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澎湃后,再清醒是被门外不断连按的门铃声给吵醒,司妧困倦得不行,皱着眉哼唧了声。
江恒起身,套上裤子和t恤,亲了亲她的额头,给她顺毛,“我去开门。”
担心是长辈过来,司妧犹豫了下还是闭着眼睛想坐起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内里未着寸缕,薄被划过牛奶般的肌肤,露出一片春光,“会不会是爸爸妈妈过来?”
“先穿好衣服。”江恒敛眸拉着被子将她裹起来,将人重新按回去,“我先去看看,有事情的话我再来叫你,嗯?”
司妧后知后觉地清醒了几分,乖乖点了点头。
江恒带上门出去,她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点亮屏幕,才发现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天,他们昨晚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昏睡到这个点……
江恒款步走到门边,打开门,门外的莫星宇一张龇牙咧嘴的笑脸探过来,“哥,忙啥呢?”
“……”
江恒忍住一脚将他踢出去的冲动,凉凉瞥他一眼,“有事?”
莫星宇点了点头,对面的黑脸让他整个人收敛多了,“当然,我要是没事能这个时候打扰你和妧妧嘛。”
“说。”
“那什么,就是哥你导师林院士给你俩证婚的事上热搜了,讨论着讨论着话题歪楼了,好多人说之前那个编号1217那个小卫星,说林院士教出来你这样的学生——”
莫星宇说着说着不敢往下说了。
江恒捏了捏眉心,“然后?”
“那个,他们网友不就是有人煽风点火就顺着风看热闹不嫌事大嘛。”莫星宇摸了摸鼻子,弱弱地跟了句,“说你公器私用,公私不分,拎不清拿公家的东西哄女明星这种难听的话。”
两人的婚礼其实并未对媒体公开,只是司妧毕竟关注度过高,虽泰和酒店的安保做的很尽职,但也并未全然挡住媒体的各种偷拍操作,网络上还是有零零碎碎的照片和视频流出来。
网络上关于两人的婚礼现场的热议,除却以往明星婚礼都会有意关注的双方颜值的常规讨论、以及横向烧钱水平比对之外,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关注点——这场婚礼的证婚人。
两人婚礼的证婚人,邀请的是江恒的导师,林存生院士,当下通信学界的泰斗级人物。
不夸张的说,现如今许多通信学子人手一本的专业基础书,封面上的第一个名字,就是林存生。
这位在通信学界的地位,堪称泰斗。
网络上因为林存生和江恒的关系,讨论逐渐热烈,开始有闲人比较起来,以江恒今时今日的成就,他日有没有可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只是原本还挺正常的讨论话题,因为一小撮人的质疑,逐渐转了方向。
像是有人刻意地带节奏,这波人紧紧抓住一个点,多次提及之前清河大学小卫星研究中心发射的那颗no.1217的小卫星。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数字的意义。]
[就冲这一点,我现在就可以下定论,某女星的这位科学家老公,格局就这么点大,还能指望他日后有什么成就?]
[说起来这位还是林老院士的关门弟子,也不知道院士要是知道自己这学生夹带私活,会是个什么心情,还会来给他证婚吗?]
江恒扫过网络上的风向,眉头渐渐舒展,关于小卫星编号这件事,他当然问心无愧,本就是清者自清的事情,他只怕给自己的老师带来麻烦,只要没有波及到他的老师那便一切都好。
司妧不知何时从卧室出来,听见两人的对话,焦急解释,“我不是很早就发微博否认过了吗,怎么还有人提起来这八杆子打不着的事……”
莫星宇手抄着口袋,有些犹豫地同她道:“我们这边跟你经纪人洛总也对接了,按她的经验,这次应该是有人故意引导的风向,耍着大家玩呢。”
江恒转过头,上下扫了眼她的装束,“去把拖鞋穿上。”
“芬姐猜到是什么人了吗?”司妧没动,只皱着眉追问莫星宇,又垂首翻手机的通话记录,担心自己错过了她的来电,“怎么这么大的事她都没给我打电话呢?”
莫星宇幽幽地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还不是因为新婚第一天大家都不想触这个霉头,这不推三阻四才让我来的嘛。”
江恒默默地回房拿了她的拖鞋,走到她面前蹲下,握着她的脚腕,将鞋子一边一只给她穿上。
“不是让你再睡会儿吗?”他直起身子捏了捏她的耳垂,“怎么起来了?”
