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被徐晏驰的自恋无语到,有时候小脾气上来,不给他面子,还故意气他,想想自己这个卧底,还真是太叛逆了。
要是真把徐晏驰得罪恼了,把她开了,不就功亏一篑了?
到时候找谁说理去?
她现在肩膀上扛着的可不是自己一个人,而是整个梁家,是太科数万名员工的未来。
梁橙深感责任重大,容不得闪失,进行了一通深刻的自我反思。
以后还是得低调做事,老实做人才行啊。
她得讨好徐晏驰。
——一想到徐晏驰那举世无双的自恋,梁橙忍不住慨叹。
卧底难当啊。
给自己做完心理疏导,她翻个身,捞过手机,发了一条自我鼓励的朋友圈。
【[奋斗][奋斗][奋斗]】
配图是一张表情包:没有困难的工作,只有勇敢的狗狗!
刚发完就收到新消息,张秘书在总裁办的群里艾特她,问她受什么刺激了。
梁橙扯出冠冕堂皇的大旗:【深感祖国之繁荣昌盛,愿为中华之崛起而工作】
谭珍珠一句话总结:【她中邪了】
临睡前的时间,大家似乎都在玩手机,唐主管也出来说了一句:【别以为你发一个朋友圈,我就会当下午的事情没发生】
唱完白脸之后又耐心劝导:
【你有急事可以谅解,不过下次不能再这样了。其实你们加不加班,我拿的薪水都是一样多,我这里没问题,但是如果徐总知道了,因此对你有意见,责难你,或者更严重的,到时我可能保不了你,知道吗?】
唐主管严厉归严厉,为人其实很不错。
梁橙老老实实表示知道了。
【姐妹们!】
刚刚说要去哄孩子睡觉的林秘书激动地冒出来:【徐总给小梁朋友圈点赞你们看到了吗?】
群里正说话的人霎时停住,纷纷冲到梁橙朋友圈下面围观。
梁橙加上徐晏驰的好友之后,也只在那天给他发过一次文件。
徐晏驰的朋友圈干干净净,几乎从不发东西。梁橙以为他这种日理万机的总裁,应该没有刷朋友圈的习惯。
她切到朋友圈,新收到的赞里,徐晏驰那张白白的头像很醒目,排在第一个。
围观结束的众人在群里展开第二波热火朝天的攀比和互相攻击。
张秘书:【小梁你行啊!】
张秘书:【徐总都没给我点过赞,我一天发十条呢】
谭珍珠:【有没有可能就是因为你一天发十条,他才不给你点赞呢?说不定你都被他屏蔽了】
张秘书:【你这么牛,他给你点赞过吗】
谭珍珠:【……】
小齐:【我都没有徐总的微信好友】
张秘书:【你才来多久。我是来的第二年年末,年会的时候抽中了一等奖,才敢斗胆从公司大群里加他的,估计加他的人太多了,刚开始没通过,我还以为没发送成功,又加了两遍,把我工作证号码都发过去证明身份,半个月之后才通过。你且等着吧!】
小齐:【我已经来三年了……小梁比我来的晚,为什么她都有了?】
谭珍珠:【你能跟我们小梁比?】
张秘书:【你能跟我们小梁比?】
小齐:【[大哭]对不起,是我不配了】
梁橙哭笑不得地进去解释:【上次开完会给他发纪要才加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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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梁橙起床下楼,梁攸宁一晚上辗转难眠,早早已经坐在客厅,脸上愁云与倦色并布。
吃饭时,他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梁橙忍不住道:“爸爸,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脸色好差。”
梁攸宁也没什么胃口吃东西,粥只喝了两口便搁下,其他一概没动:“要去上班吗?我送你去。”
被梁爷爷不悦地拦住:“你添什么乱。小王会送她去。”
梁攸宁送她出门,目送轿车开出院子。
他站在后视镜里,被早晨的阳光一照,那张眉头深锁的脸,看上去更愁郁了。
梁橙准时到公司,出电梯时,刚巧碰上从一号电梯出来的徐晏驰。
暑气酷热,他照旧白衣黑裤,被办公楼冷气一吹,显得格外清爽。
梁橙端起笑脸跟他问好:“早,老板。”
徐晏驰回她:“早,梁秘书。”
两人一道往办公室走,徐晏驰步速不急不缓,跟梁橙并肩而行,问她:“最近的工作让你觉得很困难?”
