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九幽眼前忽然,有人影和声音闪过。她几乎能听见他的心声!
他对过去讳莫如深,她对家破人亡这十二年也浑浑噩噩。而她眼前看到的,是师父还没中离情蛊,他是巫蛊寨最美貌的少年,被剥成了含苞待放的雪白菡萏,将初次献祭给月神。
她当时不知是兄长,他却眼巴巴看着她,想着:“救渡之恩,相许终身。”
俩人四目相对之间,他眼中忽闪过一丝惊诧,但仍脸色冰冷,转瞬即逝。
白发兄长将锋眉一蹙,“你的弱点不计其数,对你‘窥心’简直脏了我的耳目!”
“那你可曾看到,我现在最大的弱点就是你?”
“那是禁忌不伦!!”
他奋力往回扯自己的剑,甚至冲她抬腿抡拳!
九幽本也无惧搏斗,结果那獒犬护主!一看俩人剑贴上了,奔九幽就扑过来了!
虽然她没敢奢求兄长替她拦挡,但当他自顾自扯开剑,而后翻手将剑反别腰后,自己用轻功后退好几步……把她丢在獒犬的攻击范围内,她是真想骂街了。
她独自面对獒犬之际,只暗自庆幸面前这畜生,并非食人猛兽,也顶多是为护主而伤她便罢。
九幽思及从前打白虎,便掏出隐于发冠里的藏剑簪,甩手一掷、正中獒犬一目!
这獒犬更疯了,她也顺势凑到他身边去,“兄长究竟受何人指使,非要与我同归于尽?勿怪我刺伤它的眼,从前我被白虎所伤,你便是这般教训那白虎……”
她温热的小手掠过他腰间之际,白发美人满眼大受震撼,抵触万分的大力推开她,拧眉怒目:
“你自重!!”
被他推开后,那獒犬再次朝她扑过来!
九幽却翻手亮出了一把锋利雪白的刀刃。
在那毛皮厚重的獒犬利齿咬过来时,她先是薅下了狗眼上的细剑簪子,又手起刀落——割断了獒犬毛乎乎的脖颈子,血流飞溅之际、她翻身从半死不活的獒犬身旁滚走。
嬮妲刀是刚才擦身而过时,从他腰间顺走的。
再次站起来的姑娘,雪白的云锦上,朱红的刺绣被血染的更鲜亮,精致的小脸儿也因沾了血,更加明艳英气。
她面目冷漠,冷眼一瞥在一旁——撑着要站起来、又再次摔跌回去,瞪着眼珠子,眼神凶狠怨毒的獒犬。
宰了一只‘黑狮子’,仿佛自己只是、割了一片叶子一样,她眼里再无悲悯和怜惜,绝情的令几步之外的人,都心生胆颤,不寒而栗。
“兄长可听过曹植的《七步诗》?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自当明辨是非,而今更要与你一争高下。”
“兄长可听闻,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侮?让你在此与我决斗之人,定是想坐收渔利,其心可诛。我一个单枪匹马而来的人,若非为了你,怎敢强闯龙潭虎穴?”
独孤九冥面色微恙,忽然道,
“既然双生子只能活一个。或是你杀我永绝后患,或是我杀你夺回身世。”