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之也因为云端一直撮合他和瑶也的婚事,所以向来对瑶也疏离客气,结婚后更是时刻与她保持距离。
瑶也见他对自己淡淡,便总围绕在云端面前,想要全线救国。而徐之也作为儿子,并不想去干涉母亲交友,便也能更加客气。
进入徐之也办公室,瑶也直接去向会客厅布菜,“对了,你昨天深夜走后,伯母醒来问了。”
徐之也接过热米饭,“嗯”了一声,“然后呢?”
“听说你回家了,伯母还挺不开心。”瑶也偷偷观察他情绪,说道。
其实昨晚徐之也离开的时候,云端已经睡熟,是瑶也故意将重物砸到地上惊醒她。
当云端知道徐之也深夜回徐家,不由自主的便想象是明芽故意在这个关键时候勾引儿子回家。
徐之也面色渐冷,瑶也立刻又道:“伯母也是担心你来回路程不安全,而且休息时间也会减少。”
徐之也轻笑一声,一副审视的目光看向瑶也,问道:“是么?”
瑶也僵硬点头,“当然了,哪里有母亲不为孩子操心的。”
徐之也收回视线,又问其他,“柿青前天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瑶也喉间一紧,后背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粒,“我也不清楚,那个时候我已经睡着了,是刘阿姨突然敲门,我才知道柿青晕倒了。”
徐之也默然,只继续夹菜。
瑶也以为他不信,又补充道:“医院那边好像也没有给出准确的说法,大概又是旧疾犯了。”
徐之也蹙眉,沉思道:“前两年,柿青的病情明显稳定很多,宋意远给出的体检报告同样没有问题。柿青一向和你交好,你再想想,她有没有受过什么刺激?比如有没有和母亲吵架,还有她喜欢去网上看一些漫画,会不会被这些刺激到。”
瑶也不敢再看徐之也眼睛,因为徐柿青确实是被刺激到的,而且罪魁祸首就是她。
自从她看出宋意远对明芽的感情非同一般后,就派人调查,虽然调查结果和徐柿青调查的一样。但为此激化徐柿青与明芽的矛盾,她还是找人去挖了一些假料,甚至还找到他们班级团建时,明芽和宋意远坐在一起烧烤的照片。
徐柿青为此气了好久,但又因为明芽和徐之也在滨市,她又不敢朝着宋意远发火,才一直憋着。
而瑶也又是唯恐徐家不乱的人,当宋意远因为明芽摔倒去探望时,她便故意站在徐柿青门外装作给人打电话,目的便是让徐柿青去徐之也院子里闹一场。
谁知徐柿青还没走出她的院子,便晕倒在门口。
一直到后半夜有人出来换岗,才发现了她.
寒冬夜里,她便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躺在门口冻了半宿,就算是换做一个健康的人,也是要狠狠发一场高烧的。
“刺激?我们对待柿青,一向都很呵护,从不会说一些重话,至于伯母,她最心疼柿青,怎么会舍得和柿青吵架。至于漫画,你也知道,只要宋医生在,柿青全部的时间都用在找宋医生上,估计最近也不大看漫画了。”
徐之也蹙眉,将筷子放下,“那就等专家会诊以后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瑶也这才舒了口气,“好。”
徐之也看了眼腕表,说道:“那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还有一个会。”
瑶也不敢打扰他工作,连忙收拾桌子,“那你下班再点去医院陪伯母。”
徐之也并不起身,敲了敲桌子,“冬青,来送瑶小姐一下。”
见瑶也离开,陈朝才从财务办公室出来。
徐之也远远叫他,“陈朝,你来。”
陈朝不敢有半刻迟疑,快步到达徐之也办公室,“徐总,是要提前会议时间么?”
徐之也坐在办公椅上,不自觉的转动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你给太太打个电话,告知一下我晚上不回去。”
陈朝差点脱口而出,“您怎么不亲自给太太打电话。”
但理智告诉他,这是死罪。
陈朝:“好的。”
徐之也:“今天专家要会诊柿青的病情,我需要全程陪着。”
陈朝会意,拨通明芽的电话。
此时的明芽正在家里画曼因的初稿,画室回荡着低沉的英文歌。
接起电话,明芽声音清甜,“您好,哪位?”
陈朝:“太太,我是陈朝。”
明芽立刻直起身子,“你好,陈助理。”
陈朝清了下嗓子,心想老板不想惹老板娘伤心,于是这种苦差事就推给他,“给您打电话是告知一声,因为今天专家要为柿青小姐会诊病情,所以徐总会一同参加,晚上就不回去了。”
明芽紧咬唇角,多时才应道:“好,那你让他注意身体。”
就在陈朝即将要挂电话时,明芽急忙叫住他:“陈助理。”
“我在,太太?”
明芽轻抿唇角,问道:“明珠地产的项目,进度如何了?”