司妧满眼忧心,甚至内心愧疚不已,如果不是因为她公众人物的身份,江恒今日就不会被这些不明所以的人带节奏黑。
她垂下脑袋,声音瓮瓮的,“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江恒伸手想去摸她的脸,却有温热的液体滴到手腕上,他心疼地将人搂进怀里,抚着她的后背,温声哄她,“昨晚上不是还信誓旦旦说自己长大了吗?怎么过了一个晚上就又变成小朋友了?”
司妧不说话,光只是低着头抽泣。
“好啦,又不是你的错,干嘛哭鼻子,嗯?”江恒弯下腰,勾头与她垂下的视线相对,指腹抹掉她脸颊上的泪痕,“事情有歧义,大家有疑问很正常,我们解释清楚就好了,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我们都不是人民币,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欢,对不对?”
“可是——”
江恒也不顾莫星宇还在一旁干站着,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不要把问题都揽到自己身上,你难过我只会比你更难过,你知道的,我只要你开心就好。”
“所以……”莫星宇实在是受不了两人腻腻歪歪的模样了,壮着胆子打断了对面的温情一刻,“哥,嫂子?咱们这边怎么说?”
“没什么可解释的。”江恒声音不高不低,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卫星编号本就是严格按照相关文件章程定下来的,行业内的人大家懂的自然都明白,不是相关行业内的,就算你解释了,别人也只会觉得是个借口。”
“那难道就不回应了?”莫星宇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接话。
江恒神色自然地摊了摊手,“八卦的时效性也就这样,于我而言,本就是清者自清的事,我的研究也不会因为他们的无端猜测而受到波动影响,等他们有了新的讨论话题,自然也就不关注了。”
他低头搂住司妧,语气轻松如常,“外人的评价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也不可能左右我的人生,不过热度这块降一降就行,别给林老师还有妧妧工作惹出问题就行,”
莫星宇没再说话,这个处理方式同洛芬之前提议的大差不差。
的确这件事妧妧早就澄清过,可过了这么久还是能被人翻出来利用,无非就是抓住了人性的叛逆,你无论如何解释,相信的人一如既往的相信,而不相信的人你再怎么费口舌也不想相信。
最合适的办法就是冷处理,除此之前,也就是能抓住那一撮背后搞事的人,才是关键。
从江恒这得了肯定的答复,他也没心思多呆下去,左右他就是一个讨人嫌恶的电灯泡,自然是滚得越远越好,早些处理这些事,揪出幕后的黑手才是最重要的。
当着莫星宇的面,司妧其实多少还收敛了点,等人一走,她比刚刚小声抽泣的模样委屈多了,抱着江恒的腰不撒手,红着眼眶怨念道:“我知道问题的本质都在我身上,幕后的黑手也一定是因为讨厌我才污蔑你,说到底都是我的错。”
江恒也没多说别的,直截了当地将人大打横抱起,大掌用力拍了拍她的屁股,声线严肃了许多,“不听话的小孩要挨打,不是刚刚才说过,不准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你把我的话当什么了,嗯?”
司妧被他这猝不及防的动作吓一跳,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人已经后背靠到了沙发上也不松开,嘟着唇不可置信地瞪他一眼,“我不是小朋友,你怎么可以打我那里。”
“打你哪里?”江恒轻笑了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意味深长。
他这副明显话里有话的故意模样让司妧说不出口,别过脸软软道:“你不能做。”
“嗯?”江恒头埋在她的颈窝,一阵闷笑,“做什么?”
“……你知道的。”
“做错了事情我是不是该惩罚你,让你长长记性?”江恒手肘撑着劲儿,与她隔开一截小臂的距离。
“哪里有这种长记性的方式的。”司妧红着脸,咬唇反驳他。
昨晚上已经做了好几次,哪有人一直这么有精力的啊,佳佳不是之前口嗨开车的时候跟她说了多少回了,男人上了三十就走下坡路了,可三十多岁的江恒怎么还这么精力旺盛了呢。
她昨晚上累得要死,这会儿又饿又渴,实在是扛不住了。
就只是这么抱着,她就已经敏感地察觉到对方身体的变化,挣扎着想要拉开距离。
江恒手上力道加大,声音有些发沉,“乖一点,别乱动,嗯?”
