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陈垚被手机铃声吵醒,她迷迷糊糊接了放到耳边:“喂……”
“醒了吗?”从电话里听蔺徴的声音有点沙哑。
“嗯……还没……”
“早餐我挂在门上了,你记得拿。”
陈垚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哥哥,你出去了吗?”
“嗯,我有点事。”
“什么事啊……”怎么昨天没听他说过。
蔺徴顿了下:“这周没来拳馆,教练催了。你记得拿,知道了吗?”
“哦。”
“嗯,今天在家好好休息,我挂了。”
没等陈垚说什么,他结束了通话。
坐在餐桌边吃着奶黄包和冰糖银耳粥,陈垚慢慢回想着刚才那通电话。
她怎么觉得,蔺徴有点不想见她……
拳馆格斗室里,蔺徴独自坐在场边休息的长椅上,微微俯身,双肘撑在膝上,两手交握,有些出神地看着地面。
他一夜没睡,身体里燥热的欲望平息以后随之而来的是汹涌的自责和后悔。
他一遍遍的审视好像突然变得陌生的自己,在家里的每一刻都提醒着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只差一点,就无可挽回了。
从那次聚餐开始……不,从和陈垚超过叁天的那次“冷战”开始,事情就在不经意间朝着他意想不到的方向偏离了。
自以为的克制忍耐每次都在向后让步,直到借着黑暗的遮蔽,彻底脱离掌控……
不能这样,不可以这样。陈垚习惯了依赖他,习惯了什么事都仰着脸问他,只是习惯地信任他而已,她什么都不懂……
天微微亮,蔺徴出门,绕着环江大桥跑了很久,他没办法停下来,好像身体一停下来,心里翻涌的情绪就会把他吞噬。
脆弱,羞耻,错误,不成熟。
放纵欲望的亲密带来了他不曾有过的自我状态。
蔺徴怎么能允许自己这样下去。
绝不可以。
害怕陈垚察觉他的失态,从送她回家开始,蔺徴就尽力维持尚存一息的理智和平静。
不能伤害她,不能让她难过,不能因为自己的过失带给她压力……这是最基本的。
蔺徴在刚懂事的时候就知道父亲很忙,母亲一个人带他很辛苦,早慧的他很小就明白,不能给母亲带来麻烦,有什么事情要学着自己解决。
可能是遗传了蔺学岩的少言寡语,蔺徴一直不太喜欢用语言表达内心的想法。
长久的独立让他习惯了独处,不愿意和别人走的太近,很不喜欢麻烦别人。自然,折射的是他也不喜欢别人麻烦他。
只有陈垚成了例外,丝毫不怕他的冷脸,什么事都要来问哥哥解决。不知不觉间,亲密关系慢慢在麻烦与帮她解决麻烦的一来一回上建立了。
这是蔺徴唯一拥有的亲密关系。
哥哥,和妹妹。
人在安全领域遭到冲击时,总会下意识躲避。蔺徴也只是在情感上稚嫩茫然的新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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