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元熙也随着洛茗兮回房。
洛茗兮急忙擦了擦眼中的泪水,元熙上前抱她:“茗儿,如今时局动荡不安,其实宁儿嫁过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宁儿身子弱,温如玉说北漓的气候更适合宁儿,况且北漓有很多珍贵药材,这些都是对宁儿好的。”
洛茗兮还是有些不开心,元熙把人拥的更用力些:“而且我也看得出来,那萧凛对宁儿是有心的,你放心,若是北漓敢对宁儿不好,那我拼了命也会把北漓给毁了。”
洛茗兮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知道元熙是为了元安宁好,元安宁的身份特殊,若是婚事不早早定下来,还会引来更多的危险。
比如萧琛。
而如今她嫁给萧凛,萧琛反倒是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元安宁是北漓太子妃,大家也都看到了西川和东宁的态度,更是不敢对元安宁做什么。
觉得洛茗兮的情绪稳定了些,元熙紧了紧抱着洛茗兮的双臂:“茗儿,其实现在的日子很幸福不是吗?宁儿虽然嫁人了,但是嫁了个能护她疼她之人,我们身边还有阿苒和静儿,我们要好好生活,这样才会成为宁儿的后盾。”
洛茗兮听着元熙的话,伸手环上他的腰:“嗯,我们一家人永远都不会分开,真好。”
——
元安宁就这样在头昏脑涨中渡过了懵懂死累的一天。
此时她坐在婚床上,从心里往外的佩服娘亲。
当年娘亲嫁给爹爹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般累人?
元安宁带的贴身女官是青荷和沈彦的女儿——沈心仪。
沈心仪不算是婢女,而是女官,是有品阶的人,如今跟着元安宁一起到北漓,为的就是护着元安宁。
沈心仪和元安宁也是从小一起长大,对元安宁甚为了解,此时看到自家主子身形有些微微晃动,便知她肯定是累了。
她遣走了屋子里的其他侍女,然后来到元安宁身边:“公主,已经没有外人了,属下扶您歇一歇?”
元安宁一听赶忙摘下盖头,然后站起身伸了伸胳膊蹬了蹬腿:“唉……这成亲真是累死人,都不知道当年娘亲是怎么忍过来的?”
沈心仪把元安宁按坐在梳妆台前帮她揉肩:“皇家大婚可不都是这样?属下听娘亲说当年咱们宸王殿下和王妃也是很累呢。”
“可不是吗,早知道那些规矩就应该都免了,不然下次还得这么遭罪。”
沈心仪一怔,赶紧伸手去捂住元安宁的嘴:“公主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大婚之事怎可还有下次?”
元安宁眨了眨眼:“啊?我一时嘴快。”
“想来是我做的不够好,竟是让宁儿在大婚之夜还琢磨改嫁的事情?”
随着话音而至的,是一身红衣的萧凛,沈心仪惊慌的赶紧施礼,萧凛挥手让她退下。
自己便上前走到元安宁身旁,双手搭在元安宁肩上,附身在镜中看着元安宁:“宁儿真美。”
北漓没有那么多规矩,但元安宁似是不太习惯如此亲昵的动作,便起身退开了一些距离给萧凛施礼。
不管自己是何身份,如今嫁人便要随着他:“殿下。”
萧凛拉起她:“你我之间还要如此么?”
元安宁摇头:“礼不可废。”
萧凛笑:“不必。”
说着,萧凛把元安宁再次按坐到梳妆台前,然后一点一点的帮元安宁卸掉繁重的凤冠。
元安宁看他越来越拧的眉头,以为他嫌麻烦,那神情倒是有几分可爱,便不自主的笑了:“还是让心仪进来吧,殿下怎会弄这些?”
说着,元安宁便要唤人进来,萧凛急忙拦住她:“不用,我自己来。”
萧凛一边弄着一边惊讶:“这东西怎么这么重?偏偏你还顶着它一整日,不累?”
元安宁撇撇嘴:“当然累啊,可是累又能怎样?不都是这样的吗?难道还有别的选择?”
萧凛话语间已经把凤冠卸掉,又一点点的拆头上的珠花:“你便是这般散着头发,不缀一点装饰也是极美的,到最后还是给我一人看的,我不说又没有人知道,何必这么累?”
元安宁心里暖洋洋的,有些微微的触动:“哪里就只是为了漂亮?这都是有讲究有礼数的,不然会不吉利的。”
元安宁说的是这个理,只是她哪里知道,她的话听到萧凛耳朵里就又是另一个意思了。
他手一颤,便在元安宁跟前蹲下身,微仰着脸看她:“宁儿,你是不是也很在乎会不吉利?所以……你对我们的婚事也是很在意的是不是?”
“当然。”
“那……若是萧奕承回心转意呢?你可会离开我?”
元安宁愣住:“我……我几时说过会因为师兄而离开?再说,我也不是因为他才嫁给你啊?”
萧凛的心微微松了一口气,他伸手握住元安宁的双手:“那你答应我永远也不离开好不好?”
元安宁定定的看着萧凛:“那殿下不能命中注定的女子了吗?若是他日见到喜欢的人,殿下难道不想给她正妻之位吗?”
萧凛眨了眨眼睛:“那女子……已经找到了,只是她还不懂我的心思。”
萧凛说着话,元安宁突然打了个哈欠,却不见她去休息。
萧凛不禁捏了捏她的脸:“好了宁儿,我知你心里在担心什么,你放心,若你心不在我这里,我断不会逼你,来,你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我去内室,这样有事情你可以随时叫我。”
说着,萧凛把一块玉佩从身上摘下带在元安宁的脖子上:“这是我从小带在身上的,有它在,在北漓你可以畅通无阻。”
元安宁还没有反应过来,萧凛已经起身离开了,元安宁愣愣的摸了摸胸前的玉佩,竟是有些庆幸。
萧凛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不止是好,还很尊重。
他知道她选择嫁给他是为了两国联姻大事,也知道她心里还有别人,所以便从不逼迫,而是处处照顾得体,这让得到消息的元熙心里也有一丝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