听出他话里隐忍的压制,司妧浑身僵硬,再也不敢动了。
“我这是为你好。”她咬着唇,视线飘忽,“万一掏空了身体,以后可怎么办?”
江恒一脸黑线,不知道她又是从哪里看来的,倒是比他本人更懂得细水长流。
他缓缓松开对她的桎梏,起身去厨房倒了杯凉白开,几口灌下去,将心里的躁动压下去。
而一旁的始作俑者还一脸无辜地抱着膝盖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咽了咽口水,一脸天真地问他,“你也很渴吗?”
他渴不渴他自己不知道,但他看出来了,这小孩是真渴了。
闷声灌了几大口,他又在橱柜里拿出个可爱的印着海绵宝宝图案的水杯,倒了杯水递到她手上。
司妧开心地接过杯子,小口地抿了几口,然后软软冲他笑,“谢谢哥哥。”
喝完水,没过几秒钟,她的肚子也开始叫嚣了。空荡的房间里这声肚子的抗议声格外明显,她不好意思地捂了捂肚子。
“想吃什么?”江恒有些自责没早点给她做饭,起身往厨房去看冰箱里有什么。
司妧咽了咽口水,想起昨晚上佳佳还跟她炫耀吃了一大碗馄饨,可惜她今天要穿礼服,一直忍着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想起来突然有些想吃。
“想吃馄饨。”她半躺在沙发上,一双小脚朝上,前后随意的荡着,心情不错。
江恒打开冰箱门,仔细翻看了一下,只是可惜,冰箱里除了酒和饮料还有些零食外,没有什么食材。
他拿了几块水果糖递给司妧,一边换衣服一边对她道:“先垫垫肚子,我出去买,很快回来。”
听见关门的声音,司妧才小心翼翼地摸出手机,给洛芬打电话。
说起微博上的事情,洛芬安慰她,“新婚第一天,别想这些糟心事。其实不是什么大事,热度也早就往下压了,不过很确定是有人故意搞事情,压得时候还隐隐有抬头的意思,很明显对方还不死心。”
司妧耷拉着脑袋,闷声问道:“查得到是谁在背后带节奏吗?我这是得罪谁了,要用这种方式恶心人。”
洛芬叹了口气,不是很想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说吧,我能承受的住。”
有时候不一定是得罪人,才会被算计,而是因为对方的觊觎。
洛芬不知道司妧和沈辰逸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很明显的是,这位对司妧存着不该有的心思,哪怕她结婚了,也一定要通过抹黑江老师的方式企图满足自己阴暗的私欲。
洛芬沉默了会儿,才告诉她,“基本上能确定是沈辰逸这边的团队。而且他目的性很明确,不针对你,也不针对林老先生,就只带踩你们家江老师的节奏。”
司妧冷笑了声,“倒也符合他一向偏执的行事作风。”
顿了顿,她又道:“芬姐,以后有他的通告,我们一律不接,如果再有下次,我们便反击回去,我仁至义尽了。”
门外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她着急忙慌挂断了同洛芬的电话,往门边飞奔过去。
江恒进门,空出来的手很自然地将人搂进自己的怀里,司妧抱着他的腰,看清他手里的东西,立刻松开手,同他拉开距离,红着脸嗔怪,“你买这个做什么?”
第53章 三周年快乐
将手里的馄饨等吃食放下, 江恒捏着手里的那管药膏,长腿几步迈过去, 反手去抓想逃开的司妧。
双方力量的悬殊, 丝毫没有悬念,他直接将人抱起来,抱到床上才放下。一手压着司妧的腿, 他不紧不慢地拧开药膏, 言简意赅,“抹点药,消肿。”
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司妧蜷缩成一团, 涨红了脸,舌头都有些打结,“我、我自己来就好。”
江恒手上力道未减,只是微微抬了抬眸, 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 “你确定?”
“这有、有什么不能确定的?”司妧咬着唇反驳他,明明那么羞耻的事情, 他居然能这么面不改色的说出来。
江恒倒也没坚持,将药膏放到一旁,手上松了力道, 放开对她双腿的桎梏,只是人没有离开, 反而跪坐在床边, 手肘撑着床沿, 慢条斯理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