她问了徐之也很多次,但都被他一句话带过,所以明芽现在迫切想知道华御对待明珠地产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陈朝开着扩音,看向徐之也,只间他朝自己摇了摇头,示意什么也不要说。
陈朝:“太太。明珠地产对于华御来说是件大事,所以很多细节我们需要再三商榷。但是只要一有结果,我保证会提前和您说。”
明芽连连道谢,“那就麻烦你了,有时间请你吃饭。”
陈朝觉得有道凌厉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于是慌忙结束聊天,“那就谢谢太太了,徐总找我,我先过去。”
明芽笑着回:“好的陈助理,有空我们再聊。”
刚一挂断电话,徐之也便冷冷问道:“你和太太没事经常聊天么?”
陈朝欲哭无泪,连忙摇头,“徐总,我白天几乎都跟在您身边,晚上回去我还要给女朋友收拾家务,怎么可能会有时间和太太聊天。”
分明就是太太想从他口里得知一些消息,才那样说的。
反正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会闲来无事和老板娘闲谈。
徐之也挑眉,轻嗯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挂了电话的明芽明显没有了为曼因画画的兴趣,她一边觉得徐之也在医院也挺好,能好好休息一晚;一边又觉得他不在之后,自己晚上就睡得极其不安稳。
低沉的情绪,使她无法再面对华御的工作。
她抬手将一边的唱片关掉,开始拿起手机翻开。
百无聊赖时,她翻开相册,发现一张出嫁前她和明静的合影。
明芽脑中灵光一现,将最大的画框摆到画架上,她准备为明静画一张肖像图作为生日礼物。
如果更顺利的话,华御的投资将会是最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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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已到阳春五月,壹京连着一周都是大晴天。
无论是温度还是阳光,都无比舒适。
徐柿青于四月下旬醒来,此时还住在医院观察。
偌大的徐宅,只有明芽一个主人,生活的好不自在。
徐之也对她日渐上心,经常会送一些珠宝首饰,礼服包包。
虽然明芽还是没有从他眼中看出更多的爱意,不过对于这些小意温柔,相对来说还是满足的。
毕竟摆在他们面前的矛盾并非是两个人之间的,而是牵扯两辈人,多个世家。
目前她在徐家的处境,已经比她从前幻想的好太多。
而唯一压在她心头的事便是明珠地产,因为过了五月,银行的那笔借款便会到期,届时明家将再次陷入泥沼。
好在昨日她将曼因珠宝的完稿完成,也通过了决议。
等钱到账,她想着先给舅舅,虽然十几万对于明家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但这也是她嫁到徐家之后,唯一为明家付出的实际行动。
明芽坐在院子里,收回遐想。
眼前摆着画框,上面是她正在为明静画的生日画像。
画上的女人优雅娇美,连每一缕发丝都透露着精致。
再有两日就能完成,皆时裱框后,就能先行送回明家。
她又想,等哪日徐之也开心,就和他商量一下自己回一趟沪上。
一切计划都在她的小脑袋里圈成圈,笑容也不自觉的从她唇角溢出。
此时陈姨从外面进来,看到她坐在院子里,说道:“柿青小姐马上就要回来了,少奶奶准备一下去门口迎接吧。”
徐柿青住院期间,徐家人都不许她去医院探望,明芽乐得自在,也没有不识趣的过去。
今天徐柿青出院回家,明芽作为嫂子,理应在门口迎接。
陈姨帮她将画框搬回画室,待明芽换好衣服,才匆忙赶到门口。
徐之也先到的家,一下车便径直朝她走来,“头发上是什么?”
他指着头顶,明芽并不能看到,“我看不到头顶。”
徐之也抬手将摘掉一小块蓝色,明芽浅笑,“哦,是颜料。”
徐之也:“最近在画什么?”
明芽轻咬唇角,害怕徐之也会因为自己画妈妈的画像从而不开心,所以并没有告诉他,“就随便画一些东西,都是小女孩爱看的。”
徐之也盯着她看,眼神灼灼,丝毫不带遮掩,“嗯,小女孩画给小女孩。”
两人说笑间,车群出现在拐角。
明芽的手一时也紧张的攥起来,她实在是害怕云端那张冷漠的脸。
黑色宾利停于正门口,徐管家拉开车门,为云端撑起一把伞。
徐之也同时走过去,将徐柿青从车上抱下放在轮椅上。
她这次的气色比明芽第一次见时更差,本就瘦的小脸已经凹陷下去,整个人无力的歪在轮椅扶手上,目光呆滞看向前方。
只是逐渐靠近明芽后,徐柿青情绪激动起来。
云端先一步隔绝了徐柿青的视线,直到徐之也将她推走,才恶狠狠看着明芽,“以后没事就好好呆在你院子里,不要出来招惹晦气。”
明芽眼眶微红,但看在徐柿青是个病人的份上,只点头回道:“是,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