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了万物的叛徒和秘密,你已经大方到不计较我们的小叛徒的不忠了?”
伊恩哪壶不开提哪壶,亨利希盯着他,轻描淡写说:“没错,我确实不计较了。”
伊恩惊喜一笑,正要开口,亨利希神色凉薄,继续说道:“让她去当开路犬,给她一个死得其所的机会。”
……
十二月六日,上午。
艾瑟郁郁寡欢,随约翰一起踏上前往意大利的旅程。
他们乘坐的是黛德丽的私人飞机,同行的除了机组人员,还有黛德丽的叁名保镖,他们将陪约翰到他的新上司面前。
约翰和叁名保镖关系熟稔,见面后四人有说有笑,约翰也大方向他们介绍自己的女朋友艾瑟。
在万物的爪牙面前,因为懒得编造一个接一个的谎言,为了不说多错多,艾瑟不得不拿出自己的精湛演技,演绎一个胆小内向、不爱言语的腼腆女孩,乖巧温顺地依偎在约翰身边,对哪里都不多看一眼,成功蒙混过关。
飞机起飞,几个男人在聊天,艾瑟独自坐在一个舷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的云海,心里一片荒凉。
亨利希,亨利希,亨利希……
他果然不要她了。
昨日的电话,艾瑟怀揣一丝侥幸,以为亨利希听说自己要去意大利后会来找她,会强硬地要求她回去,会变本加厉地惩罚她,结果却是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艾瑟难以接受这个结果,她钻牛角似的地想,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亨利希可以这么绝情。
他可是抚养她长大的人——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随意走进她的生活又随意离开,唯独他不可以,永远不可以。
偏偏如今亨利希用决绝的冷漠无声地告诉她,“可以。”
被依赖的人抛弃的无力、惶然、痛苦如空气般无孔不入,艾瑟越想越感到窒息,鼻子一酸,泪水上涌,顿时无法自控地靠着椅背悲哀大哭。
约翰拿着果汁走过来,先听见抽噎的声音,再看见艾瑟泪流满面,他手足无措地在她身边坐下。
“艾瑟,你怎么了?”
艾瑟透过泪雾看着约翰。
都是因为他,亨利希才不要她,可事到如今,她对他也厌恶不起来。
约翰困惑不解,但还是想尝试安抚艾瑟,这却令艾瑟更加崩溃,兀自曲起长腿,小脸埋在膝盖上肆意地哭。
“艾瑟?”约翰轻抚她的肩背,茫然哄着,“艾瑟,别哭,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对了,我们的目的地是罗马,是你喜欢的罗马。
“我可以带你去……西班牙广场,”在艾瑟的哭声里,约翰绞尽脑汁回忆《罗马假日》里出现的场景和自己听过的罗马的风景,“还有斗兽场和君士坦丁凯旋门,还有……特维雷喷泉,还有真理之口,你想去吗?”
同在机舱里的另外叁个男人闻声走过来看,一副副闲适的样子,笑着看约翰手忙脚乱哄女孩。
见约翰轻声细语哄了还没效果,女孩还在哭,一个男人摊手说:“我猜她肯定是高兴得哭了。这就是女人,高兴哭,不高兴也哭。约翰,你真是闲着没事给自己找罪受。”
闻言,看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艾瑟陡然止住哭泣。
“看,她不哭了。”
“也许是怕我们嫌烦把她丢出去吧。”
“哈哈哈……”
约翰反应过来,眸光凛冽道:“别这么说。”
叁个男人这才耸耸肩,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抱膝埋头的艾瑟紧咬牙关,不再哭,一只不在约翰视线里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手腕处筋脉毕现。
她正需要发泄对象,眼下也正好有叁个蠢货在。
可惜……
约翰继续抚摸她的脑袋,看不见她的脸色,依然温声安抚道:“没事的,艾瑟。我们很快就会到罗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