记起昨晚的点赞,这话说的应该是她的朋友圈。
只是梁橙没想到,他的解读重点会落到“困难”上去。
她解释:“那张图片的侧重点其实在于勇敢,我只是鼓励自己。”
徐晏驰点点头,又说道:“如果工作上感到困难,可以告诉我。”
他一副上司关怀体恤下属的口吻,煞有介事说:“希望你对我的个人情感,不要影响到工作。”
“……”
你的自恋就是我最大的困难。
昨晚才做好的心理工作,此刻就想崩盘。
梁橙把想给他一拳的叛逆之心按回去,保持职业化的微笑,皮笑肉不笑道:“不会影响工作的,你放心。”
第三十章
徐晏驰只在办公室待了一个小时, 之后一整天都没回来过。
上午总裁办的事情很多,忙到快一点才有闲暇,梁橙跟谭珍珠和张秘就近到subwey买三明治。
谭珍珠因为减肥, 好久没吃她最爱的猪排饭了,心心念念。上午做了几番心理斗争,好不容易狠下心决定放纵一把,谁知道中午的午餐时间根本来不及。
买三明治时她报复性地狠狠加料, 张秘书在旁边苦口婆心:“两斤肉啊, 两斤肉。”
谭珍珠权衡半晌, 忍痛割爱地对店员说:“那少放一片黄瓜吧。”
梁橙笑着听两人说话, 边看店员制作三明治,余光无意略过窗外一侧, 好像看到什么, 忽地转回去。
店外的绿化带旁边有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戴着一顶渔夫帽, 黑色大口罩几乎将脸全部遮挡住,只露出一双眼睛,遮遮掩掩地藏在帽檐下方。
梁橙没有看到他的眼睛,他低着头向前走开,一边伸手去拽绿化带翠绿的灌木叶子。
行迹非常可疑。
梁橙狐疑地盯着,人转进小路之后就不见了。
“看什么呢。”谭珍珠的声音把她拉回神, “好了, 走了。”
“哦。”梁橙接过自己的三明治, 和她们一道回行政楼。
不知怎么, 回办公室之后, 她都时不时地会想起那个戴渔夫帽的男人。
那人穿着大街上最常见的黑色t恤和休闲裤, 打扮得很普通, 粗粗两眼也看不出什么来。
其实单凭渔夫帽和黑色口罩也不能认定什么,毕竟喜欢这种打扮的男性也不少。
但梁橙总有一种奇怪的直觉。
这人实在是太可疑了。
到底是什么人呢?
在盛来园区内,最可疑的难道不应该是她吗?
她左思右想,没有头绪。
总不会是小偷吧?
但现在到处都有监控,盛来园区的安保还挺严格的,他来偷什么呢?
下午,梁橙有事要去一趟研发大楼,中间经过公园,她习惯性抄近道。
去时走得快,匆匆赶过去,处理完事情回来,再次花园里小径,四下安静之中,她莫名觉得有人跟着自己。
这种恐怖的念头让人在瞬间肾上腺素飙升,梁橙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不会吧,园区内竟然有变态进来了,大白天的就想对她行凶?!
幸而她所在的地方树木并不太过幽密,梁橙快步走到大路上才松口气,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跟着她的果然还是中午那个人,宽松的黑t恤和卡其绿裤子,渔夫帽和口罩挡着脸。
因为她回头得突然,那人猝不及防,来不及躲避的眼神正正和她碰上。
尽管他第一时间马上转开,想要逃避对视,梁橙还是眼尖地认出来了。
所有惊慌失措和心有余悸,都在意外之后化成无语。
她在烈阳下撑了下差点被吓出冷汗的额头,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朝转身想跑的渔夫帽走过去。
“爸爸!你穿成这样在这里搞什么呢?”
渔夫帽匆忙躲避的脚步顿时停住,站在原地摘下了帽子和口罩。
不是梁攸宁是谁。
“你认出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