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管翻了翻自己厚厚的笔记本：“对了，市里的烹饪学校要办一个培训班，分给我们三个名额，你们有谁想去上课，等一下找我报名。”
    “一般是教西餐西点，上课时间是每个周末。去的话补贴路费，提升专业技能的好机会，抓紧报名。”
    坐在成知近旁边的同事碰了碰他的手臂：“老成，你想去啊？”
    成知近点了点头：“嗯。”
    “你不是看着手机学了西点吗？”
    “我还是想学一点。”
    “行吧，那你去吧。”
    成知近问：“你不去啊？”
    同事一脸嫌弃地摆了摆手：“我去年去过了，累得要死，还要交作业。我跟你说，烹饪班老师人手一个视频账号，上课第一件事，先关注他们，给他们的视频点赞评论，评论还不能少于十五个字。”
    成知近笑了笑：“反正是免费，做一点事情也不奇怪。”
    *
    爷爷们加倍努力工作，容容在福利院里也努力工作。
    容容双手捧着挖掘机玩具的爪子，爪子里装着水，跑向沙坑：“来了来了！水来了！”
    刺刺无奈地跟在他身后，他负责帮容容开关水龙头，挖掘机的爪子也是他的，他从玩具上拆下来的。
    这完全不是一个酷酷的小孩该做的事情！
    但是没办法，那是毛茸茸。
    朋友们纠正他：“容容，我们正在假装这是做绿豆糕的绿豆汤。”
    在小朋友们的眼里，绿豆糕就是绿豆汤凝固之后的点心。
    不然它们的名字怎么会差不多呢！
    逻辑通。
    “好吧，假装的绿豆汤来了！”
    容容双手捧着挖掘机爪子，洒在沙子上。
    番茄捏着沙子，把沙子捏成一个小方块：“假装的绿豆糕做好了。”
    “番茄，你太酷了！”
    番茄继续捏沙子：“那当然了，我可是吃点心吃的最多的人，我以后也会当点心师的！”
    容容拉着刺刺的衣袖：“走，刺刺，我们再去接一点水……”
    朋友们：“嗯？”
    “绿豆汤！”
    “假装”游戏和做饭游戏太好玩了！
    没多久，温老师开完会出来了。
    她看了看操场上，好奇怪啊，这群小孩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平时不都是吵吵闹闹的，满操场乱跑吗？
    今天怎么回事？
    小孩静悄悄……
    温老师的心里顿时升起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她感觉事情要糟。
    果然，她在沙坑里看到了这群小孩。
    这群小孩背对着她，坐在沙坑旁边，沙坑里，已经放满了……沙子捏成的小方块？
    温老师轻轻地喊了一声：“小朋友们？”
    坐在正中间的番茄回过头，其他朋友们也回过头。
    温老师看着他们，这群小孩的手脏脏的，脸上也蹭得黑黑的。
    温老师深吸一口气，决定忍耐下来，保护一下小孩的天性。
    她温柔地问：“小朋友们在做什么？是豆腐吗？还是小蛋糕？”
    正巧这时，容容和刺刺又一次接水回来了：“绿豆汤来了……”
    温老师震惊：“哈？”
    绿豆汤？他们做的这些东西是绿豆汤？
    番茄认真地说：“老师，这是绿豆糕。”
    温老师哽住，虽然还是很离谱，但是也没有那么不能接受了。
    番茄说：“老师，你要品尝一下吗？”
    “不，谢谢……”温老师叹了口气，“你们做完了吗？要做多少绿豆糕呢？”
    “还差一点点。”番茄用手背蹭了蹭自己脏脏的小脸蛋，“我们要把绿豆糕放满整个沙坑！”
    好伟大的梦想！
    温老师在旁边坐下：“好，那你们慢慢玩，玩完了老师再带你们去洗手洗澡。”
    “好，谢谢老师！”
    容容和刺刺负责运送清水，番茄带着其他朋友，负责制作“点心”，整齐地摆在沙坑里。
    温老师坐在旁边，撑着头，看着一沙坑的小方块。
    好像还真有点那个意思，还怪可爱的。
    这群小孩，也不知道是什么小脑袋瓜，总是能自己发明奇怪的游戏。
    不知道过了多久，番茄轻轻地把最后一个绿豆糕放在沙坑里：“完成！”
    大功告成。
    小朋友们不敢再踩进去，就蹲在沙坑旁边，欣赏自己的作品，挑选自己的点心。
    “我想要这一块。”
    温老师撑着头，提醒他们：“不可以真的吃掉噢。”
    “知道了！”
    他们继续瓜分“绿豆糕”。
    “我们一人一排，这排是刺哥的，这排是容容的……”
    他们竟然还记得温老师：“老师，这一排是你的。”
    温老师笑了笑：“谢谢你们。”
    “不客气。”
    温老师看了一眼手表：“大家都分完点心了吗？”
    “分完了！”
    “那现在轮到老师来分了。”
    温老师站起来，就近抓住容容。
    “毛茸茸！”
    刺刺一看容容被抓了，连忙上去营救，于是也被抓了。
    “这两个小朋友，被水打湿了衣服，必须马上去洗澡。后面的小朋友，马上跟上，准备洗澡，绝对不可以用手揉眼睛和嘴巴。”
    好吧。
    小朋友们低着头，乖乖跟上，准备去洗澡。
    儿童澡堂隔间里，两个老师正在给容容和刺刺搓澡。
    其他小朋友坐在隔间外面的小板凳上，排队洗澡。
    容容和刺刺光溜溜地坐在儿童浴盆里，两个老师拿着毛巾，挤了点香喷喷的洗发水，抹在他们的头发上。
    “闭上眼睛。”
    容容和刺刺紧紧地闭上眼睛，小脸都皱起来了。
    白天洗澡的事情不常出现，每个月也就五六七八次，一般发生在——
    小朋友们在沙坑里打滚、学动画片跳泥坑、玩打仗游戏之后。
    温老师拿起花洒，叮嘱容容：“容容闭好眼睛。”
    “嗯。”容容用力地点了点头。
    温老师打开花洒，温水轻轻地落在容容的头上，滑下来，很舒服。
    温老师帮他搓搓头发，把头上的泡沫搓掉。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老师拿起干毛巾，擦擦容容的小脸，对他说：“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容容还没睁开眼睛，就听见对面隔间传来刺刺的声音。
    “毛茸茸，你是小傻蛋……”
    帮刺刺洗澡的老师纠正他：“刺刺，不可以这样说其他小朋友。”
    容容睁开眼睛，对着刺刺“哼”了一声。
    刺刺就在他对面，两个人都坐在浴盆里。
    温老师往容容身上抹沐浴露，容容圈起小手，呼呼呼地吹泡泡。
    吹出一个小泡泡，飞到刺刺那边，刺刺接住泡泡，又吹了一个回去。
    吹着吹着，两个人就被抱了出来。
    “好了。”老师拿起小浴巾，把他们两个擦干，穿上干净衣服，“罩衫等一下再穿，去另一边的小板凳上坐好，要是自己可以的话，那就用小浴巾擦一下头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