只有别的女人的负心汉……”宁沁仿佛一个被打开闸门的洪水,把骂男人词滔滔不绝的道出,眼中的委屈之色让人心颤。
闻言,林小天身躯一震,蓦的想明白了什么,宁沁自使自终只说自己嫁人了,可一直没说嫁给谁,这似乎……
丢下麻袋,林小天一步踏回,狠狠的将这对母女揽进怀里,一瞬间而以,他宛如满血复活了,从地狱来到天堂。
“臭叔叔,你干嘛抱我和妈妈,快放开,不然我父亲的灵魂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小丫急得哇哇大哭,使劲的拉扯着林小天,可是小胳膊根本扭不过大腿,终是无法逃离林小天的魔爪。
“臭流氓,负心汉,大笨猪,我恨你,恨死你了。”宁沁也在林小天怀中又锤又打,宛如要将这些所受的委屈一股脑发泄出来。
林小天默默的承受这对母女宣泄,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满足,此时的他只想向着苍天大吼三声,他有后人了,血体一脉也有了新鲜血液。
“不悔,你爸爸谁,叫他来打我吧,不然以后你就要叫我父亲了。”兴奋之余,林小天闲下心来逗着小丫头开心。
然而,他这一逗,就有些收不场了,小丫头一听父亲,神色瞬间就黯淡下来,嘟着小嘴委屈的痛哭出声,嘴里叨叨道:“妈妈说,爸爸死了,在我刚出生时他就走了……”
闻言,林小天满脑子黑线,暗怪的瞅了宁沁一眼,就算对自己再恨,也不用这么咒自己吧,小丫头毕竟还小,小小心灵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呀!
宁沁被林小天看得脸红不已,幽怨的解释道:“还不是两年前你自己诈死惹的祸。”
听闻宁沁的解释,林小天也尴尬起来,他算是明白了,宁沁一定是两年前得知了他的死迅,当时又正好产下小不悔,故此才没去求证,于是才造成了这一误会。
“好了不悔乖,爸爸带你去买糖好不好?”林小天只能先单独安慰小丫头,宁沁则欣慰的看林小天,无论对方是否真的爱自己,起码对女儿很好,这就够了。
“不,你不是我爸爸,我爸爸早就死了,不悔只有妈妈……”小丫头哭得更伤心了,认定了自己父亲的死迅,小小心灵,有着不小的阴隐。
林小天叹了口气,看来小丫头没点时间,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那个事实的,当然年龄毕竟还小,只要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相信小丫头很快就能走出来。
经过一翻不疲的安慰,小丫头这才安静下来,林小天长长的松了口气,亲自下厨,为母女作了顿大餐,他很用心,毕竟欠这对母女的太多子。
一餐饭下来,经过林小天卖下老脸的渴求,小丫头也暂时承认了他一个‘叔叔’之名,这让林小天暗自磨牙,什么叔叔呀,明明是父亲好不好,搞得自己好像是个不良叔叔一样。
晚上,林小天与宁沁安慰着小丫头睡着后,两人这才舒了口气,坐在大厅里,久久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